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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心身子吧,別憂心我了。對了,父親呢?”
世子夫人撫著心口擺了擺手,沒說出話來。
還是丫鬟在旁邊小聲告訴賀長安,“世子,約莫是去了關(guān)雎院?!?/p>
“關(guān)雎院?”賀長安皺眉,什么時候家里多了這么個地方,她怎么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算是鋪墊,長安小meimei的春天快到了。
白天見。
正文 憑什么什呢
被世子夫人瞪了一眼, 丫鬟低下了頭不敢說。
“你先下去吧?!弊屟诀叱鋈チ? 賀長安才問世子夫人, “關(guān)雎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夫人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在意地笑道,“我為你父親挑了幾個服侍的人,都放在了一個院兒里住著。都年紀(jì)輕輕的, 得了幾天的寵愛,就有些輕狂了。前幾天, 纏著你父親給那院子取了個名兒。”
賀長安無語了。
她實在是不明白, 她娘竟然又主動往父親身邊送女人了?莫非先前還沒有吃夠了妾室的苦頭么?
見她眉頭皺了起來, 臉上也有憤憤之意,世子夫人穩(wěn)了穩(wěn)發(fā)間的釵子, 諄諄教導(dǎo)女兒, “橫豎我如今也留不住你父親, 與其叫他又去找那些個張狂的,倒不如我來安排。好歹,也還聽話不是?”
“從前呢, 我自己不得你父親喜歡, 又舍不下臉來把身邊的人給了他, 叫他一味地覺得我是個妒婦, 不如那柳姨娘溫柔小意。如今我才想開了,有了這個孩子,隨他去寵誰吧?!?/p>
新婚過后不久,丈夫就看中了她身邊的丫鬟。奈何她那會兒還有些個清高, 只不滿叫丫鬟搶了丈夫的心去,面子上下不來,直接便將丫鬟配了人發(fā)嫁出去。她還以為這樣就能留住丈夫的心了。誰知那會兒丈夫勃然大怒,直說自己善妒,容不得人,一連兩個月都歇在了原本就得寵的柳姨娘房里,將個柳姨娘寵得囂張極了。
后來還是婆母出面彈壓,逼著丈夫進(jìn)了自己的房,這才有了賀長安。
那會兒,她多難哪?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出生,卻又偏生是個女娃,頂不了什么,平白叫柳姨娘仗著嫡長子張揚了這么多年。
想到這里,世子夫人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腹部,只盼著這一胎,是個兒子才好。
“但是……”賀長安不能理解母親的做法,“您又能知道,那幾個人里不會再出個柳姨娘?”
關(guān)雎兩個字都敢攛掇著給用上了,這野心都要擺在臉上了!
“隨她們吧。”覺得腰間有些酸了,世子夫人便往后靠去,賀長安默不作聲地塞了個枕頭在她身后。
“這幾個,有兩個是家生子,另外兩個是我從外頭買來的,身契都在我手里,便是爭寵,也斷然不敢爭到我的頭上來。讓她們跟原先那幾個且掐著去吧。長安,娘知道你不愛聽這些,只也得明白,女人這輩子太難了,那多數(shù)都得有這樣的時候。娘還是好的,你祖母是明白人。但凡換個刁鉆的,你娘我怕是早就氣死了。所以我這想著,將你許給你舅舅家里。門第比不上咱們家里,可親舅舅親舅媽,也斷然不會叫你太受委屈。你說呢?”
說來說去,便又繞到了賀長安身上。
沉默了片刻,賀長安搖了搖頭。
“表哥表弟都很好,我不喜歡?!彼怪酆?,話音輕,卻堅持,“不管我嫁給誰,那人都得跟我一心一計地過。”
當(dāng)她不知道么,不管是表哥還是表弟,身邊都早就有了被收用的丫鬟,只不過是沒有通房的名分罷了。
想一想,她都覺得膈應(yīng)。
“長安……”世子夫人還想再勸,賀長安卻沒有了耐性,起身就往外走,“娘歇著吧,我回去了?!?/p>
說完也不等世子夫人再說什么,賀長安便走出了屋子。站在門口,雪花還在飄著。她深深吸了口氣,才覺得心腹處翻騰的煩躁被壓下了些。她實在是覺得她娘委委屈屈地活了這么多年,如今說是想通了,就想通了這么個結(jié)果出來。
親手,將別的女人送到丈夫懷里。
或許這人成了親,都會變得這樣?
可是憑什么呢?
看著不斷飄落的雪花,賀長安忽然想起了遠(yuǎn)在北境的沈三,阿珠。
聽人說,阿珠上次回京來,長嫂想要她丈夫添兩個柔順的丫鬟開枝散葉,結(jié)果阿珠半點情面沒留,直接說出了若是自己不能生,林伯爺就等著絕后的話來,將她家長嫂氣得大病了一場。
不知道為什么,一向看不起庶出的賀長安,此時竟有些佩服起阿珠來了。
這樣的恣意。
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掌心,沁涼的感覺叫賀長安心思又清明了起來。不管旁人如何,她總也不能輸給了阿珠吧?
阿琇不知道齊國公府里的事,她回到了家里的時候,初一已經(jīng)回來了,霍青時也在,正坐在溫氏下首說著什么。
從夏天護(hù)送了西涼的和親團(tuán)進(jìn)京后,霍青時便沒再回邊城——世襲的武職都沒了他的份兒,他自然也不用再回去從軍。他去年離開京城之前,本來就已經(jīng)中了武舉的鄉(xiāng)試,索性便以準(zhǔn)備殿試為名,留在了京城。
至于他父親和繼母等人,也被接進(jìn)了京城里。
霍青時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從他打定了主意叫一家人進(jìn)京,便已經(jīng)開始在京城里踅摸宅子了。
也是湊巧,胡武住的那條街上,就有一戶人家要回老家去了。兩進(jìn)的宅子,不大,但霍家人口也簡單,除了霍青時外,也不過是霍駿夫妻帶著幼子進(jìn)京,也足夠住了。
霍青時將宅子買了下來,銀子是跟他爹霍駿要的。這一點上,他也不會傻到自己掏銀子去。
又有溫老侯爺從北境寫信,走動了一番,將霍青時安排進(jìn)了講武堂里待考。日常吃住都在講武堂,也甚少回了宅子去,倒是也不用多看他繼母的臉色。
今兒正好講武堂里放假,霍青時回家去看了一回,知道靖國公出面,請了位太醫(yī)為霍駿調(diào)理,便又來到了國公府道謝。
溫氏見雖然穿著一身玄色的棉服,卻掩飾不住少年身上的精悍之氣,心中很是喜歡,直說霍青時太過外道,又問他在講武堂里如何等話。
霍青時正一一答了,就見阿琇披著一領(lǐng)厚厚的斗篷,手里抱著個油紙包走了進(jìn)來。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