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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鼻青臉腫的扛著長槍往回走,燕琛躺在雪地里懶得理他,直到他以為只剩自己一人的時候,有人淌著沒過膝蓋的大雪往他身上扔了一件厚實的披風(fēng),飛雪彌漫,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但他還是臭著一張臉去握了他伸過來的手。魚鍋熱氣騰騰的燒著,長了個頭的小狼崽已經(jīng)可以追著蓬蓬玩了,斐川一邊舀著碗里的魚rou吃,一邊拿熟雞蛋給靳嶸滾臉,靳嶸這會才想起來燕琛那封不知道扔到哪去的信,他從行李里翻出來,被雪水打濕的紙張已經(jīng)模糊的不能看了,唐了掀開帳子帶了一條烤熟的羊腿進來,正撞見斐川拿熟雞蛋往靳嶸臉上懟,吃素的鄭擇拿著兩個饅頭處變不驚的就咸菜。魚湯煮面,羊腿rou沾孜然,靳嶸老老實實的認(rèn)錯又趕緊給他盛湯撕rou十分殷勤,弄得來蹭晚飯的楊煜都夸他賢惠,斐川眼睛冷不丁亮了一下,他知道燕琛信上也就是寫問候罷了,不會又別的內(nèi)容,他放下面碗目光炯炯的扯過靳嶸的袖子,他看著男人眼底那塊被自己懟深了顏色的烏青笑瞇瞇的彎起了好看的眸子。“靳嶸,我娶你吧,成親那天你穿嫁衣坐轎子,我想看!對了,等我們定好日子,我還要請燕琛來?!?/br>第33章番外三春夏之交,長安郊外。寬敞結(jié)實的馬車單看外表并不起眼,車簾之內(nèi)才能看出精心置辦的意味,蘇繡的靠枕軟墊皆是最好的樣式,紫檀矮桌占去不大的一塊地方,四角纏了綢布包裹尖銳的棱角,上頭擺著的瓷杯繪著的是今年江南那邊最時興的釉彩,四四方方的的雙層食盒也是上好紅木制的,盒蓋有嚴(yán)密的暗楔扣緊,比尋常的食盒更為密封保溫。用徽墨抄得話本帶著一股子獨有的墨香,上頭的字跡剛勁有力,民間野史的精怪傳說大都是無稽之談權(quán)當(dāng)消遣,可被這種字跡謄抄去紙上倒也是別有風(fēng)味,果脯梅干堆在書邊的小碟子里,糖粉白花花的沾在圓潤的指尖,斐川強打起精神吮干凈手指才去翻書,話本是靳嶸給他抄得,他舍不得弄臟。馬車停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路上,靳嶸去路邊生火燒水,午后正是天光明亮的時候,郊外的微風(fēng)吹動車簾,斐川蓋著薄毯倦得一動也不想動,他燒了快三天,遲遲降不下體溫,靳嶸用酒幫他擦完身子之后只能勉強好上幾個時辰,然后又會反復(fù)。他的肚腹已經(jīng)隆起得很明顯了,孕期過了大半,初秋懷上這個孩子,眼下已經(jīng)快要七個月,照理說最危險的階段早已過去,但他畢竟是雙身孕子,各方面的負(fù)擔(dān)都比女子要重,孩子會蹬會動不像是有什幺不足,斐川卻仍舊不敢怠慢。他不敢喝藥,頭疼腦熱對他而言都是常事,他總覺得自己忍忍就過去了,藥喝多的話肯定會對孩子有影響,他想給靳嶸一個健康正常的孩子,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生出半點差錯,再者他也并非是受涼或是被誰過了病氣,畢竟靳嶸一路跟他形影不離將他照顧的很好,連茶杯都舍不得讓他自己端,說到底他只是近鄉(xiāng)心怯一時上火惹出的病癥,幾天下來發(fā)熱帶得咽喉紅腫嘴唇起泡,連夜里都睡不安穩(wěn)。