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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蒼皇揮了揮手,禁軍再不敢怠慢,忙扯著聲嘶竭力的赫連燁下去。
臨末,企圖逼父讓位的赫連燁竟得了個母子情深的虛名。
求饒聲不再,宣政殿再復(fù)寂靜。
永蒼皇看向一旁安靜的赫連煊——他的“愛子”,神色不明:“你這次立了大功,可想好了要什么賞賜?”
赫連煊姿態(tài)謙卑:“兒臣不敢向父皇討賞,反而十分慚愧?!?/p>
“慚愧?”
“前幾日兒臣看到皇兄屢次出城,猜測定不尋常,卻未加查探。若兒臣早日發(fā)現(xiàn)或加以警示,今日皇兄許不會沖動行事,父皇亦不會陷入為難之境?!焙者B煊以額貼地,背上的目光懷疑且嚴(yán)厲。
剛痛失一子,永蒼皇并沒有慈善半分。
半餉,威嚴(yán)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此事不怪你,你被追殺,還能想到要護(hù)住宮里的手足,極為難得。今日一事雖不光彩,卻可引以為鑒,可明白?”此番警示已非婉言。
“兒臣定當(dāng)謹(jǐn)記!”赫連煊鄭重叩首。
皇朝歷劫,后面必有一番腥風(fēng)血雨。永蒼皇掃了眼座下眾臣,連下幾道皇令,頗有壯年的雄魄。
“都退下吧?!彼槑Щ野?。
徐永全心知皇帝這是累極了,一個招呼,眾人要么被拖下去收監(jiān),要么小心翼翼退下。
“你說,朕是不是老了?”聲音蒼老無力。
“皇上您正值壯年,只是,您的心累了。”徐永全給下面收拾的太監(jiān)宮婢打了個眼色,下面的人越發(fā)小心翼翼,然后給坐著的永蒼皇斟了杯熱茶。
一人一茶,在明亮的宣政殿,頗顯孤寂。
一刻鐘后,永蒼皇讓徐永全將被擱在架上的錦箱拿出,上面是一個月前文瀾使臣遞來的文書??粗锩娴狞S紙黑字以及代表文瀾國的紅章,眼中重新蓄起精光:“宣左右丞相、旭王、北郡王、榮國公覲見。”
“諾?!笨吹交实壑匦抡褡?,徐永全悄然告退,心里猜測,皇上這是動了讓四皇子回來的心思,看來京城又將歷一番風(fēng)雨。
——
相比外面的風(fēng)雨飄搖,此時的質(zhì)子白府竟一派祥和。
赫連煊看著美得雅致、奢華而內(nèi)斂的院內(nèi)景觀,再一次感嘆,怎么就有質(zhì)子做得這般逍遙。
“白棋!”
“見過二皇子?!卑灼逍辛藗€簡禮。
赫連煊今日成了大事,心里高興忍不住嘴賤:“起吧!我說白棋,你雖姓白,但能否莫要總是一身白,有時看著怪滲人的?!彼貋硐矚g花的綠的,看著年輕。
白棋并無迎合二皇子風(fēng)流品味的興趣,敷衍道:“二皇子若無要事,屬下先行告退?!?/p>
“不是,我這是在點醒你!你看你都一把年紀(jì)了,身邊沒個姑娘又不喜打扮,莫不是要學(xué)你那佛僧似的主子?”
看著越走越遠(yuǎn)的白棋,赫連煊身邊的侍衛(wèi)靖安早已見怪不怪。
“你別走?。∧氵€未告知我你主子在何處?喂!”赫連煊驚訝于自己再次被一個小小的護(hù)衛(wèi)給無視了,轉(zhuǎn)眼看到正偷樂的靖安,忍不住一扇子過去。
“笑什么笑?又黑又老又丑的,活該沒姑娘喜歡!”
