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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都找地方?jīng)隹烊チ?,至少過了這正午頭再出來擺攤子。然而總有些人偏偏不愿意走尋常路。看衣著服飾應(yīng)是當?shù)匮瞄T的捕快,但是能在這么熱的天頂著烈日在大街上轉(zhuǎn)悠,這腦子怕是也進不了衙門。關(guān)鍵是肩上還扛著一大個兒麻袋,看起來沉甸甸的,只是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舉止詭異的小捕快就這么在街上轉(zhuǎn)悠,從正午頭轉(zhuǎn)悠到太陽偏西,從街道上空無一人轉(zhuǎn)悠到商販們漸漸開始出來擺攤。人多了自然也就看不清這么個小身軀了,只是依稀能瞅見他肩上的包裹越來越輕,不過又很快隱匿在人流之中了。楚長安合上手中的奏本。近日以來,常有城鎮(zhèn)之中出現(xiàn)一些穿著官服的少年。這些少年有的仗著神明之意大肆傳播反動之言,有的則是打著朝廷整頓風氣的名號,將這些小商小販的攤子給掀了干凈??傊痔煜虏粊y,從來沒有閑著。汴梁這一塊兒畢竟是國都,這些人還不敢過于猖獗。但是黃河以南的地區(qū)京城可就夠不著了,更有些大膽的直接勾結(jié)當?shù)亓怂聫R僧人,好讓民眾信服于所謂的“神明之意”。楚長安心里頭想著,這蕭寂說的不打緊的小事兒,還真不打緊。接下來的書信大多就是蕭寂和當?shù)毓賳T之間的來往,能看的出來還是有打壓著些的,不然現(xiàn)在恐怕早就要翻天了。雖然知道私自翻這些東西不對,但是奈何對方死活不愿意開口,若是不用這種辦法,怕是真的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仗著這個借口,楚長安便愈發(fā)大膽的繼續(xù)翻了下去。然而更令人驚奇的還在后頭。后面的基本上已經(jīng)不是各方大臣的奏本,而是京城中這些關(guān)系密切的權(quán)臣呈上來的書信。一大摞書信之中,楚長安第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最刺眼的名字。翻別的書信是為了了解九州大事,但是翻這一封就完完全全是出于私心了。明明以前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世家,現(xiàn)如今在書信當中一口一個陛下蘇卿的,喚的親切。不難看出蕭寂對他寄予了很高的信任,而且二人應(yīng)不是第一次來往書信,完全看不出來以往的那些過節(jié)恩怨。楚長安思量著這自己才走了沒多久,這么天就變得這么快。到底是自己對外界的認知跟不上變化了,還是蕭寂選擇性遺忘了些什么,徹底是要把這姓蕭的家國斷送了。雖然抱著滿心的疑慮,楚長安還是硬著頭皮看了下去。不得不說,蘇淵到底是入朝數(shù)十年的大權(quán)臣,無論是謀略還是邏輯,都是實打?qū)嵳嬗泄Φ?。哪怕只是大致的掃了一眼,楚長安基本上也知道自己這點兒火候不抵事兒。從內(nèi)容上來看,到真的有幾分憂國憂民,想為蕭寂效力的意思。然而這么一看,難免忘了時辰,等到楚長安想起來這碼事兒的時候背后已經(jīng)多了一個身影。楚長安顫顫巍巍的將手中的東西歸回原位,卻是遲遲不敢回頭。僵持了半晌,楚長安心想反正這一遭早晚是要經(jīng)歷的,最終還是緩緩的轉(zhuǎn)了過來身。迎上對方那副比水缸里頭的冰塊還涼快的面孔的時候,楚長安雖然是心里發(fā)毛,但依舊是裝作沒事兒似得干笑了兩聲以試圖緩解沉默。“都看過了?”哪怕是天塌下來都能不慍不怒的講話,也正是如此,很多時候根本分不出來是喜是怒。揣測圣意本來就是個難事兒,蕭寂這個態(tài)度無疑是讓這件事情難上加難。楚長安認罪似得點了點頭。“這會兒覺得不妥了,翻得時候怎么沒見你停手。”蕭寂說著便一步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然而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卻忽然閃向一邊,從他身旁繞了過去,自顧自的開始整理起書桌上那堆被翻亂的奏本文書。“您看您也不肯和臣說這些,所以臣不是想著……”楚長安有些心虛的笑了笑。“不是不肯和你說,而是說出來也是凈給你添堵。不過現(xiàn)下從一也看見了,想必心里頭對于這些事情也有疑問?!笔捈挪坏人釉?,便繼續(xù)說道,“這些人雖然覬覦著這個位子,但是至少暫時不會真反。而且到底也是在朝中這么多年了,對有些事情的把控和處理,我甚至還要向著他們學著些。”說來也是,這些世家也不傻,見著這皇上之前的舉動,也大概算是知道了國庫的財政情況。這個時候想反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兒,關(guān)鍵是萬一成功了等于自己得來接手這堆爛攤子。說到底這些人所渴求的只是權(quán)利,而不是真的為了民生。蕭寂也是抓著他們心里的這個點,仗著他們不敢有所動作,所以現(xiàn)下要在財政能力沒上來的時候?qū)⑦@些“良臣”物盡其用。再一個也是給這些看不清楚的百姓制造一個家國日日上蒸,君臣和睦的假象。“臣明白?!背L安其實也不明白,只是知道蕭寂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思路,自己一屆臣子在旁邊稍微建議兩句就罷了,最重要的還是聽從君意。要是非得插手去干涉,最后怕是只能將本來就不樂觀的局勢弄得更加糟糕。“說真的,其實私心里是不希望再讓你摻和這些暗處的爭斗。”這個意思楚長安早就看出來了,但是沒想到對方竟是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楚長安原以為對方打心底還是不愿意信自己,但是蕭寂后半句話徹底讓他萌生的這點兒念頭消失的無影無蹤。“別的不求,只求著你這一次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就好。良臣沒了可以再尋再培養(yǎng),但是你若是沒了,那就是真的沒了?!?/br>天子的權(quán)勢再大,在生死大事面前也只能干看著什么都做不了。上一次結(jié)局唏噓不已的根本原因,大概就是讓他卷入了這場紛爭,這一次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干脆從一開始就盡可能的讓他避免接觸這些。尤其是南下一趟回來之后,身上的傷痛蕭寂都看在眼里,表面上雖然是不說,但是心里總歸還是心疼的很。“臣這不是好端端的嗎,您可就別擔心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了。”兩個人橫豎離得也近,蕭寂見著他站著不動,便從他身后伸出了手將人直接圈進了懷里,腦袋順勢放在了他肩頭上,整個人的重量恨不得都壓楚長安身上。見著楚長安第一反應(yīng)就是試圖掙脫,愈發(fā)不悅的將人圈的更緊了一些,“別動,就抱一會兒,沒人會看見。”楚長安心想夏日里頭衣物本就穿的單薄,又是四下無人,可能對于蕭寂而言就是抱一會兒但是對于他而言可不是抱一會兒就完了的。雖然是這么想,但這一次最終還是沒再動彈。畢竟如果這種方式能緩解焦慮,那么一天替他緩解個幾十次楚長安也樂意。只是這種事情實在是耽誤正事兒。京城就那么大的地方,所以很多大戶人家主要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