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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的事,顧縝看得新鮮,自顧自喝著魚片粥,也不幫忙。其實顧嵐昨兒一早聽說謝九淵回來了,以為晚上定能一起用膳,結(jié)果白等了一整天,到今兒中午才見著人,有點不高興。顧嵐剛進宮還沒配上老師的時候,宮女太監(jiān)們畢竟不會跟貴人太親近,時常是謝九淵帶著他,謝九淵又是個帶小孩耐心有經(jīng)驗的,把對弟弟謝十一的十分用心用了五|六分在顧嵐身上,就令顧嵐親近不已了,謝九淵下江南,顧嵐比顧縝還舍不得。究其原因,謝九淵是顧嵐遇上的,最近似“父親”形象的人。因為啟元帝到底才十八,雖然芯子不是十八,看著太嫩,又沒有經(jīng)驗,輩分是“皇叔”,但跟顧嵐相處起來,嚴肅時像君臣,放松了又像長兄幼弟,不太像叔侄,更不像父子。謝九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小家伙為何生氣,也不浪費時間詢問為什么,只拿了干凈筷子,從滿桌的佳肴中,找準顧嵐愛吃的幾樣菜往顧嵐碗里一添,小家伙就彎了嘴角,故作挑挑揀揀的,卻是一個不漏地吃完了。顧縝拿眼睛看著謝九淵,謝九淵立刻給他舀了勺豆腐。一大一小吃得滿意,謝九淵只覺得高興,都沒注意自己吃了什么。第25章京城購宅院顧嵐生母是遠北寒域來的胡姬,因此面容五官染了異調(diào),比尋常大楚人要來得深邃,似是煙雨淡墨中的一筆濃墨重彩,身板也比同齡人竄得快,是個極俊俏的小兒郎。他的胡人異調(diào)并不明顯,只一點容易暴露,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一雙眼眸其實并不是墨色,而是太過濃烈的墨綠色。加上顧嵐眉宇間總是帶著一般少年不會有的剛毅隱忍,所以顧縝說他是“小野狼”,說得是半點不差,任誰第一次見到顧嵐,若是與他對視,就免不得要被他野狼一樣的眼神煞得心驚。百官中小有傳言,說這孩子像他高祖父,也就是同樣有遠北血統(tǒng)的武|宗,這還是先前宿衛(wèi)沒被整頓的時候傳出去的閑磕牙。那還是顧嵐剛進宮的時候,有宿衛(wèi)見他年紀小,其實也不是不尊敬,就是跟逗隔壁小孩似的,嬉皮笑臉地喊他“小殿下”。顧嵐剛從禮親王府那個不是人待的地方出來,生怕讓人看低受欺負,或是給顧縝丟臉,便強撐著狠瞪了那宿衛(wèi)一眼,那眼神狠得把宿衛(wèi)嚇得一哆嗦,立刻乖乖改口喊“世子殿下”。所以說宿衛(wèi)現(xiàn)在被他們統(tǒng)領(lǐng)海涂cao練得哭爹喊娘,那純粹是活該。海涂也只聽聞了傳言,不知道其實是自己手下先嘴賤,這次接了命令,心里還犯嘀咕,生怕顧嵐這個世子難伺候。“小公子確實是長高了”,謝九淵和顧嵐換便服出了宮門,二人走在一處,謝九淵驚訝地把顧嵐的頭頂往自己手臂一比,奇道,“長得可真快,我走的時候,小公子才長到這兒呢。我弟弟在這個年紀,也不過才到這兒。”他邊說邊在自己手臂上比劃示意,顧嵐見謝九淵還記得自己先前是多高,心里開心,對謝九淵掛在嘴邊的弟弟有些好奇,也是存了些比較的心思,仰著頭問:“謝叔的弟弟現(xiàn)在幾歲?有多高?叫什么?”他們出宮城前,三寶提醒他們要改改稱謂,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兩人都換了口。