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晞就上手扯他的嘴角，讓他的嘴咧的弧度大一些。福利院里幾位阿姨早看出來了，英童和重晞的關(guān)系最要好，盡管孩子們自己不清楚。

“柯?。】滦。　彼渭纹焖χ觳部癖?，沖遠(yuǎn)處的柯小大喊。

柯小撿起小皮球往回奔，跑到半路，將球放地上，抬腿用力一踢，腳尖擦過皮球，球朝前滾出一點(diǎn)距離，他自己狠狠坐到地上，那邊等球的宋嘉旗只好自己跑過來接。

沙理爾在眾人都沒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脫掉了短褲，光著屁股一扭一扭跑到孩子們中間。

被院長贊為熱心小哥哥的啟十袂看到后立刻攔住問他褲子脫哪兒了，沙理爾回頭指了指一處樹下的小凳子，啟十袂便朝那兒跑，要去拿過來給他穿上，這邊沙理爾回完了小哥哥的話就加入游戲，又似乎想起來要尿尿，于是抓著唐扈齡的胳膊，眼看著對方堆起的沙子問：“我尿這上？”

唐扈齡想了想，“不行，我?guī)闳ッ┓俊！痹洪L提醒他多次，不要叫茅房要叫衛(wèi)生間，他時而記著，時而又叫回茅房。他牽著沙理爾，哥倆好似的往衛(wèi)生間走，沙理爾有點(diǎn)急，加快了腳步，屁股rou一顫一顫，看得其他孩子忍不住笑。

秋天，樹葉漸漸黃了，阿姨們時常拿著故事書給孩子們念。孩子們還是喜歡在戶外玩兒，盡管這里cao場的每一個角落他們都跑遍了，還是能三三兩兩呆在某一處玩上半天。

重晞拉著英童的手，兩人跑著追前方一只蜻蜓，直到跑不動了，雙雙停下來，目送蜻蜓漸飛漸遠(yuǎn)?！澳闳ツ沁叄胰ツ沁??！币?yàn)楦＠豪锝o孩子們放映了不少很有愛的電影，重晞受到影響，變成一個小小戲精，英童按他說的跑遠(yuǎn)，重晞則朝反方向跑，停下后兩人轉(zhuǎn)過身相對，重晞學(xué)著電影里的人拉長了音喊道：“阿公----”英童有點(diǎn)不好意思像他那樣，但還是配合地喊道：“晞晞-----”然后兩人再往一塊兒跑，跑到一起之后緊緊擁抱，扮作久別重逢的親人。

有人開著大車往福利院里送了好多東西，有衣服有吃的，孩子們見了很開心。大家分到各種各樣的小食品，還有新衣服。

“來，孩子們，今天我們要照相?！痹洪L拍手吸引小朋友們的注意力，他們已經(jīng)換好了新衣服，跟著院長來到外面，另外兩位阿姨給他們調(diào)位置，之后院長坐到孩子們中間，前方一人拿著相機(jī)，對著這一班小孩兒按下快門。

相片洗好后，院長拿了張給孩子們看，大部分看到自己出現(xiàn)在一張紙上都覺新奇。院長說每人都會發(fā)一張。

不知不覺已是冬季，外頭飄起了雪花，不能再跑到外面玩兒，會被凍成冰棍的。小朋友們?nèi)耸忠槐韭嫊?，坐在自己的床或小凳子上看，有的看著看著便聚成一堆兒討論書上畫的小動物或者怪怪的小人兒?/br>
重晞攏著被子，他并不冷，但看到大雪就想把自己包起來，怕大雪忽然穿過窗戶飛到他臉上。英童不明白他怎么大白天的拿被子把自己包起來，問道：“你怕嗎？”重晞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英童本來就不愛說話，小孩子又不懂得刨根問底，于是他沒再說什么，坐到重晞一側(cè)，攬著他的脖子，自己的頭和對方的頭挨到一起，漫畫書放到身前，指著一個圖，“你看。”只會說你看，再就沒了。

