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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摸了摸他的鼻尖引得江蕪本能側(cè)頭去貼他的掌心,安然而依戀的動作讓路承一時心頭癢得厲害。午后的河邊格外安靜,江蕪翻了個身,蜷著身子睡在路承腿邊,睡了一會之后直接伸手圈住他的膝蓋,這段時間路承一直摟著他睡,若是面對面摟著江蕪就會抓著他的衣襟,從背后的話江蕪干脆就會抓住他的手臂,習(xí)以為常之后江蕪睡熟了總要在手里要抱個什么東西才能安心。路承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他時不時會撫上江蕪的發(fā)頂偷偷順一順,江蕪睡得很安穩(wěn),半張的唇瓣秀色可餐,偶爾還會發(fā)出模糊的輕哼和淺淺的鼾聲,路承整個心都是暖洋洋的,充盈的情意幾乎快要溢出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江蕪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他也愿意付出全部,只要能讓江蕪如此安逸而開心的過完一輩子。感到饜足是一瞬間的事情,路承聽著外頭細(xì)微的水流聲,日頭漸漸西斜,山里氣候變得很快,午后的悶熱被吹起來的山風(fēng)褪去,蟲鳴鳥叫也開始慢慢悠悠的響了起來,路承搖著扇子盤膝而坐,他撫上江蕪的發(fā)頂輕柔撫蹭,他心里很清楚,眼下的場景就是他最想要的,以后的日子如果能這樣過下去,他便再無遺憾。江蕪睡醒之后渾身都懶洋洋的,夕陽的余暉一片金黃,透過簾子籠罩著洞口的小片地面,他陷在松軟的被褥里還不太清醒,路承放下扇子給他攏了攏干頭發(fā),手指插進(jìn)發(fā)間捋了兩下,江蕪半夢半醒的被他扶起來順開了發(fā)尾的一處結(jié),路承扶著他的腰讓他靠到自己肩上,嘴里叼著素凈的木簪很是認(rèn)真的幫他挽起了長發(fā)。“睡得好嗎?想吃什么,我去抓,山雞,兔子?”低沉輕緩的嗓音撩得人心弦一動,江蕪睜開眼睛習(xí)慣性的蹭了蹭路承的肩窩,挽起的發(fā)絲松松垮垮的別成了一個發(fā)髻,額發(fā)還遮在臉上,江蕪的頭發(fā)細(xì)而軟,這樣一收拾顯得有些隨意,但也掩不去令人心動的灑脫,路承撩開他的額發(fā)吻上了他的唇角,江蕪眸子微合,眼底多了幾分光亮。“還兔子……你再去抓魚吧,中午不是沒吃夠嗎?對了,有沒有帶鍋?”江蕪有些促狹的彎了彎眸子,眼角染上了好看的笑意,他順其自然的依偎進(jìn)路承懷里,聽見他漸漸加快的心跳和有些凌亂的抗議聲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路承小時候雖然跟著他奔波,也親眼看見過他跟人動手打架,沒少見血rou模糊的場景,但他卻并沒有因此而失去孩子的天真,路承心地很好,跟路以安一樣,是個有情有義,心地很軟的人。他曾經(jīng)給路承抓過一只兔子,打算烤來吃,肥嘟嘟的兔子,一身白毛,兩個長耳朵一個毛絨絨的尾巴球,路承那會大概是四歲,江蕪生火的功夫他蹲在被捆牢的兔子旁邊戳弄了一會,路承沒有什么同齡的玩伴,也因為身世的緣故沒有辦法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毛絨絨的小動物大概是戳進(jìn)了路承心底很柔軟的地方,江蕪點起火打算把兔子宰了烤的時候,路承說什么都不干了,蹲在兔子身邊噼里啪啦的掉眼淚,死活不讓他殺兔子。