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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明也不一定相信。你成天眠花宿柳的哪兒沾過家,這句話楚長安想了想還是咽了回去。見著蘇言明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便將聲音柔下了幾分,“那些案子倒是有所聽聞。不過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家井里?!?/br>“我怎么知道!楚兄你在圣上身邊做事兒,要是可以的話求求你幫我打聽著一些可好!”以前兩個人在一處的時候可是從來沒議論過半分關于朝政的事兒。楚長安以前跟了蕭寂那么多年,厚臉皮的毛病雖然沒改,但是心思敏銳的學問也跟著練就了幾分。蘇言明這幅樣子,一個是真的出于恐懼,另一個,怕是背后也有人提點著。楚長安沒急著接話,只是倒了杯茶遞給他,讓他壓壓驚。過了一會兒看著他情緒平復了些的時候,才再一次開口?!皫湍愦蚵犑强梢?,但是我充其量也就是個侍衛(wèi),品階不高。每日雖然是能見著圣上,但也沒什么能開口的機會。若是實在是害怕的話也可到我府上先住兩日,或者找家客棧先安頓著。畢竟這兒是汴梁,一國的京城,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想必是會妥善解決的。”“可是……”“可是什么?”“沒什么?!?/br>話已至此,蘇言明其實也隱隱意識到了些什么。以往若是遇見這種情況,依著楚長安的性子多半不比自己好到哪兒去,早就跟著自己一道擔驚受怕了。但是這次卻是出其意料的冷靜,好像覺得就是一件跟吃飯睡覺一樣平常的事情,完全感受不到他對生命的敬畏。以前楚長安可是哪怕死了個阿貓阿狗的都要胡思亂想半天的。如今這個情況,要么是他壓根沒信,要么就是骨子里的性情真的變了。最后兩個人還是各自懷著心事散了。蘇言明心里頭只是覺得這個幼時的伙伴和自己回不去了。但是楚長安心里頭想的可就多了。本來是想給蘇家立個馬威,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非但是沒鎮(zhèn)住,反倒是滋生出了許多原本沒有的東西。楚長安不指望能讓蘇言明往自己這邊兒倒,但還是希望能表面上穩(wěn)住這段關系。萬一哪一天有用武之地呢。坐在屋子里頭想了半天,楚長安還是沒把這些零零散散的頭緒整理出個所以然來,總覺得很多細節(jié)都有蹊蹺,但是仔細尋覓,卻是尋不出什么線索。然而還沒來得及多想,門便發(fā)出一聲巨響,這個門框都晃了好半天,緊接著外面的風便灌了進來,“騎射不好好練就算了吧,讓你喂個馬喂哪兒去了!”楚長安回過神來見著統(tǒng)領似乎真的要發(fā)作了,趕忙把方才蘇言明留下來的那個錦盒塞了過去,“誒呦,不好意思,實在是沒想起來。這點兒微薄的心意統(tǒng)領您先收著,小的馬上去干活,保證不讓馬餓著?!?/br>錦盒里頭的東西楚長安也沒看,但想必蘇言明送來的東西都不會差。果不其然,統(tǒng)領見此立馬笑開了花兒,“不愧以前是汴梁中出了名的大紈绔,果真是識貨又識相啊?!?/br>“您喜歡就好。不過您看……今晚上的值夜……”“你要是喜歡這差事以后都是你的了,反正也沒人跟你搶?!?/br>“多謝統(tǒng)領!”☆、第十六章“楚侍衛(wèi),你說皇上怎么還不回來啊?!?/br>值夜的小宮女還是采蓮,其實不僅侍衛(wèi)不愿意干這活,小丫頭也多半是不愿意的。雖然自古以來這種值夜的宮女幸承圣恩,一夜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兒不少,但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幾率也的確是不大。大多時候還是得打著瞌睡吃著風,在門檻兒上干坐一夜。但是聽聞楚長安基本上把所有的值夜都領了之后,這幫小丫頭爭先恐后的都要來搶這個差事。“政務忙唄,不回來也正好,咱倆也清閑?!边@句話倒是不假,自從楚長安發(fā)現(xiàn)蕭寂對他的態(tài)度還算寬容的時候,以前那恃寵而驕的毛病可算是盡數(shù)長回來了,能偷懶的時候絕對不勤快,生怕委屈了自個兒似得。雖說是偷懶,也不過就是趁著對方入眠之后爬上房頂吹吹夜風,或者是趴在屏風上頭悄咪咪的看兩眼也就知足了。“他回來了我就敢打瞌睡了啊,反正皇上睡的死,也看不見我。對了楚侍衛(wèi),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兒啊。”楚長安第一反應又是上次那種能要半條命的事兒,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可別,上次能活著出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這回打死我都不幫了?!?/br>“不是不是,這回不要命的。就是能不能拜托你出宮幫忙買些東西啊,銀兩我會提前給你的!”其實宮里頭苦的還是這些宮女和太監(jiān),一旦入了宮,基本上這輩子就出不去了。雖然說這些小丫頭過個十年八年,到了年紀能夠被放出去,但是那個時候已然過了人生中最好的年華,嫁人多半也是嫁不得了,又和以前的親戚沒了聯(lián)系,雖然靠著多年的積蓄做個小買賣也能活,就是過得不安穩(wěn),所以大多都會選擇在宮里頭待一輩子。一個是習慣了,另外一個對他們而言這也是最好的歸宿了。“中吧,只要不是什么宮里頭禁止的就成,我過兩日得了空正好也得回家看看,順道幫你買了?!毕肓税胩斐L安還是應下來了,畢竟這些姑娘一生也不一定出的去幾次,幫一次也無妨,只當是給自己積德了。“就城南那家鋪子的胭脂水粉還有繡線,還有錦緞,還有……”采蓮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基本上都是些姑娘家用的東西,“怎么了,有問題嗎?”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去買些胭脂水粉這種東西,這種事情說出去怕是面子上掛不住。但是方才既然是答應了,反悔這種事兒楚長安肯定是做不出來的,想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沒什么?!?/br>“對了還有……”采蓮話說道一半兒,忽然閉上了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站好,見著楚長安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擠眉弄眼的提醒著他,奈何對方就是會不了意。楚長安瞅了她半天也沒弄懂她要表達什么,直到聽到背后那個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才算是反應過來。“有時間和別的姑娘說話,不如把該做的事情給做好了?!?/br>雖然是斥責,但能聽得出來并未真的生氣,只是淡淡的拋下了這句話,自顧自的走進寢殿合上了門,沒再去理會外頭這倆聒噪之輩。蕭寂進去以后,楚長安忽然才想起來今日早些時候關于蘇言明事情沒去稟報。方才和小丫頭這么一鬧騰,倒是忘了正事兒了。京城中這些個世家,保不齊往上數(shù)幾代也是皇戚,只不過后來出了事兒,才改了名換了姓的。畢竟自開國以來,京城之中就沒有留過蕭姓的王爺,不是發(fā)配邊塞就是改名換姓,太子也基本是從一出生就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