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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說法,如果將來有一天,這個產(chǎn)品的廣告被推送到了韓思萊跟前,他也沒有辦法給韓思萊一個說法。第39章游戲上線之后意外刷爆了所有社交平臺,在洗腦般的高頻廣告轟炸之下,第一周下載量破了同類型的紀(jì)錄。所有人都在給霍駿打電話,說霍老板這次真是做得太漂亮了。方行更是高興,后臺的氪金數(shù)據(jù)是他最樂觀的估計里面都沒想到的:“老霍啊,咱們這次可是真的夠吃到下下輩子了?!被趄E表情麻木地看著人們分享關(guān)于游戲的信息,腦中一片空白。兩個公司換股,這意味著霍駿他們廣告公司的收入也水漲船高,每個人都沉浸在歡欣的氣氛里,知道今年收入不菲。霍駿跟方行打了招呼,開車回家,他直接關(guān)掉了手機,借此逃避無數(shù)的恭賀之詞。小金毛已經(jīng)是個中型金毛了,因為成長環(huán)境比較艱難,所以格外成熟一些。它感覺到主人心情不好,很善解人意地跑去蹭霍駿的腿?;趄E心不在焉在它頭上擼了兩把,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自己拉起被子蒙頭就睡。汪汪撓門未果,最終只能趴在臥室門外發(fā)出嗚咽的聲音。霍駿知道很多職業(yè)在正式入行之前是需要宣誓的,以此在漫長的職業(yè)生涯中時刻提醒自己,讓所做對得起自己的所學(xué)。霍駿的職業(yè)沒有誓詞,這個行業(yè)本身就誕生于金錢至上的商品社會,與理想和崇高似乎都沒什么關(guān)系。同樣的事情,他見過別人做的還少么,還不是照樣可以把更不堪的東西包裝得天花亂墜。有人會覺得他們是錯的嗎,霍駿自己都不懂。他無法跟任何人去說,他的下屬遵循他的指令工作,如果連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做的,讓其他人如何自處?他也無法跟方行,跟游戲研發(fā)方去說,他從中得到的還不夠么,這一次的成功讓他之前積累的所有財富看起來都微不足道了,他有什么資格去說他不高興呢?霍駿頭很疼,他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金毛在外面用力撓門發(fā)出響亮的叫聲,霍駿直起身來,在汪汪叫聲的間隙里聽到有人敲門。他走出去,透過大門的貓眼,看到了韓思萊。他大概跑得很快,站在門口還在大口喘著氣,頭發(fā)翹起了幾根,看起來有點呆,倒也更顯年齡小了。霍駿此刻有種自暴自棄的氣質(zhì),也不顧自己形容狼狽,一把拉開門,直直向韓思萊望去。韓思萊好像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一時也愣住了。霍駿覺得自己討嫌,他在自我厭棄當(dāng)中沒走出來,聲音發(fā)悶:“你來干什么?”韓思萊喘了兩下,現(xiàn)在終于能說出話來,看到霍駿這樣好像也不意外:“我來……看看你?!?/br>兩人相對而坐,氣氛有些詭異。汪汪終于確定主人還活著,又看到韓思萊,高興地在兩人之間竄來竄去。霍駿沉默地給韓思萊倒了水,他現(xiàn)在腦子不太清楚,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韓思萊,他最珍之重之的一個人,可是他沒法強裝出一幅笑模樣來。他深陷在自己的困境里。韓思萊小口喝茶,許久也沒講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看著霍駿:“我能抱抱你嗎?”霍駿還想散發(fā)一下生人勿近的氣場,不過最終沒動,任由韓思萊湊過來輕輕圈住了他,霍駿的手緊了又松,但還是沒有勇氣回抱他。老實講,他嫌棄自己,都不敢碰韓思萊。韓思萊說:“我知道那個游戲的事情了,我猜你應(yīng)該心情不好?!?/br>霍駿嗤笑一聲:“我有什么可心情不好的,我賺得盆滿缽滿。”“才不是,”韓思萊小聲吐槽,“小維認(rèn)識喬喬,今天她跟我說其實一開始很多人都不理解你為什么要定那樣的宣傳策略,后來成功了,大家覺得是你的先見之明。不過我想……你早就在猶豫對不對?”霍駿猛然抬起頭來,有些煩躁地說:“你別把我當(dāng)好人?!?/br>霍駿剛剛態(tài)度冷淡韓思萊都沒生氣,現(xiàn)在看他有話不好好說的樣子卻有些著急了,氣鼓鼓看了一眼霍駿,停頓了三秒把這口氣壓下去,然后說:“你不想好好說話那我就走了。”他作勢要起身,霍駿陡然一慫,臉別到旁邊去,道:“我覺得這事兒做得不痛快?!?/br>韓思萊又坐回來,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面捏了捏,溫溫柔柔“嗯”了一聲。霍駿說:“我不知道,我沒法不做,你就當(dāng)我是找理由吧。眼下我也不能出去跟所有人說這個游戲的原型是Kaneko的工作室出品。我現(xiàn)在很煩,我寧愿去吃軟飯也不想拿這個錢?!闭f到吃軟飯韓思萊瞄了他一眼,甚至覺得有點好笑,不過霍駿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對,他也就不說話,拉著霍駿的手。霍駿跟往常不一樣,他的身體一直繃得很緊,還有種往后縮的趨勢。韓思萊看出這表明他在心理上有種強烈的抗拒感,而且對自己很不自信。說到最后霍駿自己急了,他把手從韓思萊那里抽了回來,賭氣似的:“你別管我了,回去吧?!?/br>霍駿自覺面目可憎,他不想嚇到韓思萊,只能把他送走,怕自己在他面前把狗脾氣都抖露出來,將來更不可挽回。霍駿看著他低頭抿唇的樣子,心都要揉碎了,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可他不想把韓思萊拖進自己情緒的漩渦里面,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跟韓思萊好好說話。韓思萊也靜默了許久,半晌抬眼瞧他,直勾勾地盯著霍駿,霍駿感覺自己的魂兒都快被這雙眼睛勾走了,他心想要是韓思萊這次真生他氣要走,不如果斷跪一跪吧。韓思萊卻對他笑了一下,露出漂亮一口漂亮的小白牙,暖融融的,讓人看了就想擁抱他,他對霍駿說:“你怎么這么容易著急呀?”這話不是來罵他的,像是家里長輩說小孩子鬧騰。在霍駿預(yù)料中韓思萊也許會生悶氣也許會覺得委屈,但韓思萊都沒有,他坐到了霍駿身邊來,固執(zhí)地?fù)肀f你什么都好,就是脾氣有點急。霍駿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從身到心都不想再推開韓思萊一次,韓思萊說:“很多東西我不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不過總有解決辦法的對不對?你不要跟自己生氣?!?/br>霍駿在他懷里,像一只溫順的大型動物。韓思萊撫摸著他的后背,仿佛給一只獅子順毛,他說:“我知道這中間利害關(guān)系復(fù)雜,我不能越俎代庖地去做評判,也不想現(xiàn)在討論這件事本身??赡鼙绕鹉切?,我更關(guān)心你,”把這話說出口也令韓思萊羞澀,他聲音變小卻還是很堅定:“我想你是有自己的判斷的,可能得把自己從現(xiàn)在的情緒里摘出來,才能想明白應(yīng)該去做什么?!?/br>霍駿一直沒回應(yīng),但其實韓思萊說的他都聽了進去。旁人可能覺得他對韓思萊幫助良多,但那些對霍駿來說都不過是舉手之勞,韓思萊給他的才是真正讓他覺得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