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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白雅原就因被老夫人罰跪傷了身子,再來一劑猛藥,體弱越發(fā)不可控,白老夫人便成了替罪羔羊,眾人視白雅為白謙弱點(diǎn),白謙心生芥蒂,尚書府與衛(wèi)國公府的關(guān)系將越發(fā)薄弱。
不愧是扎根后宮之人,深謀遠(yuǎn)慮且手段無形。
“皇上,臣不敢妄言,私以為此事不僅僅是家務(wù)事,懇請皇上移交大理寺?!卑自幢砻嬷t恭,實(shí)際步步緊逼,全然不顧賢妃情面,誓要拉其下馬。
蕭慶昱深看了白源一眼,右手輕轉(zhuǎn),玉環(huán)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看得蕭惠嫻膽戰(zhàn)心驚。
殿上的尚嬤嬤大氣不敢出,大理寺的手段她沒見識過,但聽過不少,可謂殺人無形、身心俱損,她不怕死,卻怕生不如死,早知……尚嬤嬤悄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紅色木柱,陡然收到薛凌浩的目光,嚇得一動不敢動。
薛凌浩弄醒自己的時候說:死?很容易,株連九族的事我做不得,但若要讓你九族不得安生,輕而易舉。
賢妃臉上的笑快掛不住了,柔聲道:“皇上,若依衛(wèi)國公之言,臣妾乃一宮之主,入了大理寺,哪怕清清白白地出來,往后在后宮還有什么臉面?此事關(guān)乎皇家顏面,懇請皇上三思!”
蕭慶昱側(cè)首看著弓著身子的白源,遲遲不語,就在賢妃以為自己就要得逞的時候,突然道:“準(zhǔn)!”
賢妃驚愕抬頭:怎……怎么會?皇上不是還要借自己壓制德妃嗎?哪怕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也不會公然抹她面子,讓她在德妃面前抬不起頭來,況且,她根本就不是清白的!
“皇上!”賢妃陡然跌落在地,妃子入大理寺,聞所未聞,不亞于皇家丑聞!賢妃委屈而難以置信。
“后宮之事,近日便不勞賢妃cao心了,你安心協(xié)助大理寺調(diào)查為緊,朕瞧后宮近日事少,德妃一個人也能處理妥當(dāng)?!睕]了一個賢妃還有淑妃、柔妃,之所以留著賢妃,實(shí)意不為讓她與德妃制衡,而是牽制越發(fā)肆意的蕭瑾瑜與安王。
男人謀事慣果斷,不比女人瞻前顧后。以往賢妃貪得無厭,妄想借她的meimei吞下衛(wèi)國公府的勢力,幸而白源不為所動。近年安王動作頻頻,先是企圖借白雅套住白謙,或借流霜郡主捆綁段祺瑞,便連蕭瑾瑜也不得安生,千方百計拉攏楚太傅,隱隱有不顧賢妃與安王急切前進(jìn)之勢。
既然賢妃已經(jīng)難以牽制蕭瑾瑜,那她的用處自然也就不大了,還不如給白源一個恩典。
蕭慶昱對賢妃的梨花帶雨視若無睹,口諭大理寺負(fù)責(zé)此案,又吩咐了幾句后,眾人跪拜告退。
林福海麻利上前換茶,蕭慶昱看著手中的奏折,目不斜視:“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林福海把手里的茶杯匆匆一放,跪在地上先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小的該死,小的見不得皇上身邊的奴才藏有異心,請皇上恕罪!”
蕭慶昱瞥了他一眼:“行了,既然藏有異心便處理掉吧,把人拉到麒麟殿打個一百打板,然后送去慎行司?!?/p>
林福海心一抖,皇上這是打算殺雞儆猴呢!這么一打別說是后宮,怕前朝也安分不少。
“諾!小的這就去!”林福海連忙爬起來,心里啐了一口:小桂子這吃里爬外的東西,瞞著自己私吞了賢妃不少好處,一百棍有他好受的!屆時他就不信那些好物吐不出來!
