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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的地方,收起你那一套,拿去對付那些凡人,你不是最擅長這么做了嗎?”
第47章 第47個坑
“你什么意思?”熾墨轉(zhuǎn)眼盯住宵沂,聽出來他話中有話。
“欺凌弱小罷了,還說什么強(qiáng)者為尊?!毕孰y得的嗤笑了一聲,“強(qiáng)者,不會去欺凌渺小的螞蟻,不會去俯視地下的砂礫,更不會以此為樂?!?/p>
“就是?!彼慈A也嗤笑了一聲,“你知道嗎?你這個人,真的壞透了,所以我?guī)煾改敲春玫娜硕疾灰懔?,你呢……?/p>
舜華想了想,笑道:“就適合待在那些陰沉黑暗的地方,就像是又臟又臭的老鼠,只能躲在暗處,陰森滑膩,冰冷又骯臟,哪怕表面裝得再好,再像是一只小白兔,內(nèi)里……也還是讓人惡心的老鼠。”
熾墨身影突然一動,全力朝著舜華打了過去,不為別的……因?yàn)樗慈A說的,就好像是他過往的十年,那十年……他就是那么過來的。
舜華的話像是撕開了一個裂口,將他那十年血淋淋的在陽光下暴曬。
兩人的身影很快都廝打在了一起,熾墨是一招比一招狠,就像他撕開了純善的表面,內(nèi)里卻是一個陰沉毒辣的魔王。
他的招式也是一樣的,從前那些正氣凌然的劍招,那些大開大合的招式全都成了狠毒并且一招斃命的毒招,陰狠毒辣,不留絲毫退路。
舜華驚訝于他的轉(zhuǎn)變,好在身手靈活,也比熾墨早修煉,甚至比他多了幾百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雖吃虧在體型比較小,但是卻還能招架。
宵沂站在一邊看著,直到舜華漸漸落入下風(fēng),熾墨的手指狠厲的扣向舜華的脖頸,這一下若是抓實(shí)了,脖頸瞬間就會被扭斷,一擊斃命。
舜華沒來得及躲開,宵沂伸手輕輕將他往身后一扯,反手抓住了熾墨的手腕穩(wěn)穩(wěn)一扣,只聽得‘咔噠’一聲,熾墨的手腕便已經(jīng)脫臼了。
他似乎不會感覺到疼,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掌無力的耷拉下來,看起來十分詭異可怕。
他陰沉沉的站在原地,宵沂已經(jīng)筑基,甚至比一般筑基期的修士厲害得多,而他不過剛修煉……對于他來說,如今的宵沂就像是一道越不過去的墻。
“走吧,別惹師父心煩了?!毕实穆曇粲肋h(yuǎn)淡然,這份淡然在他有善意的時候就會變成溫潤的春風(fēng),否則這份淡然,就是寒冬里的刺骨的寒風(fēng),叫人感受到了由內(nèi)而外的冷冽。
因?yàn)檫@種淡然就是一種不在乎,甚至是一種漠然的忽視。
熾墨咬著牙,臉頰緊繃,盯著宵沂看了一眼,又轉(zhuǎn)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菱一的屋子,那里面沒有一絲動靜……
他看著自己垂落的手掌,似乎終于明白了……就算已經(jīng)如此了,她也不會再關(guān)心他了。
熾墨整個人突然像是xiele氣一樣,垂下頭去,轉(zhuǎn)身一步步離開了小院子,消失在了下山的小道上,身影被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吞噬。
“他真走了?”舜華有些不敢相信,也是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動靜的屋子,“師父她……真要趕他走?”
以前菱一有多喜歡他??!
宵沂看了一眼舜華,“管好你自己?!?/p>
這句話雖然平常,但是舜華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別的意思?
這是在警告他哦?
舜華滿不在意的哼了一聲,“那東西取出來對我對她都好!”
宵沂不再說話,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菱一在房間里對外界發(fā)生的事情其實(shí)都是知道的,但是她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如果說她之前還說過,想要保護(hù)好他們,想要讓他們體會這世間的一切美好……
如今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如今的做法并不算食言。
熾墨的心性扭曲得厲害,不是一頓打,或者是每天教訓(xùn)就可以扭轉(zhuǎn)回來的,需得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來,而從今天兩人對持的場景中,菱一也看出來了,熾墨對她其實(shí)并沒有她以為的那么好。
在熾墨心中她根本沒有那么重要,也不過是一件比較有趣,他比較喜歡的物件而已。
想要扭轉(zhuǎn)熾墨的心性,只能先成為他信任的人,成為他重視的人,成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有的善意和美好都不應(yīng)該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dāng)他身處黑暗之中時,看到的世界也都是黑暗的。
當(dāng)他需求光明時,他的心就會不由自主的敞開,當(dāng)自己能夠走近真實(shí)的他時……才有可能讓他敞開心扉,讓他接受自己。
只要他愿意接受,那么證明他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變了。
菱一知道事情不能急,但是熾墨離開了,她還是悄悄的放出一絲神識跟著他,雖知道沒有危險(xiǎn),但心里始終還是會擔(dān)心。
熾墨一個人默默的走下山,森林之中天黑得更快,他還沒來得及走出這片密林,整個林子里就暗了下來,沒有一點(diǎn)的光線,黑得那么純粹。
熾墨停下了腳步,回望凌云谷的方向……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了,溫暖的屋子,菱一的笑臉,還有搖曳的燈火,都沒有了。
只有一片黑暗,連天空都被厚厚的黑云覆蓋住了,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一絲光線。
熾墨用沒有脫臼的那只手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來一根煙火棒,點(diǎn)燃了拿在手上,那點(diǎn)光線照亮了他身周一點(diǎn)點(diǎn)的黑暗,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燃燒的焰火……
不敢放開,手越捏越緊。
可最終煙火棒還沒有燒完,卻被他一把丟在了地上,狠狠的用腳踩了上去,煙火棒熄滅了,世界又恢復(fù)了一片黑暗。
原來不行嗎……只是煙火的光亮,不行的嗎?
熾墨開始急躁了起來,抓了抓自己的短發(fā),在原地開始渡步,他的腳步也越來越急切,卻始終圍著一個圓圈不停的打轉(zhuǎn),無法再走出去一步……
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脫臼的手在走動時無力的甩來甩去,但是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的眼神都無法落在那些濃稠的黑暗上,只能緊盯著自己黑暗中的白色的衣角和鞋面,然后一圈圈的來回走動。
他原來一步……都走不出去。
若不是當(dāng)初菱一牽著他的手,他永遠(yuǎn)都不敢踏出那個洞口一步,他永遠(yuǎn)不能站在陽光下。
如今這林子明明是熟悉的,兩年來不知道穿梭了多少次,可如今這森林變得那么陌生,變得那么恐怖……那么黑暗。
原來他那么怕黑的,在黑暗中不敢看,不敢走,甚至不敢想。
熾墨急躁了起來,咬著唇倔強(qiáng)的不肯停下來,但是走動的圈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將他自己困住,他抬腳,再也無法邁出一步。
他想閉上眼睛,但是一閉上眼睛,便是那些黑暗得無法回憶的過往,那些陰冷骯臟,濕濕黏黏,又惡心至極的過往。
舜華說得沒錯,或者……他真的便是陰溝里的一只老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