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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四皇子和衛(wèi)國公相護(hù),十分感激。”
薛嘉卉垂首行了個禮,瞧著確實(shí)端莊秀雅。
白雅喜歡看美人,卻不喜看居心不良的美人,薛嘉卉的心思實(shí)在淺白,薛老夫人和薛夫人的姿態(tài)也明了。
真以為她是軟柿子?既知她與蕭瑾謙極有可能是一對的,還巴巴地把美人拉到自己跟前,她可沒那么大方,還是說她們以為借白湄能讓自己啞巴吃榴蓮?
不過確實(shí),礙于白湄在旁,白雅心中有再多的埋怨只得以禮相待。
“祖母、母親,郡主已累極,不若我先帶她回房歇息片刻?”白湄亦是不耐,甚至覺得臉上無光。
薛老夫人不悅地覦了她一眼,便連薛嘉卉也面露埋怨,但架不住白湄靠山在,且別看白湄好說話,實(shí)際是個能耐的,入門至今,除了一開始吃的那點(diǎn)虧直到現(xiàn)在下人半點(diǎn)不敢怠慢,便是她們怎么她了,也唯恐薛凌浩秋后算賬。
薛凌衍雖占著世子的位,卻不學(xué)無術(shù),薛大少夫人面團(tuán)似的,連個兒女都沒有,夫妻兩沒一個是靠得住的,她能指望的竟只有一個向來看不上眼的庶孫!
思及自己的處境,薛老夫人狠剜了眼薛夫人,眼中難掩嫌棄,真真慈母多敗兒!卻不想早年的永恩候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是仗著老侯爺生前的威風(fēng)逞能罷了。
白湄心念白雅,雖心里埋怨兩人貪婪的嘴臉,卻恪守著孫媳和兒媳的禮節(jié),未明著對兩人的行為多加評論。兩人回了院子,薛嘉卉欲跟隨,不料被玉音攔在了外頭。
“薛小姐請留步,郡主闔該午睡了,若您有要事,不妨晚些再來?!比绱司有呢蠝y之人,晚些她也不會讓她近小姐身。
薛嘉卉不大高興:“既是午睡,怎么二嫂可在,我卻不行?”這丫鬟忒沒眼色。
玉音眉宇清淺:“郡主與大小姐熱乎慣了,以往在府中常臥榻同眠。只是永恩候府的床不比咱們府里的,三人同眠卻是擠了些。”兩人曾臥榻同眠是她聽玉竹說的,至于那比永恩候府的要大上許多的床顯然出自四皇子府,但不妨礙她借主子的威實(shí)力嫌棄永恩候府的小家子氣兼蹭鼻子上梁。
可不就是小家子氣?扭扭捏捏趕著送上門,也不瞅瞅自己何德何能,一邊嫌棄薛凌浩和白湄的出身,一邊緊著上前利用……
以薛嘉卉的腦子,自然聽不出玉音在埋汰她,只得訕然離去,心里想著稍后再來,只惜沒有稍后了。
白雅與白湄不是在午睡,而是在談?wù)撐闯錾膶殞殻皇遣牌鹆藗€頭,也不知怎的,話題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這話原我是不該說,只是你也瞧見了,四皇子將蒞臨高位,今日這樣的事日后只多不少,你也該長個心眼。說句大不逆的話,皇上病重,隨時都有駕崩的可能,新帝新朝,困難重重,后宮雖說是后宮,卻也是朝廷的一部分。”
白雅知道白湄在提醒自己,畢竟借女人拉攏朝臣乃帝皇弄權(quán)慣用的手段。
“長姐放心,我自會考量?!毕葎e提旁的顧慮,若她當(dāng)真傾盡了自己的感情,而他只是一時興起又或?yàn)榱藱?quán)勢置她不顧,她決計不會讓自己迷失在后宮三千。
只是,她一直覺得兩人的感情過于水到渠成,似少了些什么。就像因?yàn)轫槃荩圆辉疃人伎?,更遑論嘗試其他。她更怕他們的順其自然是因?yàn)榱?xí)慣而非愛戀,今后,蒞臨高位的他將見識更多的女人,而她只是千帆中的一朵浪花。
“原我想著端世子甚是不錯,只惜……”白湄自知失言,忙岔開話題道:“你著我準(zhǔn)備的東西我已備好了,這就拿給你?!闭f著,從柜子里拿出一張黃紙遞給她。
“你要這個何用?”這原是永恩候府一個丫鬟的通關(guān)文牒,因那丫鬟與永恩候世子偷情被懷有身孕的世子夫人撞了個正著,世子夫人不慎動了胎氣并小產(chǎn),薛夫人得知后將那丫鬟打死了,事后視之為家丑,并未報官替那丫鬟申亡,故那丫鬟的通關(guān)文牒仍在府中。
白雅剛進(jìn)門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要的便是這文牒,還讓不要聲張,弄得她緊張兮兮的。
白雅將文牒揣入懷里,笑道:“自然有用處。府里一丫鬟出身不明,對自己以往之事一問三不知,卻勤奮又老實(shí),我想派她去莊子看顧我早些日子種的那些花木,奈何她沒文牒,恐出不了城,遂與你借一張?!彪S即似是想起什么:“永恩候世子夫人可大好?”