“白源因何與賢妃結(jié)怨?”蕭慶昱突然道。此時諾大的明德殿除了他空無一人。
不一會兒,一抹黑色的身影閃現(xiàn),垂首跪在了地上,看不清容貌。
影子道:“白源已得知十四年前文世洳之死與賢妃、白老夫人有關(guān)。”
蕭慶昱哂然一笑,原來如此。他之所以重用白源,不僅僅因?yàn)樗R時務(wù),還因心中那點(diǎn)難以言喻的憐憫。
白源與自己同樣栽在了文家姐妹手中,文世瀾因勢自裁而死,文世洳卻因內(nèi)宅之爭而死。蕭慶昱一早就得知了真相,甚至對白老夫人與賢妃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因此從未把白謙與白源的“不孝”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把白老夫人與賢妃暗中的動作看作白源所為。
不得不說,白源明知蕭慶昱在衛(wèi)國公府安插了眼線依舊不為所動,甚至毫不遮掩,乃上上之策。
帝皇多疑,與其讓他猜忌,不若讓他看得真切,起碼不會影響仕途。
第68章 怯意
剛翻新的尚書府朱欄玉橋,綠蔭清溪,便連湖邊的倒影也清麗非常。
天一大師呷了一口毛尖,透著屢屢的白煙看向?qū)γ娴陌字t,緩聲道:“三年未見,總算多了一些煙火氣?!?/p>
上清訣克制本性,讓人清冷無欲,而白謙竟屢次打破禁錮。
白謙撩起仍帶猩紅的眼角,并未言語。
天一大師長嘆:“果真天意難違……”他原以為上清訣能克制白謙身上的戾氣,畢竟當(dāng)初白謙親眼目睹了文家的劇變,先后被“拋棄”,身上怨念極重。五年前,便在白謙已將上清訣修煉至第六層的時候,他偶得師尊手札,得知上清訣唯前六層是清心,后四層卻是返璞歸真。
上清訣的高妙之處在于返的不僅僅是容貌,還有性情。年幼時期的白謙,冰冷、狠辣,對他尚能毫不留情。
“只有無能之輩才會把結(jié)果歸之為天命?!彼莘痖T子弟為師,本身卻不信佛。
天一搖頭:“返璞歸真,反的是你近十幾年修煉的道行,歸的是原本的真我。第七層,你應(yīng)“煞”而破,第八層,因的是“欲”,后面兩層將愈發(fā)兇險,唯有順應(yīng)天命,方能安然渡劫。”
白謙一臉平靜,五天前他突遇心魔,幸而天一及時現(xiàn)身,并加以引導(dǎo),方驚險渡劫,但他并不覺得感激,因?yàn)樘煲粚λ暮脧膩矶际怯袟l件的,十幾年前是因?yàn)榛馕氖罏懡o他帶來的心魔,后為了永蒼百姓,現(xiàn)他圖的又是什么?莫非是陽安城的安泰?
白謙笑得諷刺,似乎由始至終對他別無所求的只獨(dú)那么一個意外。
察覺到白謙眼中的變化,天一神色微妙:“你動情了。”
黑眸柔意盡斂,反問:“那又如何?”
“你,不適宜動情。”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最沒資格談情的那個人。
“二十年前,你恐誤佛祖,止步不前,遺憾至今,二十年后,你想讓我重蹈你的道路?我尊你為師,但并不代表我會認(rèn)同的你的所有?!卑字t一臉平靜,曾經(jīng)他把所有的惡劣都給了天一一人,現(xiàn)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幼鳥初飛,企圖弄得自己頭破血流引他人注目罷了,如跳梁小丑般幼稚又可笑。
他早已不需他的憐愛與注目。
天一也不惱,反道:“你應(yīng)知,情一字傷得最深的往往不是用情最深之人?!倍潜粣壑恕?/p>
因?yàn)椴粔蛏類蹍s被迫深愛,誰能說得清是福是禍?zhǔn)窍彩潜?,他此行不無點(diǎn)醒之意。
白謙厭惡蕭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