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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痛快話。
原本,溫氏并不想讓廣陽郡主和馮竹見到阿琇。一來,不愿意叫阿琇看著馮竹心煩,二來也怕阿琇這丫頭傻乎乎的被人一哭一求便心軟了。
只是方才,廣陽郡主雖然說著軟話,可眉尖眼角,無不透出一股子勉強和高高在上,馮竹又是一副被人勉強著的模樣,溫氏改變了主意。
“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說不開的呢?”溫氏笑了起來,鵝卵臉盡顯端莊大方,“那日的事情,阿琇怕我們擔(dān)心,也沒多說。這位姑娘叫做竹兒是吧?”
馮竹抬起淚眼點點頭,直覺的這個幫自己說話的溫婉夫人是位好人。
“這樣吧,阿琇就住在隔壁的跨院里,有什么話,你親自與她去說。”溫氏又笑吟吟地與廣陽郡主請罪,“那孩子身上有傷,不好動彈,您可別怪她失禮。”
怪個屁!
廣陽郡主心頭窩著一簇火。
她算是看明白了,怪道說鳳離能跟這一家子走得近呢,都是笑面虎,再虛偽不過的了!
總算還記得來意,勉強壓下了火氣,廣陽郡主皮笑rou不笑地說道,“哪里的話,怎么好叫孩子帶傷出來呢?”
頓了一下,站了起來,“我也想去看看孩子,一來替我這不成器的孫女陪個不是,二來,也著實覺得對不住孩子,替我自己個兒也陪個不是呢?!?/p>
“郡主言重了,她一個小丫頭,哪里禁得起呢?!鳖櫪咸财鹕恚斑@邊請。”
廣陽郡主吸了口氣,扯動嘴角,硬生生扯出了三分笑,眼里又帶了七分勉強。都來不及多想什么,便被顧老太太挽起了手。
顧老太太將門虎女,廣陽郡主哪里是她的對手?
被親切地拖進了阿琇的小跨院里。
說是小跨院,其實阿琇的住處可是著實不小。靖國公愛女心切,尤其對阿琇,一應(yīng)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進了月洞門,廣陽郡主便看到了極大的院子里,種滿了各
種花木,一院子的花兒開得熱熱鬧鬧的,卻又扶疏錯落,并不顯得雜亂。
那株最大的海棠樹下,正有個小姑娘睡在躺椅上,身上蓋了薄紗被,臉上蓋了塊兒粉色的帕子,兩只白玉似的手疊放在腰間,右手里還攥著一枝海棠花。
在她不遠處,一架秋千晃晃悠悠的。
就算是廣陽郡主,也不能不在心里頭承認,這樣的沈九,閑適,又不失了雅致。
妖精!
一行人走了進去,阿琇身邊的丫鬟月兒先看見了,忙輕聲將阿琇喚醒了。
日光太暖,風(fēng)太香,阿琇睡得還挺香甜的。
扒開了帕子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祖母母親簇擁著廣陽郡主進來了,后邊還跟了個怯生生的馮竹。
阿琇才剛想要動一動,顧老太太已經(jīng)走到了身邊,一把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今日傷口可好些了?”
旁邊月兒立刻很有眼色地回道:“回老太太,姑娘這幾天喊著傷口又癢又疼,昨兒夜里一宿都沒合眼?!?/p>
真是個機靈的丫頭。
顧老太太贊賞地看了一眼月兒,才十歲出頭的模樣,眉眼看著就伶俐。
廣陽郡主把這一家子主仆的模樣都看在了眼淚,她只是性情跋扈了點兒,又不是沒腦子,自然看得出顧老太太等人的故作姿態(tài)。
只是能看出來又怎么樣呢?
你從表面上挑不出半點兒的不是來,明知道吃虧,卻也只能打落牙齒咽進了肚子里。
沒奈何,只好叫馮竹又在阿琇跟前道歉賠罪。
馮竹哭哭啼啼地說了,這是她第二次在阿琇跟前低頭了。
頭一回,還是在圍場里,她被陛下一句“做錯了,就去賠罪”,逼著到了阿琇跟前。
可那會兒,阿琇昏迷著,完全不知道。
馮竹心中也就沒有感到多大的委屈。此時自己哭著說完了賠罪的話,卻看到阿琇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那張嬌媚的臉上寫滿了無辜。
頓時一種nongnong的屈辱感就涌上了心頭。
馮竹掩著臉,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才被人叫醒了,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阿琇左看看她娘,右看看她祖母,是真的有些懵。
廣陽郡主不欲叫孫女在外人處太過丟人,也擠出和藹的笑容,好言安慰了阿琇幾句,又讓人送上了自己帶來的玩意兒補品,便與顧老太太等人告辭。
外邊,得了消息的安國公已經(jīng)在車前等候。
與他們來時一樣,靖國公府闔府皆出,將他們送到了大門口,兩家人客客氣氣地道了別,安國公府的人上車,靖國公府的人禮送,說不出的和美。
等車簾子撂下來,車緩緩動了,廣陽郡主才捂著心口“哎呦”了一聲,靠在了車壁上。
“這是怎么了?可是她們?yōu)殡y你了?”安國公忙問。他與靖國公在書房里倒是聊的不錯,尤其靖國公還對阿琇受傷后,給了他一老拳的事情對他先致歉了。二人將話說開,原本就只是兩個丫頭之間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必要鬧到反目成仇。
安國公覺得,就自己這邊兒來說,這一趟來得還是值了的。
怕就怕女眷那邊不好辦。
安國公知道,這沈家的事情,男人們多半做不了主。
沈家女人都不好惹,尤其是顧老太太和那個靖國公夫人。
一個年紀大,身上有著品級,年輕時候便是火爆的性子。惱了哪個,半分面子都不會給。麗貴妃就是個例子。從跟了皇帝進宮,靖國公太夫人便再也沒有出席過任何一次宮中的慶典。且她心
腸冷硬,親外甥女都能趕出去,到死沒能回國公府。
另一個靖國公夫人,與她婆婆正相反,看著和氣極了??墒墙邪矅f,這女人厲害在心里,只從京中那些女眷的談?wù)撝斜阒溃Σ[瞇地看著一團和氣,卻從未吃過半點虧。
自己那個沒什么心眼兒的老妻,對上這婆媳倆,白給。
他實在是擔(dān)心。
廣陽郡主搖了搖頭,緩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多少年的臉面,都丟在了今天?!?/p>
從年少第一次進京的時候起,她便與京城里那些大家閨秀格格不入。大家爭風(fēng)頭,爭夫婿的門第才學(xué)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