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會說什么家中老母病中缺錢治病什么的，然而興許是自己沒表達(dá)清楚，也或許是對方會錯了意，陰陽差錯的好像知道了其中一些不能言說的東西。

不姓張，生在京城。卻是以另外一個身份入朝為官。

畢竟以前生長在邊塞，還是對京城里頭這些世家的恩怨背景了解的有限，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那你姓什么？”

楚長安也想著趁對方喝過酒，多套出來一點(diǎn)兒平日里頭問不出來的東西。然而張硯卻是也沒失去理智，回答的云里霧里的。

“……姓什么重要嗎。”

楚長安估摸著他是真喝多了，前言不搭后語的，實(shí)在是難以溝通。面對這種人卻也惱怒不得，只能好聲好氣的哄道，“得，要是不重要咱回去讓我把賬結(jié)了行不？別站在這兒干吃風(fēng)了，我穿的薄，外頭怪冷的。”

回去的時候蘇家那兩個兄弟依舊在一旁打鬧。蘇世元倒是未曾飲酒，方才看著張，楚，二人離席的時候自然是心生好奇，現(xiàn)下回來了，便開口問道，“方才你們做什么去了？”

“陪張公子去更衣，看他喝得多了，怕他站不穩(wěn)?！边@種理由楚長安自然是編的信手掂來，跟真的似的，“對了，張公子家住哪兒，待會兒怕是還得把人給送回去?！?/br>
“城西，鄰著大梁門邊上那個最大的院子就是了?！碧K世元想都沒想便答了出來，想必私下底來往的也親密。

出酒樓的時候張硯跟個沒骨頭的布偶似得，幾乎是整個人貼在楚長安背后的。楚長安也不嫌他沉，一路拖著他往回走著。直到和蘇家兄弟在路口告了別，張硯才從楚長安身上爬了起來。

“醒了？”

“本來就沒醉。方才裝的?！蹦苄钠綒夂偷陌堰@么氣人的話說出來，楚長安當(dāng)真是佩服他怎么平安無事的活這么多年的，“麻煩你方才配合著，還拖了我那么久，可算是把這青石板都擦干凈了?！?/br>
楚長安尋思著現(xiàn)在私下無人，單挑自己勝算也大。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前途，終究是隱忍了下去沒有發(fā)作。

“方才的話的確是沒有說完?！?/br>
“……楚某對你姓什么叫什么真的不感興趣，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吧。”大抵是天冷了，腦子也冬眠了，楚長安覺得自己今天一天可算是把這么多年沒犯過的智障給補(bǔ)回來了。雖然以往也不能算的上個聰明絕頂?shù)娜?，但至少無功無過，不會像今天這樣被一個跟自己一般大的少年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都送到這兒了，真的不去府上坐坐嗎？”

“你要是哪家的小姐還真愿意送送你。但是你這，怕是劫匪遇見你都得擔(dān)心自身的安危，還是算了吧?！背L安覺得再走下去怕是不一定能回得來了，畢竟對付張硯一個他還是有把握的，但是真要到了對方的地盤上，遇上十個八個張硯這種身手的，怕是又得去陪閻王爺喝茶了。

“長安，你知不知道一件事情?！?/br>
這聲長安聽的楚長安心里頭發(fā)毛，緊攥著匕首的手已經(jīng)微微出了汗。黑暗之中他也看不清張硯的神色，但憑感覺也知道多半不怎么樂觀。

“蘇家原本是有三個兄弟的。有一個，也曾想過趁亂弒君，登上那個位子的?！?/br>
☆、第十章

蘇家原本是有三個兄弟的，有一個也曾想過趁亂弒君，登上那個位子的。

這句話楚長安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譽(yù)滿汴梁的世家，應(yīng)是不至于對這種事情隱瞞。楚長安第一反應(yīng)張硯所指的第三個應(yīng)該是他自己。但是仔細(xì)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并不大。

光是從體格容貌上來看就差的不只一點(diǎn)兒半點(diǎn)兒了，再說若真的是這樣，也不至于和楚長安遮遮掩掩的，直接說出來便是了。非得如此，反倒是琢磨不透了。

楚長安本想著趁他臨走之前再去問問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可惜張硯頭一天子時就出發(fā)了，根本沒等到天亮。有些事情既然現(xiàn)在琢磨不出來，怕是以后也沒得機(jī)會再去問了。

早春湖面上的冰已經(jīng)薄了好一層，但依舊是冷的伸不出手。今日便是他們這些榜上有名的學(xué)子們各奔東西的時候。

該北上的北上，該南下的南下，留京任職的也各就各位了。

宮里頭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本來就多，尤其是見著好不容易來了個新侍衛(wèi)，自然是什么臟事兒累事兒全扔給他。比如說值夜這種事情，若是新來的小宮女可能還會憧憬一下，畢竟當(dāng)今圣上身側(cè)也是空著，萬一哪天燒餅砸自己頭上了。

但是這群大老爺們兒則恰恰相反，誰都不愿意大冷天的在殿外站一宿還不敢偷懶。畢竟圣上有的時候半夜會起來，若是看著宮女倚著門檻兒睡著了，可能還會良心大發(fā)，給人家姑娘蓋條毯子。但若是看見這些個侍衛(wèi)們打盹偷懶，輕則打罵責(zé)罰，重則去閻王跟前喝茶。

剛開始楚長安還不覺得有什么，不過就是在外頭站一宿而已，反正第二天也有時間補(bǔ)眠。而且以前也沒少出現(xiàn)過蕭寂在屋里頭睡著，他在外面守著的情況。汴梁在怎么說也比邊塞暖和，要是連這點(diǎn)兒小事都做不好，可真是這么多年白混了。

然而真到了值夜的時候，楚長安覺得自己這么多年可不就是白混了嗎。

站一宿和在外頭打盹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尤其是這段時間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確是一時間有點(diǎn)兒適應(yīng)不過來。再加上這些個侍衛(wèi)哪怕是在冬日，衣服也加不了幾層布料，怕的就是穿的太多影響身手。

已經(jīng)過了夜半，整個皇城都?xì)w于了沉寂，可是這寒風(fēng)卻是沒有半點(diǎn)兒要休息的意思，依舊是不知疲倦的怒號著，席卷著那些已然沒有了生命的枯枝敗葉。

楚長安不停的在殿外來回踱步，時不時的還蹦跶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就受不住了，接下來可還怎么活。

后來實(shí)在是冷的沒辦法，楚長安干脆悄悄的給窗子開了道縫，感受著那一點(diǎn)兒微弱的熱氣，雖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至少心里頭也有個安慰。

寢殿的位置修建在皇城中央靠后的一座高閣里頭，一個是取高處不勝寒之意，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避免沾染地氣濕冷，對圣體有損。

這個位置借著月光，正好能把整個汴京盡收眼底。若不是外面那些外患未平，單看這汴梁，當(dāng)真像個太平盛世一樣，完全看不出前些日子里這兒一時也曾充斥著腥風(fēng)血雨。

“楚侍衛(wèi)，您沒睡吧？”

楚長安的思緒本來還在這萬里江山的安危興亡之中，卻是被一個清脆的女音扯回了現(xiàn)實(shí)。回頭一看，是個小丫頭。模樣也不過十五六的光影，面容靈巧，尤其笑起來很是討喜，不似那些個久諳宮闈的宮女們那般沉悶，應(yīng)該也是個新來的。

這些宮女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