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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曦睜開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向華清宮方向飄去,意識(shí)到后,又是一怔,苦笑一聲。
為何今日看到那對夫妻緊緊相握的手后,她會(huì)羨慕呢?答案不言而喻。
難道我真的愛上了他?
她對沈知行情深難移,又如何會(huì)在相處中,漸漸對沈知意有了這種共度余生的念頭?
茶青方問她去哪。
班曦想了半晌,按下急匆匆想要跳出嘴巴的華清宮三個(gè)字,懶懶說道:“回寢宮,朕乏了?!?/p>
她需要再冷自己一陣子,剖開心腸問個(g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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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沁跑進(jìn)華清宮報(bào)班曦回宮的消息,一進(jìn)門就是一愣,在床上躺了許久的沈知意現(xiàn)正站在殿門口,見他進(jìn)來,眉眼一柔,笑問:“是不是回來了?”
長沁說:“誒!是,皇上回了?!?/p>
沈知意就笑了起來,轉(zhuǎn)頭對銀錢說:“我不是跟你說了,那動(dòng)靜,自然是皇上回宮才有的,你還不信。”
長沁跑上臺(tái)階,扶著他回去:“只是皇上今日不到這邊來?!?/p>
“嗯,知道?!鄙蛑鉀]見落寞,依然神采奕奕眉眼含笑,說道,“她如今就是來了,我也不好招待她?!?/p>
銀錢不知想到了哪里去,臉立刻紅透了。
沈知意就逗他:“你想什么呢?”
長沁打趣:“想媳婦。”
長沁扶他躺下后,拿了梳子給他梳理頭發(fā)。
銀錢見了,過來搶。
“你憑什么搶我的活!”
“哎唷,我不梳,也不見你動(dòng)彈?!遍L沁道,“我看帝君的頭發(fā)亂了,定是身邊沒有個(gè)眼勤手勤的人伺候著?!?/p>
沈知意由著他們鬧,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窗下,那只叫雪團(tuán)兒的貓喵嗚喵嗚叫著。
長沁問:“怎么只聽見聲,不見貓?那貓是皇上給您的……”
沈知意說:“不見,不碰,我聽聽聲就好?!?/p>
打理完頭發(fā),長沁送來藥。
沈知意皺著眉喝完,銀錢拼命拿蜜餞塞他,
沈知意:“習(xí)慣了,不必了,不吐了……哎呀,好了?!?/p>
銀錢緊張地等著,見他真的沒事才松了口氣。
那藥里有安眠,想來也是傅吹愁怕他嘴挑不好伺候,讓他喝完藥就睡,沈知意看了會(huì)兒書,慢慢睡了過去。
沈知意好眠,班曦卻睡不著。
她躺在床上干睜著眼睛,由今日的那對夫婦想起了許多事。
有次,沈知行長吁短嘆,連笑容都無力了許多,她問出了什么事,沈知行說:“還是知意的事。”
沈知意性子惡劣,喜苛待下人,這些知行都是知道的,可他沒有辦法。
每次問起,沈知意都說,那些人是死在我房里的嗎?不都死在外頭,又與我何干?我打死他們了嗎?不曾??!
沈知行道:“他行事殘忍,我很是擔(dān)憂,可又因他是我的手足,我竟然無法鼓足勇氣去厭恨他。我明知道他是那樣殘忍的人,可我卻一次次騙自己,這些事都與他無關(guān)……”
“這些事都是沈知意做的,跟哥哥無關(guān),哥哥不必為他憂愁。”班曦安慰道。
沈知行搖了搖頭,無奈道:“你不知,我心中亦有負(fù)罪感,太沉重了……”
他撫著心口,說道:“我竭力補(bǔ)償那些人的家人,救治朱砂,也不過是在安慰自己,讓自己心安??晌液螄L無罪?我亦有罪……當(dāng)他們的家人問我那些可憐人怎么死的,我句句都是在撒謊,是在替知意開脫?!?/p>
“你是他兄長,這也實(shí)屬正常?!卑嚓厝绱苏f道。
“我……可能上輩子欠他的吧?!鄙蛑袊@了口氣,又恢復(fù)笑容,對班曦說道,“陛下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你說?!?/p>
“我會(huì)盡量看管著知意,讓他收斂,漸漸地不再作惡……人事無常,若是有朝一日,我先他離世,殿下要替我善待他,如若他沒有犯下十惡不赦的大罪,那就求殿下念著咱們的情分上,給他留條活路?!?/p>
“……這是自然?!卑嚓攸c(diǎn)頭。
思緒收回,班曦坐起身來。
她竟然都忘了這段往事。
是,如果知行還在,或者說,如果知行離世前,要留話給她,自然會(huì)和那戶人家的jiejie一樣,把唯一的牽掛托付給他人。
知行那樣的人,如果知道她薄待他的弟弟,一定會(huì)傷心吧?
班曦蹬上鞋,披上衣服,向華清宮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系衣帶,茶青方驚愣片刻,匆匆跟上:“陛下?”
“不必跟來,朕四處走走。”班曦?cái)[手。
雖然嘴上這么說,可她去的方向,卻是華清宮。
茶青方一言不發(fā),慢慢綴在后頭。
果然,班曦沒有半點(diǎn)猶豫的,直接進(jìn)了華清宮的門。
外殿打瞌睡的銀錢猛地點(diǎn)了下頭,驚醒后,只見班曦的衣擺旋進(jìn)了殿。
銀錢趕忙跟著跑進(jìn)去,嗓門極大:“誒,皇上怎么……”
皇上怎么來了?!
班曦捂住了他的嘴,又一松手,指著門,沉默地讓他滾了出去。
銀錢想歪了,他暈頭轉(zhuǎn)向出去后,又返回來關(guān)了內(nèi)殿的門,不僅如此,他還攔了茶青方。
茶青方:“你?”
你腦子有?。?/p>
銀錢:“噓,別吵,門外候著,這是規(guī)矩?!?/p>
班曦?zé)o聲無息站在床邊,就趁著夜色注視著熟睡的人。
她摸了把他的頭發(fā),如水一般,從她指尖滑下。
班曦魔怔了,她盯著沈知意看了許久,忽然說道:“你會(huì)生氣嗎?”
朕之前那么對他,你看見了,會(huì)生氣嗎?
他不舍得對她生氣,可應(yīng)該對她……很失望吧。
她失去了一個(gè)最好的輔佐,一個(gè)能夠陪伴一生的知心人,她得到的,只有他的影子。
可她之前卻因?yàn)樽约盒闹械膭e扭與難過,三番五次折磨他。
如果讓知行看到,他一定很失望。
她這么做,又和之前的沈知意有何差別?
班曦脫了鞋襪,慢慢躺到了沈知意身側(cè)。
她側(cè)目看了他許久,翻過身,輕輕拉著他的手,就和白天的那對夫妻一樣。
她閉上了眼睛,輕聲說了句:“睡吧。”
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今晚,她的心回歸寧靜,這是自他入宮后,她第一次與他安然共枕,就像尋常夫妻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不可抗力,所以沒有更新,有請假的,但晉江請假條不知道好使不好使,應(yīng)該有讀者沒看到。
接下來的十一假期,按照計(jì)劃應(yīng)該是不會(huì)請假的,日更~
第38章 怕人笑
班曦醒得早, 大概判斷了時(shí)辰, 安然翻了個(gè)身, 睜著眼看身邊人。
她最喜歡他靜靜躺著, 模糊了真實(shí)和虛幻, 只是一個(gè)軀殼,活著的,靜靜的, 會(huì)呼吸的。
班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