常日練武讓自己變黑自認(rèn)不丑才二十五歲的靖安無語,用白世子的話來說,殿下這是在找平衡感。
“殿下,屬下剛瞧見白世子往東邊的亭子去了?!本赴矝]有告訴無理取鬧的殿下,其實在他與白棋說話的時候,白世子就往這邊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之后一如白棋無視他般直接走了。
“那我們還站著干嘛?還不快走?怎好讓白兄久等!”說著,赫連煊扇著扇子,一路瀟灑。
遠(yuǎn)遠(yuǎn)看去,醉風(fēng)亭內(nèi),白謙一襲銀灰色長袍坐于石桌前,桌子的另一端,嫻靜的侍女靜默侍茶,動作如行云流水,手如白雁翻飛,賞心悅目,卻仍不能吸引桌上之人半分神智。
亭子外,一素衣女子對湖撫琴,樂聲纏綿,余音繚繞,如癡如醉,卻仍不能讓桌上之人失神片刻。
只見那人素手執(zhí)書卷,品茶閱書兩不誤,如僧如佛。
若不是一早就見識過此人翻云覆雨的手腕,赫連煊只以為這是一雙詩情畫意的手。
“你倒會享受,卻也不會享受。”此茶此樂此景,獨此一府,視二美如無物,獨此一人。
赫連煊徑自落座,叨念道:“真想知道,怎樣的美人方能入你佛眼?!?/p>
赫連煊欣賞著湖邊的倩影,連名動秦桓城的花魁都瞧不上,莫非文瀾與永蒼的審美不同?
“你原不該來。”放下手中的書卷,白謙抿了一口茶,淡聲道。
“總是躲躲藏藏,早膩了,況且……”赫連煊看了眼被隨意擱在石桌上的,戲謔道:“你在永蒼也沒多少時日了,走之前我與你親近親近,既可全我們的兄弟情義又能讓東方老頭疑神疑鬼,豈不樂哉?”
按國師東方孤詣的性子,那不是疑神疑鬼,而是以為二人在密謀,然后寧殺錯,莫放過,再來個十面埋伏。
赫連煊這是存心給白謙找麻煩。
“東方孤詣出關(guān)還要十八日,足矣。”
這十八日足矣讓他金蟬脫殼。
赫連煊懶聲道:“不要忘了宮里還有一個皇貴妃?!?/p>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說的不是自己的母妃,赫連煊意有所指:“說起來我與你同病相憐,我有不省心的母族,你有總想在背后捅刀子的四皇子?!?/p>
然而,文瀾四皇子的種種在對面之人看來不過跳梁小丑。白謙可是連東方孤詣都不敢掉以輕心之人,他著實好奇,一個小小的將軍后輩,怎會有如此智慧,莫非那老僧真是神人?
“你無需試探,回到文瀾之前,我不會動他。”十二年前兩敗俱傷,兩國儼然經(jīng)不起新一輪的戰(zhàn)爭,且他與赫連煊布下逼宮這局,為的只是回國。
得了白謙的承諾,赫連煊暗松了一口氣。
赫連燁一事后,宮里僅剩三位皇子,除了他,其余皇子皆不足十歲。
東方孤詣一族未拔,父皇不可能放權(quán),為均衡勢力,或?qū)⑦h(yuǎn)在文瀾當(dāng)質(zhì)子的赫連灼換回,若此時文瀾四皇子蕭瑾璃在永蒼遇難,質(zhì)子再難回歸,另外的兩位皇子母族勢弱,東方氏只會越發(fā)猖狂甚至有恃無恐。
以父皇的心性,為壓抑東方氏,極有可能直接放棄他。
赫連煊感激白謙的厚道,提醒道:“據(jù)聞父皇深夜召見了他那幾個心腹,同意換回四弟,可你白謙卻要留在永蒼,用的還是你天一大師的名頭。”
若說東方孤詣?wù)瓶氐氖菣?quán)勢,天一大師擁有的則是信仰,地位毫不遜色只手遮天的東方孤詣。而白謙,乃天一大師唯一的弟子。
猶記得五年前父皇想借白謙特有的身份給東方孤詣使絆,不料養(yǎng)虎成患,順道送了他一個“幫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