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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還小,不好喝茶的。
“叫我說給他白開水就行啦。”阿琇把點心交給丫鬟,讓她們給裝在碟子里端上來,“小孩子家家的,喝糖水壞牙齒!”
初一狂捶桌子表示不滿。
阿珎阿瑤幾個都忍俊不禁。
在鐵梨山上待了兩天,顧老太太和安王妃每天上午帶著姑娘們一起去上香,過半晌就在鐵梨庵附近走一走,看看山上的梨花,倒也過得舒坦。兩個老人誰也沒提林沉的事情。
安王妃本來還不想那么早就回城里,打算鐵梨山上住兩日,就往自己在郊外的一所別院去。她懶得回去看小李氏那副哭哭啼啼的嘴臉。
只是世子親自來接她,求著她回去,安王妃沒應。
又過了一天,滎陽侯府的老夫人親自來求見王妃了。
“阿離他母親,是我的孫女。他繼母,也是我孫女。旁人說什么不算,從我這里來說,再沒個偏心的。老jiejie只聽我說,阿嬌她娘,再沒有半點壞心!也是看著阿離長大了,替他著急呢?!?/p>
章節(jié)目錄 滎陽侯府
滎陽侯老夫人拍著心口跟安王妃做保,“我知道娘娘疼愛阿離,也是怕他受了委屈的意思。我疼他的心,跟我家里那兩個重孫沒有半分不同。阿嬌娘若是真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打我這兒,就不能放過她!”
安王妃淡淡地笑著,“如此就好?,F(xiàn)下來想一想,也是我急躁了,恐是誤會了阿嬌的母親?!?/p>
“哎,咱們做老人兒的,可不都是望著孩子們?nèi)兆雍秃兔烂赖拿?。”滎陽侯老夫人只做沒看出安王妃的言不由衷,擦了擦眼角,“說起阿離,這孩子出生就沒了娘,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幸好有娘娘您的庇護疼愛,如今也這么大了。我瞅著他,就像看見了我那苦命的孫女……唉,看我說的什么啊,把正事都忘了!”
嘮嘮叨叨的,又說了小李氏如何回娘家哭訴的話,“只我想著,孩子錯了,您該說就說該罰就罰,只讓她有個改錯兒的機會就好!”
又求安王妃,“阿嬌母親也是從小嬌慣了,到了這個年紀做事竟還這么倒三不著兩的,還得請您回去多教導她呢?!?/p>
論起輩分來,滎陽侯老夫人比安王妃要高了一輩兒。奈何安王妃身份尊貴,老夫人為了孫女兒,也只得低聲下氣地求著王妃了。
安王妃在外,素來是八面玲瓏的,哪怕心里頭著實看不上滎陽侯老夫人的做派,也只是笑著說道:“倒是你們誤會了,我出來也只是因著前頭在鐵梨庵里許了愿,如今來還了。順帶著,這里花開得好,想著小住幾日而已。昨兒阿離父親過來,我已是告訴了他,這就快回去了。沒成想倒是叫阿嬌母親不安,回去煩了老夫人您來。”
一句話說得滎陽侯老夫人險些坐不住。
她也知道小孫女向來不入王妃的眼,不過從前,安王妃好歹還留著幾分面子情分,對她還算客氣,從來沒有如今這么直接打臉的時候。
滎陽侯老夫人就知道小李氏試圖插手鳳離親事,著實是讓王妃氣了。又忍著臉熱,說了幾句好話,告辭下了山?;亓藴铌柡罡於疾梁趦毫?,老夫人這城里城外的折騰了一天,一把老骨頭險交代在馬車上,不禁又把小李氏給埋怨了一通,“如今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好好兒地做著你的世子妃,比什么不強?偏生要去干這沒臉的事兒?!?/p>
小李氏叫屈,“青天在上呢,我是真沒有什么壞心!”
她生母,胡姨娘在旁邊柔聲替女兒辯解:“老夫人明鑒呢,阿洛這孩子從小在您身邊長大的,她什么性子您再清楚不過了?!?/p>
“唉,我清楚有什么用呢?”老夫人嘆道,“等王妃娘娘回來,阿洛你也別滿口叫屈,你婆婆認定了你內(nèi)里藏jian了,你愈是辯解她就愈是氣惱。只請罪,難道她還能再打你一巴掌?”
小李氏抽泣了兩聲,應了。
胡姨娘在旁又勸女兒,“老夫人經(jīng)歷得多,教你的都是實在話。誰家過日子不是磕磕碰碰的?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只看好了阿嬌姐弟三個,往后好日子在后頭呢?!?/p>
滎陽侯老夫人聽著這話熨帖,四下里看了看,沒見著滎陽侯夫人,就有些不滿了,問胡姨娘,“你太太呢?”
胡姨娘面上有憂色,“太太昨日就說身上不大舒坦,今兒還躺著呢?!?/p>
老夫人越發(fā)不滿。
老侯爺過世后,原是長子,也就是李氏的父親,鳳離的親外祖襲了爵位。只是后來鳳離的外祖父出門的時候,不知怎么馬驚了,他從車里跌出來,摔斷脊梁癱在了床上。他又沒個兒子,所以這爵位就叫二房老爺,就是小李氏的父親襲了。
小李氏本來只是侯府二房的庶女,一躍之下成了侯府的正經(jīng)姑娘,這才得以在堂姐死后,嫁給了姐夫做續(xù)弦。
胡姨娘,原先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兒媳婦懷孕時候被老夫人塞給兒子的。因有這一層干系在,胡姨娘在老夫人跟前,頗為說得上話。
老夫人不悅道:“孩子在婆家受了委屈,她不說出來看看?一把年紀了,混不知道輕重!”孫女兒嫁了安王世子,往后就是郡王妃,就算是有天大的病,也該出來捧著些了。這不是親生的娘,就是指望不上!
胡姨娘就不說話了。
滎陽侯夫人這會兒其實也并沒有在屋子里躺著,她去了大房正在和大夫人說話。
小李氏這一回娘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大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她膝下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偏生早早就去了,丈夫又是癱在床上多年。因此雖然只比滎陽侯夫人大了兩歲,可面容看上去足足老了十歲不止。
“原先看著還好,如今得了勢,可露出了真面目了。”大夫人一身兒醬色的衣裳,頭發(fā)梳得光光溜溜的,鬢發(fā)間插著一支金簪,兩道法令紋深深的,令她看上去有幾分嚴苛。
她冷笑著,“早在大丫頭沒了的時候,我就瞅著她不安分,后來果然就嫁進了王府。如今又想來作踐阿離,弟妹,我這心里頭,恨哪!”
“嫂子的心我都知道。”滎陽侯夫人嘆道,“可有什么法子呢?她從小就得老夫人的喜歡,現(xiàn)下又是世子妃了,這侯府里頭的人可不都得捧著她么?就這真要給阿離說親,難道王妃娘娘不會去張羅?我看哪,她這是得了兒子,心大了!”
大夫人面色愈發(fā)陰沉。
滎陽侯夫人覷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