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
位告辭,有緣再聚?!?/p>
待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處,察陵湄還愣愣看著的時(shí)候,頭上忽地被敲了重重一記。
她皺眉捂頭,噘嘴怨念:“哥哥,你這么敲,你meimei都要被你敲笨了!”
寧瀾看著察陵宣頗有一副家長風(fēng)范,像是要教導(dǎo)meimei的意思。為了留出個(gè)空間,他笑笑就要回屋,察陵湄卻一把拉住了他,“寧瀾,我們什么時(shí)候走?”
“寧公子自然和我們一起走?!辈炝晷敝倍⒅炝赇刈е菧\紫色衣袖的手,察陵湄看他眼底似乎真有淺淺的嗔怪之意,便悻悻松了手。
寧瀾回頭見那二人氣氛有些緊張,便輕笑插話道:“想必令堂甚是想念郡主的,”他看了看察陵湄披散的烏發(fā),又道:“不如等郡主梳妝完我們便出發(fā),定遠(yuǎn)侯意下如何?”
察陵宣臉上松了松,看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寧瀾進(jìn)門后,輕輕合上了門,卻仍能聽到那兄妹二人漸行漸遠(yuǎn)的吵鬧聲——
“湄兒,你真是越發(fā)任性了。大庭廣眾之下妝容不整也就罷了,還拉著人家寧公子不放,還好人家大度,不與你計(jì)較?!?/p>
“哥哥這是說的哪里話,我與寧瀾是熟識(shí),非常非常熟的。他怎么會(huì)與我計(jì)較?”
“湄兒,我同你說……”
“哥哥別說了,我知道知道……”
“你知道你還……”
一邊是察陵宣的諄諄教導(dǎo),一邊是察陵湄的不勝其煩。此前那日日響在自己身邊的清脆聲音現(xiàn)在不時(shí)飄進(jìn)他的耳中,寧瀾在屋中迎著晨光看到細(xì)塵飛揚(yáng),落地,他知道那些過耳的聲音也終會(huì)如此,落地然后消失。
那個(gè)小郡主,于他,最多也就是小小了。他并無需避諱什么,只是在察陵宣面前叫她郡主總歸更合適些。
察陵湄或是任何女子,于他都是一樣。
**
幾人一路南下,雖說臘月里都是冷的,可到底越到南邊,還是覺得溫度暖了一些。從北翟左容村到察陵家所在地,東琴國的清遼郡,就是馬車日夜兼程,總也需要十日左右。若是途中再休息一會(huì)兒,約莫半個(gè)月才能到,緊趕慢趕,在歲除之前也是趕不上回家的。
過了北翟甘州一帶,就是過了東琴與北翟的國境交界處。兩輛馬車漸漸駛到了東琴的魏縣,魏縣是軍事要地,卻算不得是富庶之地。而這兩輛華麗馬車行在街道上,到底是引得行人駐目了。
馬車四面絲綢裝裹,鑲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lán)色的縐紗遮擋,人們本想再一窺車內(nèi)的人物,但是一看到車上標(biāo)記的那二字姓氏便知是何人了。
察陵。
察陵二字之姓,如今在東琴,在國姓“夏”之下,可與其比肩的也就只有掌東琴國教,斂尊教的墨夷世家,“墨夷”一姓。而今察陵郡主與墨夷家的頃竹少主婚約一事傳開,更是人人都更易將察陵家同墨夷家聯(lián)系起來了。
馬車還在轆轆行駛,卻突然被一家丁模樣的人攔住了。
“何事?”察陵宣在前面的馬車上,他掀開了車簾,卻見來人竟是自己府上的家丁。
“侯爺,是家主要我來通知您,說是墨夷公子不日就要來察陵家。讓您盡快趕回家中,好一起接待墨夷公子?!?/p>
察陵宣睜大了眼,揚(yáng)了揚(yáng)聲,“你說墨夷公子要來?”
