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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的知府衙門,管的本該是金陵知府這個四品官管的事,何況,本欽差奉旨代巡江南科舉,對擾亂調(diào)查之人,不論平民重官,都可先斬后奏,何來造反一說?”馮偉象怒不可遏,喝道:“有膽子你就斬了本巡撫!我爹可是先帝御賜的少保!一個媚上寵臣也敢對本官喊打喊殺!不看看自己算個什么東西!”謝九淵提高了聲量,還是不緊不慢,語氣卻重了許多:“謝某身為大楚官員,自然是要依照大楚律和陛下圣旨辦事,不會無據(jù)抹黑。”“若馮大人參與了賄考案,等證據(jù)確鑿,不論令尊是少保還是少傅——”“本官一定斬了你,絕無戲言?!?/br>他說最后這話時,緊盯著馮偉象的眼睛,馮偉象竟是被謝九淵嚇得不自覺向后退了兩步,反應(yīng)過來,大覺丟了臉面,氣得臉紅脖子粗。不能再拖了。“來人?!敝x九淵閉上眼。宿衛(wèi)應(yīng)道:“屬下在?!?/br>謝九淵睜開眼,正對上馮偉象又變得囂張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說:“將江南科舉賄案嫌犯,浙江巡撫馮偉象拿下!押回本官辦案之所,聽候?qū)弳?!?/br>馮偉象心下驚恐,面上卻是聲色俱厲,宿衛(wèi)亦是猶疑,但終究是把吵鬧的馮偉象堵了嘴、綁了起來。宿衛(wèi)隊長小聲提醒謝九淵:“大人,開弓可沒有回頭箭?!?/br>謝九淵對上舉子們感激欽佩的眼神,內(nèi)心卻是漸漸沉靜下來,直到波瀾不驚:“本官從來就沒有退路。”顧縝只給了他一條路。“謝大人,陛下的回批!”一名宿衛(wèi)匆匆下馬,奔進衙門,把木匣遞給謝九淵,高聲回稟,“明日還有圣旨,約是辰時能到金陵城?!?/br>金陵知府賈思遠(yuǎn)一直站在府衙右手位置,一聲沒吭,只當(dāng)自己不在,聽了宿衛(wèi)的話,眼中多了幾許思量。謝九淵讓宿衛(wèi)帶書生們下去療傷,等不及回住處,于大堂僻靜處就開匣查看,越看越是沉靜,直到翻到最后一張,到底是忍不住低笑兩聲,珍重地收好,點了宿衛(wèi)帶著馮偉象打道回府。目睹全程的賈思遠(yuǎn)越發(fā)驚疑不定。作者有話要說:我這個字?jǐn)?shù)啊,到底要怎么控制字?jǐn)?shù),一不留神就噌噌噌往上飚……第18章陽謀與紙鳶“爹!我看這個梅子期,根本就是背叛了您這個老師,易了幟了!”文謹(jǐn)禮端坐在太師椅上,面沉如水,他手里還拿著底下人傳來的消息,上面寫著梅子期到江南后,謝九淵不僅大張旗鼓地相迎,甚至主動將馮偉象交給他提審,而梅子期,竟然也當(dāng)真審問了起來。并非多么出乎意料,但文謹(jǐn)禮的臉色還是相當(dāng)不好看。這是自然的,文謹(jǐn)禮不是愚笨之人,不會被啟元帝的小花招迷惑。梅子期臨下江南之前,文謹(jǐn)禮親自將梅子期招至文府,噓寒問暖,為梅子期下江南準(zhǔn)備了各色物事,儼然是一副慈師做派,還寬慰他不必在意啟元帝的挑撥,將梅子期感動得五體投地。文謹(jǐn)禮是個老狐貍,對自己的得意門生是了若指掌,梅子期是個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說句直白的,就是“當(dāng)婊|子還要立牌坊”,既要節(jié)節(jié)高升,又想要個清白的名聲,文謹(jǐn)禮也樂得有這么個門生來彰顯自己,雖說對梅子期其實有諸多不滿,卻也一直沒磋磨過他。