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5
與顧老夫人見過之后, 彼此落座,顧老夫人面上也是十分的激動(dòng)。
“這么多年, 你只守在海沿子,輕易都不回京城。我也以為,這輩子再難見面?!庇懈蓛羟嘻惖难诀邆凈~貫而入, 送上香茶,顧老太太便問道,“這回回京, 是述職還是常住?”
靖海侯老夫人手里握住茶盞,微笑,“這一次,我與老侯爺不走了?!?/p>
靖海侯老侯爺早在去年就已經(jīng)上了折子讓爵,由長子襲了爵位,手中兵權(quán)也交于了兒子。
老侯爺帶著老妻和小女兒,回京榮養(yǎng)。
說是榮養(yǎng),其實(shí)也有幾分進(jìn)京做質(zhì),叫帝王安心的意思。
“那是極好!”顧老太太一拍手,面上露出關(guān)切,“出去這么多年,我聽聞海沿子那邊的紅倭國狼子野心的,屢屢犯我海疆,時(shí)常便有戰(zhàn)事。也是辛苦了你。往后,咱們都在一處了,常來常往,也才熱鬧。”
其實(shí)顧老太太更想說,叫老姐妹在京城里,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身子才是正經(jīng)。
靖海侯雖然世代鎮(zhèn)守海疆,但這一代的靖海侯,偏于謀略,論起武力遠(yuǎn)遠(yuǎn)不及妻子。
因常有戰(zhàn)事,靖海侯老夫人自己cao起□□沖鋒的時(shí)候有許多。甚至,有一對(duì)雙胞胎便生在了戰(zhàn)場(chǎng)上。兒子沒有保住,只有女兒活了下來。老夫人身上也落下了病根,從此后再未有過身孕。
靖海侯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的很對(duì)?!?/p>
又叫與自己同來的兩位姑娘,“來見過你們沈家的長輩來?!?/p>
兩位姑娘一起上前來了。
其中一位,便是靖海侯老夫人的女兒,霍昀。
霍昀上前,斯斯文文地說道,“見過沈伯母?!?/p>
行下禮去,動(dòng)作優(yōu)雅舒展,完全不像是從海沿子那樣偏僻的地方出來的姑娘,反倒是像極了京城中金尊玉貴認(rèn)真教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
“哎呦,這孩子生得真是俊俏極了?!鳖櫪咸ψ寽厥虾腿シ隽嘶絷榔饋?,將她拉到跟前仔細(xì)打量。但見霍昀生得與靖海侯老夫人不大一樣,身形細(xì)細(xì),楚腰纖纖,一條淺淺的綠色百花羅裙,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如夏日里池中的蓮葉一般水嫩青碧。她容色更是出眾,尤其是一雙眼睛簡直是靈活極了,顧盼之間只叫人覺得似乎有無限的流光閃過。
若是一定要挑什么不足出來,那約莫也就是肌膚卻不似京城里大家閨秀那樣的細(xì)膩。常在海沿子風(fēng)吹日曬的,霍昀肌膚是非常好看的蜜色。
雖生得纖細(xì),霍昀性子倒是落落大方的,被顧老太太那樣的看著,也并不縮手縮腳地羞澀起來。盈盈一笑,叫有一群美貌孫女兒的顧老太太也不禁驚艷了一回。
與霍昀一起的女孩兒,看年紀(jì)比霍昀要小一些。論起容貌來,也與霍昀有幾分相似,亦是娉娉婷婷的小美人兒,穿著的是一身兒海棠紅色的裙襖,倒是小臉圓圓的,也比霍昀臉上多了些健康的紅暈。隨著霍昀上前,也如出谷黃鶯似的拜見過了顧老太太,“給老太太請(qǐng)安了?!?/p>
老夫人育有二子一女,長子如今襲了爵位,一家都依舊在海疆。二房夫妻也是要回京的,不過他們另有些事務(wù)要處置交接,便比老侯爺老夫人晚了一些日子才能到京。這位紅衣的小美人,便是二房的嫡出姑娘霍菲了。
“都是好孩子!”顧老太太喜歡極了。已經(jīng)有伶俐的丫鬟端著托盤送了表禮上來,顧老太太對(duì)霍昀笑道,“一些小玩意兒,留著給你們賞人吧?!?/p>
霍昀霍菲大方地接了,謝過了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哪里肯示弱?忙也叫了自己的兒媳婦和孫女們?nèi)ヒ娺^靖海侯老夫人。
靖海侯老夫人上門來見故友,自然也準(zhǔn)備了表禮。溫氏和三太太也還罷了,見了阿珠阿琇幾個(gè),也難免贊嘆了一番。那雙仿佛都帶著沙場(chǎng)拼殺過帶著血色的眼睛里,也露出了幾分的柔和出來。
尤其見了阿琇,不過十來歲的模樣,還梳著雙平髻,白嫩嫩的臉頰兩邊各垂著一縷發(fā)辮,烏壓壓的發(fā)間也沒多用金玉釵環(huán),只兩條珠串纏在發(fā)髻之上,簡單又俏皮。難得的是那珠串兒用的是一樣大小的粉色珍珠,看得出來,成色極好,隱隱散發(fā)出溫潤的光??茨昙o(jì)是最小的,但膽子卻是不小,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露出仰慕的神色來。
靖海侯老夫人知道自己多年拼殺,身上沾染了許多的血腥氣息。哪怕是她有意掩飾,也常有陌生女眷被她嚇到,在她跟前輕易連話都不敢說,背后卻又多有笑話她的。
“丫頭,你不怕我?”老夫人垂眸看著恨不能撲到自己身邊的阿琇問道。
阿琇漂亮至極的小臉上立刻露出驚詫來,“為什么要怕您呢?我一見了您,只覺得親切。”
“哦?”老夫人挑眉。
顧老太太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端著茶杯喝茶,掩飾住嘴角的笑意,靜靜地看著小孫女兒用甜言蜜語去哄人家才上門的人。
“人都說,我身上殺氣甚重?!?/p>
阿琇一怔,似乎是沒有想到,忙追著問,“誰呀,這是誰說的呀?”
靖海侯老夫人嘴角一勾,兩道法令紋便有些明顯,顯出嚴(yán)厲來,“既有男人,也有女人?!?/p>
“那都是蠢人罷了?!卑L搖搖頭,小大人兒似的伸出手指頭搖了搖,“我聽祖母說過,老夫人您是位巾幗英雄,上陣殺敵保家衛(wèi)國的。那些死在您手下的,都是來犯我國土,殺我百姓的賊寇,這樣的人,不殺難道留著過年么?您的身上便是有殺氣,那也是為我大鳳百姓呀,為此該更叫人感到平安才是呢。說您殺氣重就不敢來接近您仰慕您的,男人那都是自卑,女人都是嫉妒呀!”
“留著過年?”饒是靖海侯老夫人從年輕時(shí)候起便是個(gè)有些冷峻的性子,聽了這句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倒是俏皮。”
阿琇捧著自己的心口,“都是我的真心話?!?/p>
又挑大拇指,“阿琇最是敬佩您這樣的奇女子呢?!?/p>
靖海侯老夫人朗聲大笑起來,長臂一伸,將個(gè)溜須拍馬的九姑娘拉進(jìn)了懷里。只覺得這小丫頭香香軟軟的,往自己懷里一縮,很是親近的模樣。便是她自己的孫女霍菲,都對(duì)自己有些個(gè)畏懼,從來沒有如此親近過自己。
才回到了京城的靖海侯老夫人一個(gè)不留神,被阿琇的甜言蜜語拿了下來。
阿琇偷偷地顧老太太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