靳嶸拿著熱帕子掀開車簾上來,斐川被他擁去懷里小心摟住,衣衫分開露出仍舊瘦弱的胸膛肋下和圓滾的小腹,長發(fā)挽成發(fā)髻用玉簪別著,斐川暈乎乎的悶哼出聲,淺色的乳粒比從前要飽滿一些,乳暈擴開小小的一圈,看上去分外憐人。熱帕分別敷上額頭和胸口,脖頸和肩膀則被靳嶸沾了酒水輕輕搓弄,廉價的藥酒就可以用來退燒降溫,但靳嶸怕味道太大把斐川熏到,所以特意從酒家那買了正八經(jīng)的醇釀,酒香偏甜,味道剛好,斐川有孕后無論是味覺還是嗅覺都比先前敏感了一點,靳嶸這幾個月里在馬車?yán)锓诺醚愣际乔Ы痣y買的西域佳品。“小斐,我們往前走吧,好不好?我讓烏騅慢點走,等走過去了也就快到傍晚了……”靳嶸把指尖殘留的藥酒蹭到便服衣擺,他單手環(huán)過斐川的腰身讓枕上自己肩頭,斐川從頭到腳除去肚子上鼓出來的那一塊,其他地方一點都沒長rou。他盡可能的柔聲跟他商量,額前的碎發(fā)為他平添了幾分瀟灑,仍舊是斐川給他修剪的樣式,征戰(zhàn)之人的滿身殺伐皆以褪去,他請了數(shù)月長假陪著斐川離開陣營回萬花谷,將為人父的雀躍歡喜幾乎不曾出現(xiàn)在他身上,他自始至終都在擔(dān)心斐川的身子。他們晨起離了長安,烏騅的腳程遠快于驛站馬匹,他們傍午時分到了此處,若是沒停下怕是此刻已經(jīng)快到谷口,斐川不肯在白日回谷,說不清是怕被人瞧見還是怕什幺別的東西,他堅持要在天黑之后再進谷口,靳嶸拗不過他,只能將馬車停在路邊。斐川搖了搖埋在他肩頸里的腦袋,額前和鬢角的烏發(fā)蓬亂,發(fā)髻搖搖晃晃的險些掉下來,靳嶸在心里嘆了口氣,只能愈發(fā)輕柔的拍撫著他的脊背,他知道斐川藏著很多心事,他們剛離開昆侖那會還一切都好,離長安越近斐川就越低落,半月前聞羽來了信說已經(jīng)跟聞徵說明了他們的情況,斐川捏著信紙枯坐半夜,情緒一度低落的連靳嶸給他唱小曲兒都哄不回來。唐了與鄭擇沒有跟他們一道,與燕琛一戰(zhàn)后局勢大體穩(wěn)定,近幾個月沒有再起爭端,但總歸需要時刻提防,唐了比他們先一日離了昆侖往下路去駐防,鄭擇留在昆侖坐鎮(zhèn)主營,半月后才動身去了其他據(jù)點,婚期因為斐川的身孕一再延后,他們約好初秋在長安碰頭,靳嶸也已經(jīng)置辦好了宅子,等到孩子降生再cao辦婚事。萬花谷是不得不回,靳嶸看出斐川抵觸便特意找了四五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可陰陽人育子這種事百十年難遇,大夫大都沒有萬全的把握,聞徵醫(yī)術(shù)精湛,谷中還有醫(yī)圣坐鎮(zhèn),就算是最后關(guān)頭出了差錯,好歹也能保住斐川的性命。靳嶸備了厚禮,聞徵天盲不喜奢華,他托唐了的人脈暗中將聞徵這幺多年的動向查清,他知道聞徵身邊多了個純陽宮出身的道士,沒什幺名氣,似乎是重傷之后為聞徵所救,傍身的長劍折損,花了很久也沒找到趁手的兵器。他花光自己多年攢下的餉銀,曾經(jīng)富余的媳婦本只剩一根黃澄澄的金條,大部分拿去給斐川買補藥補品,余下的小部分則用來買了一塊玄鐵,到時候若有機會就送給那道士全當(dāng)緩和關(guān)系,要是對方不收,他就送去叫人鑄成落鳳當(dāng)成新婚禮來送給斐川。月上中天,馬車停在萬花谷口,斐川被靳嶸抱著上了凌云梯,下墜的感覺被高熱帶出的眩暈無限放大,他偎在靳嶸肩頭嗚咽出聲,緊鎖的眉間皺出一個小疙瘩,長發(fā)倒是還被玉簪挽著,谷中的幽香撲面而來,他似不安的動了幾下,矮靴包裹的腳踝看上去異常纖細。靳嶸用披風(fēng)將他裹得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