江蕪也就放了兔子,陪著路承一起餓了一晚上,他從前連個雞都不忍心殺,但為了帶著路承生存下來他克服了,葉昇的人馬天南海北的跟在他后頭妄圖把路承劫走,契佪的人手則始終在找尋他的下落。江蕪那幾年過的很難,他為了路承從殺雞到殺人,執(zhí)筆寫字的手到底是染了擦不干凈的血,他沒得選,他本應(yīng)該教路承不能心軟,為了生存什么都要做,但他張不開嘴,他想保留路承身上最干凈的那些東西,江蕪很怕路承跟路以安太過相似,但他又期待路承能繼承路以安的一切,他希望路承變成一個正直勇敢又心存善念的人,再臟的事情他都可以替他去做。后來他再在山里抓活物就一定會處理干凈再帶回去,絕對不讓路承看見他殺生,路承長大一些明白了事理,知道江蕪帶著他生活不易也就沒再鬧過這樣的脾氣,再后來路承六歲那年江蕪扛不住葉昇的追捕,不得不帶他回了惡人谷,江蕪在契佪掌權(quán)的陣營里明面上位高權(quán)重的勢力主,其實是拼盡全力才能護(hù)住路承的平安。路承何止是帶了鍋,小一點的是個砂鍋,大一點可以炒菜也可以煮東西,路承背著槍去了河邊,依舊是槍花一挽一條魚,江蕪坐在河邊,兩腿浸在涼涼的河水里晃悠幾下,看著他興沖沖抓魚的模樣實在是覺得無可奈何,江蕪想,路以安若是知道路承這樣活用槍法大概是會笑的很開心。六條魚,洗凈煮湯剛剛好,江蕪收拾魚的功夫,邊上的草叢里拱進(jìn)來一只肥肥的山雞,路承二話不說的直接撲了上去,啃了一嘴草葉捏著山雞的翅膀一臉得意,江蕪洗了洗手給他擇去頭上和嘴角的草葉,路承兩手鉗著翅膀湊過來跟他討?yīng)剟?,江蕪拿他沒轍,只好接受了一個滿是青草味和泥土味的親吻。山雞放干凈血,拔毛去腹臟,路承在江蕪的指點下沿著雞骨的縫隙用小刀將整雞卸成小塊,帶來的米原本是打算煮粥,這樣一來正好做成燜飯,江蕪把米淘好放到一邊,雞rou塊跟米放在一起,路承抱著砂鍋乖乖的杵在江蕪身后,江蕪掀開車簾鉆進(jìn)車?yán)锶ヌ粢玫恼{(diào)味料,抓了一把香料又取了半截姜和蔥白。加好作料的砂鍋蓋上蓋子架在火上,燜上半個時辰之后路承用江蕪遞給他的布帕裹著砂鍋蓋子拿起來,加進(jìn)去洗凈討好的大米和少許醬油,又把蓋子蓋上繼續(xù)燜,魚加蔥段和少許胡椒,湯熬成乳白色,起鍋的時候再加一小撮翠綠的蔥葉。山雞rou香,雞rou自帶的油脂混著香料將米飯浸泡充分,路承捧著自己的碗差點不顧形象的在地上打滾,從昆侖與江蕪重逢之后,這是江蕪第一次正八經(jīng)的再給他做飯,跟小時候的記憶一樣,江蕪煮的飯其實就是很普通的家常飯,他不會過多的技巧,煎炒烹炸什么都不熟練,只會燉煮這種怎么做都不會火候失常的東西,江蕪只會盡可能的利用好手頭有的東西喂飽他,飯菜樣式一點都不繁瑣復(fù)雜,但一口下去卻就能讓人暖到心坎里。魚湯也鮮美,魚下鍋之前被江蕪割了兩刀,因為是活魚,做熟之后刀口的rou都上翹綻開,像花一樣在乳白色的湯汁里若隱若現(xiàn)看著很是好看,煮好之后撒進(jìn)去的蔥葉很提味,路承一碗飯一碗湯的吃得格外起勁,江蕪挑開魚鰓,找到腮邊被蓋住的那塊活rou放進(jìn)他碗里,路承嘴邊都沾著魚湯和飯粒,隨手扎起來的馬尾隨著他氣勢洶洶扒拉米飯的動作在腦后一晃一晃的。晚飯過后河上起了風(fēng),清清爽爽的吹去了身上的薄汗,江蕪?fù)炱鹦渥雍脱澩茸叩胶永镛淞伺跛胂慈ド砩想[約的柴火味,路承把鍋洗好晾上,轉(zhuǎn)頭走到他身邊拿了個干凈的帕子用河水浸濕幫他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