白湄?fù)u了搖頭,道:“許是命不好,聽說統(tǒng)共懷過三次,頭胎生了個不健全的,沒熬過一個月,二胎不知怎的,腹死胎中,這一胎也是,生生被嚇沒了,聽說往后都不能生了。這些日子,也過得尤為艱難,若不是她的姑母護(hù)著,怕早就被世子爺休了,不過我瞧著她姑母也護(hù)不了多久了,聽聞已經(jīng)在她娘家物色了人選,挑個黃道吉日就抬進(jìn)來作妾,姐妹兩共侍一夫,表哥表妹的,恐怕有得熱鬧?!?/p>
白雅細(xì)眉稍斂,抿了抿唇,笑道:“你仍需謹(jǐn)慎些,免得殃及魚池?!彪S后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叨叨絮絮的,也懶得去前廳聽永恩候夫人和永恩候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話,堪堪聊到白雅將離才出的院門。
瞧著越發(fā)遠(yuǎn)去的馬車,白湄一臉復(fù)雜,心知白雅有些話不實(shí),譬如那個通關(guān)文牒。今時今日的她,不會連一張通關(guān)文牒都弄不到,是不想麻煩旁人還是不想聲張?無論是哪一樣,都不是好的。
白湄暗自搖了搖頭,罷了,她這個meimei瞧著弱不禁風(fēng)卻極有主見,不管如何,做長姐的惟愿她能如愿所償。
第98章 逃離
衛(wèi)國公府的清晨一片潮靜,秋霜將散未散,草木凝珠點(diǎn)點(diǎn),初冬才顯端倪,晨風(fēng)已裹寒涼。
又是一年晚秋。
天剛破曉,灌木叢中,人影攢動,不一會兒,裹了一身寒霜的莫正瑄起身,手里提著一個檀香色的竹筒,竹筒內(nèi)霜露蕩漾。
“奴婢給莫公子問安?!笔怯褚簦掷锱踔粋€黑色的木紋盒,垂首抱腹端站在門邊,很是謙卑。
莫正瑄腳步一頓,笑道:“玉音姑娘突然造訪,可是我那meimei有要事吩咐?”
今日,他將啟程回往六幽谷。
玉音將木紋盒遞給來人,輕聲道:“公子明察??ぶ髯蛲硪蛊饹]注意染了風(fēng)寒,恐起不來,特吩咐奴婢前來給公子送行,并讓奴婢將此物轉(zhuǎn)交給您。”
莫正瑄挑了挑眉,在玉音的注視下將盒子打開,只見里面躺著一個青色的香包,莫正瑄嘴角微抽:“你家郡主的繡品還真……獨(dú)特?!边@翠綠的一團(tuán)也不知道是雜草還是竹子。
玉音面色如常:“奴婢替郡主謝公子贊譽(yù)。香包上的竹子是郡主五年前親繡,繡技自然不比今日。公子啟程匆匆,郡主原想繡個新的又恐來不及,我與玉竹繡的又難表心誠,遂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