在這大雪紛飛的冬季，院長更加頻繁地來到孩子們中間，花更多的時間和他們在一起，她并沒有給他們講好多好多故事，也沒有教他們別的游戲，她領(lǐng)著他們復(fù)習(xí)學(xué)過的漢字，做過的簡單的算術(shù)題，復(fù)習(xí)他們學(xué)會的幾首歌，最多的，是給他們講新家的故事。

新家，院長告訴他們，會有爸爸mama，爺爺奶奶，或許還會有兄弟姊妹，那些人會對他們很小，帶著他們一起玩兒，一起上學(xué)，給他們做好吃的，給他們買書包，買玩具，生病了會陪他們看醫(yī)生......總之會對他們很好很好，給他們好多好多東西，她說，聽話的孩子都是她的驕傲，也會是新家的驕傲。

她告訴孩子們，他們將會離開福利院，去更溫暖的家，去過更正常的生活。孩子們問的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么會離開福利院？”他們不理解院長先前說的那些就是答案，他們就是不懂這個問題，然后院長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為他們解釋，為每一個人解釋。

她最后對大家說：“你們離開這里，才能實(shí)現(xiàn)愿望，你們告訴弗先生的愿望?！?/br>
弗先生，一年沒有見到他了，孩子們覺得好久沒見到那個帶他們來這里的人了，但院長一提，他們便馬上想起來，那個牽著他們來到這里又消失好久的人。

歡歡樂樂、熱熱鬧鬧的新年過去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到福利院，他們都是想領(lǐng)養(yǎng)小孩兒的，他們向院長，像其他阿姨問詢情況，還和小孩兒交流，努力選擇那個合自己心意的，能融入家庭的孩子。

孩子們中最顯眼的非重晞莫屬，白嫩嫩吹彈可破的皮膚，烏溜溜的大眼睛，精氣神兒也好，說話不畏生，問啥答啥，一點(diǎn)不扭捏，好幾個想領(lǐng)養(yǎng)的家庭都看好他。重晞一聽這些人大人要把他帶回家養(yǎng)就說阿公會養(yǎng)他，這倒不是最大的問題，家長們和院長都認(rèn)為小孩子小，勸一勸哄一哄就能解決，最大的問題是重晞走哪兒都牽著另一個小男孩兒，而那個小孩兒就是不理人，跟他說十句他能回上一句算好的，有點(diǎn)像有自閉癥。

好說歹說之下，重晞同意跟著陌生的大人走，但叫他和英童分開，他就死活不同意，英童和他牽著手靠在一起，略微低著頭，雖不言語也能看出他的倔強(qiáng)，于是，大人們只好放棄重晞去看其他孩子。

第一個被領(lǐng)走的孩子名叫諸贏之，在一群孩子似懵懂似好奇的眼神中，他被大人牽著手朝外走，院長扳著他的肩讓他回過身，“贏之，和小朋友說再見?！?/br>
諸贏之回身看著相處了一年，此刻目送他的同伴們，沒有說再見沒有說拜拜，默了片刻，他大聲說：“我叫諸贏之，我的愿望是當(dāng)科學(xué)家！”說完后又沉默了一會兒，孩子們直直望他，直至他轉(zhuǎn)身跟著新的家人走遠(yuǎn)。

第二個被領(lǐng)走的孩子是河耶瑪拉，領(lǐng)養(yǎng)他的是一對外國人夫婦，金發(fā)碧眼的老外喜歡河耶瑪拉的安靜，他是孩子們中最安靜的，院長也這么說，那種沉靜仿佛與生俱來，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是不同于英童那種排外性的靜默，他的“舞姿”也深深吸引了那對夫妻。他們帶了攝像機(jī)，讓河耶瑪拉再為其他小朋友表演一次，錄下來留念。

鏡頭跟著河耶瑪拉靈活移動的小小身子，同時記錄著每一個觀看的孩子的動作表情，表演完畢，院長像每一次一樣帶頭拍手，孩子們也跟著拍起來，拿著攝像機(jī)的外國人禁不住濕了眼眶。河耶瑪拉沒有哭，他走到院長和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