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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九郎真是聰明。沉默過后,謝九淵看見顧縝輕輕頷首。確切得了這個答案,謝九淵再有心理準備,仍是不免愣了一瞬,才苦笑著說:“所以,我還是不問了?!?/br>重活一世,太過駭人聽聞,被人知道了,恐怕會被當做不詳?shù)墓砉?。顧縝早就想過,若是謝九淵知曉了內(nèi)情會作何反應,但想來想去想得心亂如麻,索性丟開手不想。但現(xiàn)下,看謝九淵這樣表現(xiàn),顧縝心中一慌,忍不住伸手想去碰謝九淵,剛伸出去,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他又強忍著想把手伸回來,沒想到被謝九淵一把握住,還用拇指輕柔地在他手背安慰撫過。“我只是覺得,無論是真是幻,我不記得,卻累你還記著,還因此對我諸多厚愛。實在是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奉天殿上,我對陛下一見傾心,沒料到能得你如此垂青?!?/br>“我真想記起你記得的一切,那樣,你是不是能開心一點,不要總是望著我、然后慢慢就皺起了眉?!?/br>“但即使我一輩子不能記起,我謝憲,絕不會負你顧云堂?!?/br>“臣,也絕不辜負陛下?!?/br>“這樣,我問與不問,又有什么分別呢?我問了,你回想起來要傷心,必然又會因為我不記得而難過。所以我就不問了,若是我夢見什么,再來說給你聽?!?/br>明明謝九淵的手和眼神都那么溫暖,顧縝卻覺得自己就要被他的話、他的手灼傷了。重生后,顧縝其實也一直覺著,這個謝九淵還不是與他相知相守的謝九淵,要怎樣才是?他也不知道。如今他明白,無論謝九淵能不能記起前塵舊事,謝九淵都值得他傾盡情深。這世上僅此一個謝九淵,是兩世都獨屬于他的九郎。顧縝仔細凝視著謝九淵,認真得簡直就像以前從未仔細看過他一樣。“陛下”,謝九淵見他紅了眼睛,故意在此時大煞風景地問,“臣初次在東暖閣值夜那晚,您是故意讓我見玉印的吧?”手中的手迅速抽走,一顆夜明珠穩(wěn)準狠地砸進了他懷里。“朕困了!”啟元帝怒氣沖沖地宣布。謝九淵對著他紅透的耳朵一禮,溫柔道:“那就睡吧。”小寶公公在蘭廳外探頭探腦,早春夜凍人得很,他小心地問:“老祖宗,兒子能進來躲躲風嗎?外面太凍了。”三寶公公一瞪眼:“又想重學規(guī)矩了是不是?出去守著!”小寶公公愁眉苦臉,麻溜兒地往外面一縮,生怕又被送去學規(guī)矩。見他這么不懂事,三寶公公也愁,小寶原先就是個心大嘴快的,他想著該讓陛下知道謝九淵在江南的詳盡行蹤,也就故意沒下狠手整治,結(jié)果這小寶是越發(fā)天真無邪了。放任小寶這樣下去不行,里面那二位祖宗遲早得鬧幺蛾子,往后,碰上金吾衛(wèi)當差值夜的日子,他還能找哪個小太監(jiān)幫襯值夜?三寶公公下定了決心。蘭廳外的小寶公公被寒風凍得一哆嗦,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比學規(guī)矩還慘的苦日子。次日傍晚,謝府門口掛上了大紅燈籠,鞭|炮||炸出了一地紅紙屑,三寶公公一手調(diào)||教出的機靈下仆們齊聲唱喝,到場的幾位大人一一對謝九淵拱手道賀,登記送了禮,才跨進謝府的門檻。謝九淵并未大張旗鼓地宣傳,因此來的除了當年與他同榜、有交情的同期官員,就是左鄰右舍。禮親王送了份禮來,讓管家?guī)г捳f是身體不適,十分抱歉不能前來道賀。謝九淵這時又想起那日顧嵐的表現(xiàn),心底存了疙瘩,禮親王不來正合他意,當然,面上還是遺憾了一番。下仆引著大家在花廳落了座。跟謝九淵同期的三位官位都不太高,分別是:大理寺少卿,王澤;禮部祀祭司郎中,張遠;吏部右侍郎,歐茂竹。其中王澤的府邸還正巧在謝府右側(cè)。前后左右,除了謝府背面的禮親王沒來,其余兩位,梅子期和秦儉兩位尚書都來了。在座的,不是窮就是風雅之士,送的禮也多是字畫,唯獨秦儉秦尚書送了個石頭盆景,嶙峋倒是夠嶙峋,卻無半點意趣,據(jù)秦尚書說,這是他親自辛苦從京郊葫蘆河摸來的,謝九淵鎮(zhèn)重謝過,當即吩咐讓人擺在大堂,秦儉十分滿意,其他人都暗嘆謝九淵好涵養(yǎng)。場面來往一番,等眾人酒足飯飽已是月上中天,就此散了席。下人們不用吩咐就收拾起殘席來,謝九淵提著半壺酒,走到后院賞月。謝九淵慢步賞景,邊走邊嘆,這葛右相當真是個雅人,雕欄精致不減自然風趣,結(jié)合得極精巧,走三步就換了番景致,實在是妙。他轉(zhuǎn)過一道曲廊,眼前豁然開朗,之前的種種精致曲折,都是為了給此地留出足夠的空間,簡簡單單的一口古井,兩棵老銀杏,一座竹亭。竹亭下立著一個穿著木蘭色僧衣的人。顧縝視線掃過他提著的酒壺,戲謔道:“謝大人好興致。”謝九淵低頭笑笑,三寶公公那日說得對,顧縝穿這身著實好看,但也太過世外高人,清清冷冷的,看著都怕他著涼。謝九淵走到顧縝面前,告罪道:“陛下,臣僭越了?!?/br>顧縝疑惑地看著謝九淵,剛想問這是何意,就被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像是擁著紙風箏一般,擁進了懷里。月涼如水,夜風尤寒。可透過重衣傳來的溫度,卻似春暖花開。京郊。天冷,已近午時,早晨的薄霧還未散去。馬車在一片山林邊緩緩停下。“看得見城門了,從這兒過去也就半個時辰,大家靠邊歇歇”,帶隊的那個宿衛(wèi)如此解釋,謝鏡清點頭明白,剛想問嫂嫂和謝十一是否口渴肚餓,那宿衛(wèi)卻又改了主意,“進城吧,忒晦氣,文崇德那兔崽子在這兒宴請狐朋狗友呢,咱還是躲遠些,以免生事。”見宿衛(wèi)如此忌憚文家,謝鏡清也沒什么可反對的,任由宿衛(wèi)做主進了城。離謝府只差了幾步路,卻還是遇上了麻煩。秦儉秦尚書,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用自己并不強壯的身軀攔在了馬車前。帶隊的宿衛(wèi)點頭哈腰:“喲,秦尚書,遛彎呢?讓讓嗨,擋著路了?!?/br>謝鏡清掀開車簾,好奇地看著路中央的這個“秦尚書”。“私自調(diào)動宮中馬車!還不止一輛!說,你們送的什么人!這一趟走的是公|賬還是私|賬?”秦尚書掃了他一眼,繼續(xù)指著宿衛(wèi)的鼻子質(zhì)問。“秦尚書,咱奉的是陛下諭旨,出的是公差,自然走的是公賬”,宿衛(wèi)可不想跟管家婆對上,好聲好氣地解釋。秦尚書更氣了,怒喝道:“走公賬?!我可沒看見什么諭旨!你們等著!明日早朝我就得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