謝九淵也不計較顧嵐跟關(guān)口盤問似的,溫言答道:“他今年十七,叫謝光,比我矮一頭?!?/br>眼見世子在謝九淵這個下官面前,乖得跟小奶狗一樣,海涂暗自稱奇,走在一旁不說話,暗中觀察。出了宮城沒多久,就走到了宿衛(wèi)一早搜羅出的宅子,海涂才開了口為謝九淵介紹,說這宅子風水好地段好,離宮城近,看著小,內(nèi)里五臟俱全,后院景致更是精巧,早年是葛右相住著,葛右相被抄家之后,這宅子就空了,因為有晦氣之嫌一直沒變賣出去。聽了這話,謝九淵尚不如何,顧嵐卻先冷了小臉,問:“這樣的宅子,為何還給我們相看?”海涂恭敬地給他解釋:“世子殿下,京城百物皆貴,宅院尤貴,離宮城近的宅院就更貴,且是有市無價,一般人想買都買不了,有資格買的也不一定出得起價。就這宅子,用料做工都是頂尖的,只不過官員們嫌晦氣才不買,不然早脫手了。”謝九淵一挑眉,問:“陛下何時令你們相看宅院的?”“您還在江南的時候就下令了”,海涂嘿嘿一笑,“謝大人,不是咱們不盡心,實在是京城就這行情,再說了,旁人怕晦氣就罷了,您老佛光照頂,有什么好怕晦氣的?”海統(tǒng)領(lǐng)這個佛光,說的可不是真佛。謝九淵接問:“陛下的意思呢?”見謝九淵猜出啟元帝一早過問了,海涂也不瞞他,“咱們累死累活尋了六處適宜的,就這宅子離宮城近,還便宜,陛下第一個圈了這里,另圈了兩處,咱們稍后去看。”“那就定在這里吧”,謝九淵忍不住露了絲笑意,“此處買賣可需經(jīng)過牙行?”海統(tǒng)領(lǐng)大喇喇一揮手:“不用。打個招呼就得,回頭您把銀票備齊,其余的就交給我?!薄?/br>地頭蛇就是底氣足,謝九淵一拱手:“那就先謝過海統(tǒng)領(lǐng)了?!?/br>“您跟我客氣什么”,海統(tǒng)領(lǐng)揶揄他,“我這趟也算是皇差?!?/br>謝九淵笑了笑,沒接話。海涂這時候想起件事來,對謝九淵說:“瞧我,忘了說了,這宅子對面,是梅子期梅尚書府上,左邊是秦儉秦尚書府上,右手是大理寺少卿王澤王大人的宅子,正背后是禮親王府。”哦豁,這風水!謝九淵正哭笑不得,卻發(fā)現(xiàn)顧嵐聽得“禮親王府”幾個字,就悄悄用手小心捏住了自己的袖子,面上閃過一絲懼意。謝九淵不禁皺了眉,只裝作沒瞧見,伸手握住了顧嵐的肩膀,對海涂說:“今兒也算是一喜,走,我請海統(tǒng)領(lǐng)喝一杯,也帶世子上街瞧瞧。還請海統(tǒng)領(lǐng)帶路。”“謝大人辦事地道”,海涂一聽有酒喝,笑得跟洪鐘似的,一馬當先走了出去。謝九淵故意打趣顧嵐,“小公子,海統(tǒng)領(lǐng)祖上是朵顏衛(wèi),跟您母親祖籍挺近,說不定您以后能練得像海統(tǒng)領(lǐng)這樣威猛。”看了看前方海涂跟棕熊似的彪悍身形,顧嵐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謝九淵哈哈大笑,連帶著顧嵐也轉(zhuǎn)好了心情,一路上盯著小玩意兒瞧,時不時派跟著出來的小寶過去買下一樣,還辯解說是給顧縝帶的。謝九淵也不說破,只是路過一個精巧的風箏攤,忍不住走過去查看,擺攤的是個老伯,自夸說這些風箏都是他親手所作,各個都能毫不費力地飛入青云。這說辭約莫是看謝九淵像是書生,近日里京城多得是即將考殿試的貢生,討個口彩。竹架上掛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