“是,家主說,墨夷公子稱其弟弟與郡主的婚事將近,想親自來察陵家商討一下二人的婚事細(xì)節(jié)?!?/p>
“好,我明白了,我會(huì)盡快趕回去的。”
察陵宣一揮手,示意兩輛馬車靠邊停了。察陵湄和寧瀾坐在后面那輛馬車中,她見馬車突然停了,掀開了車輛正想詢問,見察陵宣正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回頭朝寧瀾道:“寧瀾,我們一起下車去看看?”
寧瀾頷首,正想提醒她小心些下車,下一刻察陵湄便已經(jīng)輕快跳到了地上。寧瀾淡笑搖搖頭,也下了車。
“哥哥,有何事?”
“湄兒,我恐怕要先回家了。墨夷公子不日就要來察陵家,我必得同你大伯親自去接待的。”
方才那家丁口中的家主,即是這二人父親的兄長,亦是這二人的大伯,現(xiàn)今察陵家的家長,察陵沐因。
察陵湄張了張嘴,驚訝之意畢露,“哥哥,你說……那個(gè)墨夷公子,墨夷頃竹,頃木他哥哥……要來我家?”
“嗯,”察陵宣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向一旁寧瀾,“寧公子,我先行一步,還要麻煩公子照顧一下舍妹,將其帶回家了?!?/p>
寧瀾含笑,“定遠(yuǎn)侯放心,郡主會(huì)安全到家的?!?/p>
察陵宣向?qū)帪懽饕欢Y,接著又看向此時(shí)有些怯怯靠到寧瀾身后的meimei,“湄兒,你在怕什么?”他哂笑又問道:“怕我讓你跟我先行離去,還是怕回家要見到墨夷公子?”
寧瀾看了看一步步挪到自己身后的察陵湄,驀地意識(shí)到為何察陵宣要他送察陵湄回家了。知湄者,莫若其兄長也。
他寧瀾不走,察陵湄絕不會(huì)先行離去。至于那個(gè)墨夷公子……
他正及思慮之時(shí),察陵湄開了口:“哥哥說的什么話,我不怕。雖然墨夷公子是塊冰,但反正也不用我來接待。你快去吧?!?/p>
察陵宣見這meimei毫無跟著自己先走的意思,搖了搖頭便快步上了自己的馬車,交待了車夫盡快趕路便走了。
察陵湄與寧瀾看著察陵宣上車,目送著那馬車離開,二人才又返到剛剛下來的車上。早晨剛過了甘州時(shí),察陵湄還樂得同寧瀾喋喋不休講著自己從前在家的故事,現(xiàn)在倒是安靜了好一會(huì)兒。
寧瀾坐在她對面,正享受著車內(nèi)少有的清凈時(shí),馬車忽地晃了一下,他扶住對面不小心就要倒下的察陵湄,禁不住出了聲,“小小,你似乎心神不定?”
察陵湄抬頭,抿嘴一笑,“不是……是要回家了,我……太高興了。”
寧瀾目光投向她揉.搓著衣角的小手,輕輕一笑,“你心口不一時(shí)的小動(dòng)作倒是從未變過?!?/p>
察陵湄睜了睜眼,循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緊張的手,立刻松了衣角,悻悻道:“寧瀾,醫(yī)者的眼睛都這樣毒的嗎?我確實(shí)……有些慌張?!?/p>
“是因?yàn)槟悄墓樱捻曋???/p>
察陵湄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覺點(diǎn)了點(diǎn)頭。
墨夷家有兩個(gè)身份尊貴的人。墨夷頃木,人稱頃木少主,她自小的玩伴,家長美其名曰青梅竹馬,有趣活躍的很;還有一個(gè)墨夷頃竹,人尊稱其墨夷公子,頃木的哥哥,斂尊教的實(shí)際掌教人,皆道他資貌絕世,卻清冷酷厲,說一不二,是個(gè)極有手腕之人。這兩兄弟非一母所生,然關(guān)系卻不錯(cuò),至少公子待他弟弟極好。
然在察陵湄看來,這墨夷公子就是一塊萬年寒冰,一直冰到骨子里的那種冰。
記得年少時(shí),她曾受頃木之邀,去墨夷家玩過一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