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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和江山社稷的。說來也矛盾,蕭瑟至今也從沒弄清楚過這個少年腦子里頭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怕是兩個人最親密的時候也完全沒有,到最后分開的時候依舊是對對方一無所知。蕭瑟最后想著反正自己很快也得去見閻王了,還管塵世間這些破事兒做什么。少年盯著院子之中的日晷,就這么干坐著,耗著時辰。從天亮坐到天黑,再從天黑坐到天亮。眼前的包裹怎么被蕭瑟放在哪兒現(xiàn)在還是怎么擺著的,動也沒動一下。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火光和哭喊聲才漸漸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從街市上升騰起的黑煙和一股股焦臭。探子來報,說是太子的尸體已經找到了,躺在東宮的大門口,胳膊還斷了一只。探子說罷又呈上了一只被血染得烏黑,斷了一截兒的木頭簪子,已經看不出來了原本的顏色。說是太子臨死前緊緊攥在手里的,看著眼熟,便帶了回來。少年只是說了聲知道了便讓他退下,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清冷。他將手里那簪子看了又看,忽然又從懷里摸索了一陣,又拿出了一截兒木頭,正好和手中的簪子吻合。最終少年還是有些疑惑的拆開了包裹。里面不是別的,而是一塊兒方方正正的玉璽。上面雕龍畫鳳,不用說也知道是作何用途的。玉璽的下面還壓著一封信,墨跡還是新的,被這么一壓,不免有些暈染。如今大局已定,這個東西若是在自己受傷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自己要是因此喪命也就罷了,只怕是要牽連到許多人。但若是有了這個……哪怕是稱帝也未嘗不可。野心的滋生和理智的斗爭,少年最終是選擇了后者。不是為了別的,哪怕是知道那個人已經回不來了,且不說自己是否能跟對方的勢力抗衡。光是從小到大讀的這么些書,也不會讓他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君本就是君,臣本也應是臣,若硬是要為了野心逆天而行……以前年幼不懂事之時已經犯下的罪行夠多了,怎可再多一樁。“將軍,蘇將軍,京城那邊來信了。”軍帳中的聲音讓蘇世元稍稍回過了幾分神。明明是大白天的,水月鏡花的過往卻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從腦海里往外溢。其實時間久了,很多事情都忘淡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又到了兩個人初遇的時節(jié)了罷。那封蕭瑟留下的信終究還是沒有拆開,只是這么多年一直帶在身邊,和那兩截兒簪子一起,一同貼身收著。“家里來的?”“這字跡瞧著眼生……您自己看看罷?!?/br>蘇世元接過信來,字跡果真是瞧著眼生,至少在他印象之中是從未見過的。他沒先去看里面的內容,而是直接跳到結尾看了落款。楚長安寫來的。信里的內容不過都是些尋常的噓寒問暖,看不出有什么言外之意,仿佛真的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講講自己的日子,問問對方的生活。蘇世元想了想,還是提起筆來寫下了回信。汴梁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就是前些天下了點兒小雨,從悶熱改為了濕熱。上一次蕭寂去看蘇淵的時候還以為他命不久矣,終于要歸隱山林了,結果今兒個可就好端端的站在隊列最前方。雖然沒有以前那般意氣風發(fā),但是精神能看得出來是不錯。表面上蕭寂說著是見著蘇淵年紀大了,怕路途遙遠出問題,又沒有武藝傍身,這才找了個后輩跟著。但實際上是因為什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就是誰都不肯說透。下了早朝之后蕭寂特意把蘇淵和楚長安一道叫過來,多少讓兩個人打聲招呼,畢竟往后少說十天半個月都得在一起共事,不求兩個人配合的多好,但至少別自相殘殺。其實兩個人相互都聽聞過對方,尤其是楚長安,心里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表面上依舊是恭恭敬敬的問了好,一口一個蘇大人叫的親熱。寒暄了一陣蕭寂大抵是還有事兒要跟蘇淵議,便讓楚長安回崗,別誤了事兒再被統(tǒng)領罵。然而楚長安前腳還沒往外邁兩步,蘇淵就追了上來,再次開口道,“楚侍衛(wèi)留步,還有一事。”“蘇大人請講?!鞭D身的時候楚長安已經換上了那副官場上常用的笑容。“這件事情我還未與陛下說,想著先來征求一下你的同意?!?/br>蘇淵一開口,楚長安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心想著這先皇見了都得讓三分的權臣,自己除了順著還能怎么辦。“您說?!?/br>“你看,你與犬子也算是從小一道長大的,光是這個情分我蘇淵也得待你當半個兒子看。”蘇淵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面色多了幾分和藹。楚長安心想他好端端說話占人便宜是幾個意思,雖然自己無父無母,從小也算是跟著蕭寂一道長大的,重來一回這個身子的原主至少還有一親健在,怎么也輪不到喊他爹娘。“犬子今年也不小了,想著這一次也帶上他出去歷練一番。他就和你熟,你們倆年輕人路上也有個伴?!?/br>楚長安心想果然該來的還是逃不掉的,帶著這個禍害,別說歷練一番了,自己沒死在外頭都算好的了。雖然知道拒絕不得,但楚長安還是抱著那么一絲希望說道:“下官以為還是以陛下的意思為主是好?!?/br>“欸你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碧K淵只當是沒看見他一臉的不情愿,依舊是笑的爽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歹咱兩家也算的上是故交,就這么定了,定了定了?!?/br>“蘇卿,你們兩個說什么呢在門口?”楚長安還沒來得及反駁,便見著門里頭又鉆出來一個人,“交代兩句也就罷了,他懂事兒,不用怎么cao心?!?/br>“陛下,方才這楚侍衛(wèi)問能不能帶上犬子,說是兩個人路上有個伴兒。臣這邊答應他問問您,結果您可就出來了?!?/br>楚長安:“???”蕭寂瞥了一眼楚長安滿臉錯愕的神色,扭過頭來對蘇淵說,“那便帶著吧,多一個人多個幫手,行事也方便些?!?/br>作者有話要說: 楚長安:蕭寂你居然不幫我?????呵,拔x無情的男人。☆、第三十六章啟程的日子不宜遲,訂在了次日一早。到了最后楚長安也沒能說服蘇淵放棄這個念頭,自己想了大半天大抵也是認命了。思量著平安回來應是不會有問題的,只要這對父子別真在半路上等不急了就成。下午的時候蕭寂特意將楚長安喊到了校場,也沒說話,而是直接扔過去了一桿槍。以前再邊塞的時候楚長安也是個一天不打恨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