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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br>宮九的眼神有了一剎那的動搖。顧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晴朗一個人爬到山上去玩,卻一不小心從上面跌落下來。她滿身傷痕,一瘸一拐的回了家,倔強的沒喊一句疼,直到看見在屋前曬藥的顧閑,眼淚才開始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他做了什么呢?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小師侄,晴朗便在他懷里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一開始只是小聲的嗚咽,到了后來卻是變成了嚎啕大哭,愣是把屋里的顧亭都給嚎了出來。顧閑福至心靈,緊緊擁住了宮九。他眼神柔和,就像哄著當初的晴朗一樣,溫聲道:“沒事了,沒事了……”宮九的臉上浮現(xiàn)出十分古怪的神情,他的下巴就靠在顧閑的肩窩,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頭頂?shù)奶摽眨徽2徽?,過了許久,他在顧閑溫柔的語氣中漸漸垂下眼眸,溫順的依偎在了顧閑懷里。薛寶寶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他笑得歇斯底里,幾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他用還好好的連在身體上的那只手,指著自己飛出去的胳膊,用力的笑,不停的笑。他一邊笑一邊流血,似乎真的已經(jīng)瘋魔了。楚留香踢開最后一個黑衣殺手,一把拎起了薛寶寶的后領(lǐng)。他對金弓夫人和薛紅紅道:“還請兩位轉(zhuǎn)告薛大俠,明日,楚留香會帶著薛二爺親自登門拜訪?!?/br>………………擲杯山莊。這是顧閑與宮九第二次同床共枕。宮九瞇著眼睛,溫順的躺在顧閑懷里,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稱為愜意了。顧閑今晚不知道為何,對宮九亦是充滿了耐心。他一下一下給宮九順著背,直到宮九真正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輕而綿長。顧閑輕輕嘆了一口氣,停下拍著背的手,也合上了雙目。困意一點一點吞沒了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陷入了睡夢之中。就在那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了宮九的聲音。“……你不是她?!?/br>第45章終結(jié)宮九的傷恢復(fù)的很快。一夜過后,幾乎連個傷疤都沒有留下,若是要殺宮九,除非可以一擊斃命,不然這個人還當真是殺不死的。宮九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天光早已大亮,自己躺在床上,衣衫敞開著,顧閑的手指以一種鉆研的態(tài)度從他的胸口劃至小腹,好像對他蒼白的肌膚產(chǎn)生了無窮無盡的興趣。他看了顧閑一會兒,出聲道:“早,顧先生?!?/br>他的嗓音有些嘶啞,仿佛已經(jīng)在這張床上沉睡了許久。顧閑戀戀不舍的從他蒼白的胸膛上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了宮九的臉上。他亦是道:“早。”他離開了床沿,看著桌上還熱著的早飯,對宮九道:“起來吃點東西吧,一會兒我們要去薛家拜訪薛衣人,你去不去?”宮九揉了揉額頭,慢吞吞地坐了起來。“這里是哪里?”“擲杯山莊。”顧閑的嘴角有了一點笑意:“今天清晨左二爺就和左小姐大戰(zhàn)了一場,吵得天翻地覆,也虧你還能繼續(xù)睡下去?!?/br>“是么?”宮九笑了笑:“我倒真沒有聽到?!?/br>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直直倒回床上,露出痛苦隱忍的表情。顧閑一愣,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關(guān)切道:“怎么了?”宮九捂著腰,齜牙咧嘴道:“疼……”顧閑俯下身,“讓我看看。”下一刻,他就被宮九緊緊摟住了脖子,宮九在他耳邊,委委屈屈道:“顧先生,你再多抱我一會兒?!?/br>說著就要把顧閑往床榻上按,一點也看不出哪里很疼的樣子。顧閑:“…………”很好,睡了一覺便精神百倍,可見他是白擔心了。他順著宮九的意思躺下來,無奈道:“我一會兒就要出去?!?/br>宮九往他懷里拱了拱。他們二人身量差不多,宮九做這樣的動作令顧閑覺得有些難受,但還是依了他。不知為何,自昨夜之后,他心里就對宮九悄然多了一份縱容。宮九將腦袋埋在顧閑的肩窩,悶悶的問:“你們?nèi)フ已σ氯俗鍪裁???/br>顧閑覺得有些癢,他將宮九睡得凌亂的發(fā)絲順到耳后,溫聲道:“楚先生要與他對質(zhì)一些事情,只是薛衣人武功之高強還在薛笑人之上,我有些擔心楚先生,便想與他一起去?!?/br>宮九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殺意:“那薛笑人呢?”“也在這里,一會兒我們就送他回薛家。”顧閑正色道:“你是不是早已知曉薛寶寶就是薛笑人?”宮九輕輕哼了一聲:“不錯,薛衣人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弟弟,整日喜歡抹著胭脂在薛家上竄下跳,自薛紅紅嫁進施家莊,就時常在施家莊里出沒?!?/br>顧閑想了想,道:“楚先生說薛笑人就是一點紅背后的黑手,殺手組織的首領(lǐng)?!?/br>宮九不樂意道:“好先生,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與我談?wù)撌裁囱πθ嗣???/br>顧閑挑了挑眉,“不談?wù)撨@個,難道我們還有別的可以談?wù)摰拿???/br>宮九嘆息道:“算了。你想知道,我說給你聽也沒什么。薛笑人從前也是個不錯的劍客,只是他的名氣卻一直無法超過薛衣人,便漸漸有些瘋魔了。他練劍練得發(fā)了狂,有一日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起殺了,從此人就徹底瘋了,總以為自己是個稚齡孩子,所以才打不過薛衣人。”無法戰(zhàn)勝自己的哥哥,于是最終只能逼瘋自己,以這樣自欺欺人的方式尋求寬慰么。宮九嗤笑道:“怪只怪他天份不如人,天生就是個為別人做陪襯的庸才而已?!?/br>他自小天份了得,無論什么武功都一學(xué)就會,在他的一生里更是沒有“勤能補拙”一說,自然瞧不起世間所有的“庸才”。需知,天份亦是一種本領(lǐng)。而宮九更是把這一本領(lǐng)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可,”宮九又道:“一點紅背后的組織確實與薛家有些關(guān)系,我原本以為那位神秘的劍客首領(lǐng)會是薛衣人,但昨日交手之后,我倒是覺得薛笑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顧閑嘆息道:“這就是你昨日一定要留下來的理由?!?/br>宮九怎么可能會關(guān)心什么施茵葉盛蘭,那兩人于他就是路邊的野貓野狗,連看一眼的興致都提不起來,他感興趣的分明就是施家莊的親家——薛衣人。宮九大大方方的承認道:“不錯。”顧閑道:“楚先生的想法與你一樣。我問你,昨日的事情你可都記得?”“記得?!?/br>“你覺得薛笑人如何?”宮九冷笑道:“不過爾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