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這一副大尾巴狼的表情實在是很難藏住心事呢。到底霍駿的心理素質(zhì)是有的，他敏捷地在韓思萊開門下車之前拽過韓思萊的手：“哎！剛剛說的我都記住了，你別想用鬧別扭來耍賴。”說完在他手背親了一口，韓思萊驚得手一縮，一溜煙跑沒影趕著上班去了。霍駿心情好，吹著口哨往自己公司開。

等他開到自己公司，韓思萊已經(jīng)給他發(fā)了一份店鋪上新計劃，里面列了第一波準備推出的衣服款型、報價和主要賣點。表格內(nèi)容詳盡，樣式順眼，霍駿也挑不出更多的毛病。只是這定價上還是暴露了韓思萊的經(jīng)驗缺乏，霍駿不得不指出：“T恤你賣49一件別人會覺得料子有問題的，參考一下同類格調(diào)的店鋪，至少得上浮80%起賣?！?/br>
“唔，可是……這是單品，而且我是直接從工廠訂貨，49已經(jīng)有可觀的利潤空間了?！?/br>
霍駿頓了頓，如果是實習生這樣講，霍駿就要罵人了，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韓思萊就趕緊給他發(fā)過來：“我明白！可以有價格優(yōu)勢，但這個價格不能讓我在同行面前沒法做人。如果是這個高價格檔位的話我就倒推回去打磨產(chǎn)品，把料子再選好一點，包裝再做精致一點，多贈品也行。這樣買到的人也會覺得物超所值。”

霍駿感覺自己剛剛堵著一口氣的胸口終于舒暢了，哼哼著表示：“不錯么，很有悟性，不如來當我的實習生？”他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韓思萊隔了好一會兒給他發(fā)過來一句：“其實……我之前真的差點進廣告公司。還挺好的一家，在新天地那邊的，你聽說過嗎？”霍駿看著韓思萊發(fā)來的那個名字，腦中一陣電閃雷鳴，似乎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小細節(jié)終于串了起來，霍駿忽而有種宿命之感。

原來……那么早的時候，就有過交集了。

霍駿禁不住去想，如果韓思萊那個時候真的來他的部門報道，他們之間會變成什么樣子。老男人浮想聯(lián)翩之后，最接近真相的一種是韓思萊被他罵哭，從此對他轉黑。霍駿心中一抖，心說還好自己這幾年脾氣越發(fā)收斂。

他回復說：“那家實習名額不好拿的，我的萊萊真棒?！被趄E沒有讓韓思萊知道這個巧合。命運自有其用意，錯過了的就錯過吧，反正他們還是相遇了?；趄E刷著韓思萊的微博，露出時而糾結時而蕩漾的表情來，他禁不住為韓思萊在這方面的才華和悟性可惜，也禁不住猥瑣地去想，幾年前的韓思萊，還是青澀學生的時候，不知道跟他接吻會不會耳根通紅。

“咳咳，”方行敲了霍駿的門進來，把他的綺思打斷：“老霍，最近春風滿面呢，小朋友都找我來問，說哪個倒霉蛋被你看上了?！被趄E大大方方招呼他坐下，笑罵道：“他們膽子倒是又大了，還是工作量不飽和啊。”

方行憋笑，“行了我的霍老板，就先別管他們了，放過孩子。我來找你說個事兒?！?/br>
霍駿這才知道方行的錢是去投資了一個小的游戲公司，這家是做研發(fā)起家，之前的游戲有過不錯的表現(xiàn)，方行看中了他們在研發(fā)中的新游戲，于是大膽給他們投了三百來萬，拿到了相當?shù)墓煞荨！靶袠I(yè)的人怎么說？”霍駿問，“看你之前覺得保險我就沒問。”

“這家以前業(yè)內(nèi)對產(chǎn)品的風評都是不錯的，這個游戲說是新玩法，其實在國外也不算少見，吸金能力不錯。”

“那現(xiàn)在是什么個情況？”霍駿看他表情，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方行“嘶”地倒吸了一口氣：“這一測和二測的反應都不太好啊?！庇螒蛘缴暇€之前要經(jīng)過多次測試，其中間隔比較長，主要是根據(jù)測出的問題來調(diào)整游戲的系統(tǒng)?；趄E覺得奇怪：“你們這一二測也太快了。”方行眼睛盯著別處，低聲道：“嗨，當然快，說白了，就是套皮的?！?/br>
霍駿這才明白，說得難聽一點是抄襲，但又跟完全抄襲有點區(qū)別。拿同一個數(shù)值框架，包裝上一個新的世界觀，找畫師畫一套新的人物，然后假裝是自己開發(fā)的新游戲——這種情況不算少見，如果是換皮的話，其實……從市場角度來說，把握反而大一點。

“那你跟我說這個，是因為怕上線之后有輿論風險？會被人扒出來什么的？”“不是，這個不存在擔心的，”方行道：“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為了拿到后續(xù)的融資……我簽了對賭。”

霍駿面色一沉，這就不是小事了。方行道：“如果這個游戲首月流水不能過五千萬，我得自己貼錢補上?！辈坏然趄E說他什么，方行就已經(jīng)開始了自我懺悔，他其實一直都是個能看得清楚的人，只是在對抗誘惑的時候顯得有些意志薄弱：“這次我確實托大了，你也知道，我想進新的行業(yè)很久。這次就是瞄著做游戲去的，有這個機會肯定不能放過，為了快點把這個公司做大，拿更多的錢去跑起來其他游戲項目，我就得引更好的資方進來。當時簽這個對賭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五千萬都沒問題。但是在國內(nèi)一測二測都沒有掀起多大風浪，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br>
他們作為生意伙伴，對彼此都算了解，方行肯定不能來找他借錢，畢竟眼下他除了不動產(chǎn)都砸在了韓思萊身上，于是霍駿問：“那我現(xiàn)在能做什么呢？”

方行的意思是他決定搏一把，追加這個游戲的宣發(fā)費用，一定要在上線之時砸出點水花來。但這樣一來，他的游戲公司就會出現(xiàn)一個資金的虧空問題，方行希望從現(xiàn)在的公司賬面上拿出錢來宣發(fā)，等于以公司的形式入股他現(xiàn)在這個游戲公司。并且之后這個游戲的宣發(fā)都由他們自己來做，說到底，在推廣這件事上他還是最相信霍駿的。

“這事最壞的結果就是游戲最終沒起來，我自己傾家蕩產(chǎn)去補對賭的虧空，那時候我估計也得賣掉我在咱們這個公司的股份。如果往好了說……老霍，你本身在咱們這個公司的占股就不少，如果現(xiàn)在以公司的名義去投這個游戲，你的股份和紅利也會非?？捎^?！贝_如方行所料的話，那將會是一筆巨大的收益。但霍駿對這個換皮游戲提不起興致來。

他本身做的就是創(chuàng)意，對于一切用別人智力成果移花接木的事情都不太有好感。就算這游戲擺明了是棵搖錢樹，對霍駿來說都未必有吸引力，何況現(xiàn)在來看，這游戲的風險也在，能不能火起來還另說。可方行的提議他沒法反駁，一來方行是把他從原來公司帶出來創(chuàng)業(yè)的恩人，他們一起打拼才有了今天，二來方行本身就是這家廣告公司的最大股東，他有權力這么決定。

霍駿表現(xiàn)得也很痛快：“這事兒我沒啥意見，不過做游戲么，年輕人的產(chǎn)品我不太在行，丟給底下小朋友去想創(chuàng)意吧，我?guī)湍惆殃P就好?！?/br>
這跟方行預料得差不離，不過他太了解霍駿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