江南科舉賄案這事,若是啟元帝詢問文謹(jǐn)禮的意思,他必然不會讓梅子期來沾這個事,沒想到啟元帝直接點了梅子期,那他也只得從梅子期入手。二人好好敘了番師徒情誼,水到渠成,到了梅子期要出府之時,文謹(jǐn)禮才囑咐了一句,讓梅子期“好好往‘下’查,別辜負(fù)了圣上和老師的期待”,梅子期恭然應(yīng)是,頭一點,眼一對,彼此心下明白。然而,梅子期這個婊|子果然還是要牌坊,馮偉象是保不住了。文謹(jǐn)禮的獨子,文崇德向來看不過梅子期目下無塵的假樣,見老父動怒,立刻就做出了義憤填膺的樣子,拍桌子大喊,故意想挑些嫌隙。“嚷嚷什么!”文謹(jǐn)禮究竟是文謹(jǐn)禮,他一喝,文崇德就不敢吱聲,只聽文謹(jǐn)禮拖長了聲音說:“子期我是知道的,心善,怕是看不過江南舉子的悲憤,才審了馮偉象。唉,也確實是馮偉象太不是個東西,倒連累得他不好做人。”文崇德見挑撥不成,便又投著文謹(jǐn)禮的喜好,故意嘆道:“爹!你就是心太軟了!”旁邊站著的幾個謀士也紛紛附和,“文相對弟子處處照拂,實在是感人至深”“文相真乃慈師也”,說得文謹(jǐn)禮高興起來,才有人問接下來該怎么做。文謹(jǐn)禮裝模作樣地教育了一番兒子,不知道反被兒子套路了一番,這時候也演夠了,對他們囑咐道:“罷了,這事就隨子期辦。丟出去個馮偉象,橫豎是與我們無關(guān)?!?/br>他說出這話,就意味著馮偉象手上并無與他往來的切實證據(jù),眾人都松了口氣,又爭著贊頌了他一番,這才散去。文謹(jǐn)禮借口乏了,把人都趕出了書房,這才露了兇相,狠狠地盯著桌上的筆墨。梅!子!期!啟元帝這一招,用的是陽謀。他就是知道梅子期是個什么東西,才派他去的江南,他寫給謝九淵的回批,除了兩個人不清不楚“任我處置”的機鋒調(diào)笑,就只提醒了一句話——“沽名釣譽者,必為名所累”。于是謝九淵思量再三,大張旗鼓地迎了梅子期進金陵城,,接著,又大張旗鼓地將馮偉象一路游街送到了梅子期住的金陵知府衙門,百姓們聞風(fēng)而出,自備了臭雞蛋爛菜幫,仗著法不責(zé)眾,拿馮偉象練準(zhǔn)頭。馮偉象本就扛著重枷,這下臉更是漲得通紅,血管青筋直突突,可惜被塞了嘴,一句話說不出來。到了金陵知府的衙門口,梅子期一現(xiàn)身,謝九淵就當(dāng)著看熱鬧的百姓的面兒,恭敬一禮,鄭重托付道:“梅大人,這江南賄考案嫌犯馮偉象,就交由大人提審,望大人明察!”梅子期被他這出戲鬧得騎虎難下。梅子期還想試試撈一把馮偉象,沒想到他一句“此案尚無定論,謝大人對馮大人還是應(yīng)當(dāng)禮遇才是,上重枷似有不妥”剛說出口,就被街上密密麻麻的圍觀百姓怒目以對,差點被不知從哪兒丟來的雞蛋砸中,大覺丟臉。謝九淵把梅子期推到風(fēng)口浪尖擋鍋,卻是一派正氣凜然,正色揚聲道:“梅大人此言差矣,依大楚律,重臣犯法與庶民同罪,嫌犯不配禮遇,梅大人既然是被陛下派下來為江南科舉正名,就不必拘泥這些,大膽查案便是?!?/br>“說得好!”街邊百姓們跟看戲似的,還給謝九淵鼓起掌來。好一個謝九淵!案子推給他來查,名聲卻被謝九淵和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