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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苑的丫鬟苦不堪言。
“都沒人了是吧?還是當我死了?”等了一會兒,仍不見人前來,白雅把最后一個花瓶甩在門框上。
門外的兩個丫鬟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敢進去,白婳這么大的火氣,進去肯定要遭罪!
尚嬤嬤剜了她們一眼,挑簾進去,小心避開地上的陶瓷碎片,心疼道:“我的小祖宗,這又怎么了?”
因白婳鬧騰得厲害,旁人近不得身,尚嬤嬤自告奮勇前來伺候。
“嬤嬤,我好氣??!”
白婳苦著一張臉,雙腳直跺,整個人竹竿似的,那模樣讓尚嬤嬤瞧著甚是心酸。
尚嬤嬤道:“誰讓你受委屈了,告訴嬤嬤,嬤嬤給你出主意!”這誰,自然不包括安王府等人。
白婳帕子一捏,委屈道:“還不是白湄和白雅,她們明明知道我被禁足還失了夫君,竟然還相約去踏青,這不是存心給我添堵嗎?”
原來如此,也不知道哪個嘴碎的盡挑弄是非。然而尚嬤嬤了解白婳的性子,是要順著的主,故同仇敵愾道:“豈有此理,不過是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小蹄子,竟不把你放在眼里,容奴婢想想……要不,嬤嬤去和夫人說,讓夫人也禁她們足?”
“嬤嬤,我不要禁她們足,我要讓她們有去無回!”
尚嬤嬤捂著白婳的嘴,忙左右張望,小心道:“我的小祖宗,這話可不能亂說!若傳出去,可如何是好?”
“反正我不想讓她們好過!憑什么我在這里受辱,連百花宴也去不得,她們卻去外頭瀟灑,哪有這樣的姐妹?她們分明就是存心的!”
“不想讓人好過的法子多了去!何苦要她們的命?”尚嬤嬤的眼底蓄著精光,人沒了可是大事件,一旦被發(fā)現(xiàn)難以脫身。
“嬤嬤可有法子?”這幾日,因尚嬤嬤接二連三的安慰,白婳對她信任得很。
尚嬤嬤在白婳耳邊低語,白婳聽了眼睛一亮,忙道:“如此甚好,還是嬤嬤懂我!”
尚嬤嬤聽了很是受用。早前老太君在安王府下的藥也不知怎的,竟沒用處,讓白雅逃過一劫,想來是白謙從中作梗。這次,白謙沒在,白雅怕是沒那個運氣了。
——
次日一早,一輛不顯眼的馬車從衛(wèi)國公府晃悠悠出城,駑馬之人是神出鬼沒的郭尉。
白雅攜白湄走到河邊,憑記憶找到那叢玫瑰,果然已含苞待放。兩人湊近些,一股似有若無的奇香襲來。
“世上竟有這般奇特的野花,看著雖小,色香卻不輸牡丹,比紅梅高冷,比海棠妖艷?!?/p>
自栽的味道終究不如野生的濃郁,故白湄沒聞出來,白雅身上似有若無的便是玫瑰香。
白雅看著紅玫上的青刺,道:“去年只開了幾朵,倒不知今年勝去年,幸有青刺護著,好歹沒被畜牲踐踏了去。”
“這刺長得好極了,旁人輕易碰不得,如此才能在無人守護之際傲視群芳,二妹,我說得可對?”白湄笑得意有所指。
白雅吟思,回以意味深長。
“如此艷麗,若全然綻放,怕鮮有鮮花能與之媲美?!卑卒叵残斡谏菊淠弈苗P子來把花移植。
只是,眾人才開始動作,似有水聲傳來,郭尉雙眼微瞇,看向不遠處的灌木叢。
有人?
白雅與白湄疑惑相視,不一會兒,只見幾個光著膀子的莽漢從灌木叢中冒了出來。
“??!”陡然看到白花花的膀子,丫鬟們齊齊驚呼,便連白雅和白湄也驚得一愣。
“什么人?竟敢偷看爺洗澡!”
白雅一臉黑線,這臺詞好像哪里不對。
然而不待她們回應,那五名莽漢已大大咧咧地跨過灌木叢,赤著膀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白湄的臉都要被氣綠了,玉竹和珍霓忙用帕子擋住白雅和白湄的臉,玉蔻則擋在她們跟前,一臉警惕。
“嘿嘿,原來是美人!”為首長得格外健碩的莽漢怒氣消融,調(diào)笑道:“美人既想看哥哥,不必藏著掖著,這就讓你們看個夠,嘿嘿!”說著,那人伸出還在滴水的手,眼看就要摸上玉蔻,郭尉突然出手,未出鞘的劍干脆利落地架在對方脖子上。
大漢竟面色不改:“你們是何人?原本就是你們不知廉恥,現(xiàn)竟想殘殺無辜?”
“偌大的綠云湖是你家的?公然袒露身子,不知是誰不知廉恥?”白湄冷聲質(zhì)問。
“我們兄弟幾人常在此洗漱,你們既驚擾到我們,自然要負責,便是不負責,也應給些好處,不然我們就宣揚出去,屆時看誰沒臉!”
還真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
白湄讓珍霓給對方丟了十兩銀子,冷聲道:“我們這就走?!?/p>
奈何對方不依不撓。
“走?你們想往哪走?”大漢將她們圍住,嗤笑道:“這點碎銀就想打發(fā)我們?我跟你們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白雅目光微凝,聽著像是知道她們出自何“廟”,還有,常沐浴河流,還能保持如此膚色?
她直言道:“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哄笑驟起,其中一人急色道:“當然是伺候我們,讓我們高興高興!哈哈哈哈……”
言語的骯臟讓眾人的臉色越發(fā)難看。
白雅眼眸微動,道:“小女衛(wèi)國公府白婳,不知道爺如何稱呼?”
白湄扭頭,白雅竟自曝家門,還想借白婳脫身?
“白婳?你分明就是……”其中一人正想脫口而出,被那領頭之人踹了一腳。
白雅目光銳利:“我們分明就是誰?還是說你們見過誰?”
“蠢貨!”那領頭之人斥責道。
白湄總算看出眉頭,思及某種可能,白牙緊咬:“是白婳指使你們出現(xiàn)在此處的?”
領頭之人扯著嗓子道:“爺不知道你說的白婳是誰,爺只知道,今日你們撞見我們洗澡,便要賠償我們,不然一個都別想走!”
世風日下,從未聽過一個大男人扯著女人要給他負責的,還是古代!
“你說錯了,我們還有一個選擇?!惫镜膭θ缑突⒊銮剩敝改穷I頭之人。
身后的幾個莽漢交換了一下神色,突然飛身向后,從草叢中抽出幾把長劍!
好家伙,看那架勢似乎武功不俗。然而,她們雖只帶了一人,郭尉卻有以一抵十之能,很快,莽漢均被他打得屁滾尿流。
“不要!”就在郭尉的劍快要抹上那領頭之人的脖子的時候,白雅飛快開口。
因在平央城見識過郭尉大開殺戒。郭尉殺人的動作、心思以及神色她揣測得十之六七,剛剛他是存心想讓那幾人死。
“婦人之仁。”郭尉冷冷開口,劍卻收回劍鞘。
白湄一臉驚奇,衛(wèi)國公府什么時候有了這般人物,還是一個護衛(wèi),武功不俗,脾氣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