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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面子蘇祗是給了,可崇德那邊失了面子的事他還是記得的。可程笑倒是愣住了,“這和尹正有什么關(guān)系?”尹正這邊正喝啤酒看電影看得不亦樂乎,別誤會,就是純粹的電影,調(diào)節(jié)心情,那邊程笑一個電話就彪了過來。程笑說的亂七八糟的,一聽就知道喝了不少,尹正跟聽猴戲似的聽程笑在那邊白活,突地一個名字就冒了出來。媽的,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把車直接開成飛機,尹正到的時候簡隨溪還軟在一邊的沙發(fā)上。程笑走過來,“你倆人,什么時候的事了?”“不久前,什么關(guān)系都還沒有呢?!币话驯鸷嗠S溪,那動作不算熟練但是卻很小心,“回頭再跟你說,我先走了。”程笑拿著酒杯晃了晃,里面藍色的液體旋著杯子游動。尹正這邊電話直接就打到了韓伯陽那里,韓伯陽接電話倒是挺快,電話里直接就聽見韓伯陽一句“你有話快說,我這手機斗地主斗一半了?!币齤ian邪的笑了聲“醫(yī)院見,隨溪又燒起來了。”尹正特識相的掛的電話,以至于沒聽見那邊的韓伯陽一聲嚎叫,韓伯陽“叭”的一聲把手機順著床就扔了出去,隨后就又來了一聲長嘯“我的手機啊——”等韓伯陽打車到醫(yī)院門口,尹正恰好剛到,尹正下了車就看見韓伯陽穿著毛茸茸的大衣站在冬天寒冷的夜里。尹正特別沒人性的諷刺了他一句“你穿得特像貴婦?!?/br>“我cao你媽的貴婦!”和藹的韓蜀黍生氣了,然后小胳膊一甩,沒理尹正就朝醫(yī)院里走。尹正把簡隨溪安頓好,這才和韓伯陽兩人往天臺走去,狼狽為jian的開始探討人生哲理。“他這怎么回事,半夜又涼著了?”韓伯陽手里拿了個酒瓶,搖搖晃晃的蕩在手里。“又跑去上班了?!币龕瀽灥幕卮?,神色不太好。其實尹正也知道簡隨溪生活不好,可是他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幫他,他有時候都想指著簡隨溪的腦袋罵他愚鈍,可若不是這樣的簡隨溪,尹正也不會那么喜歡。簡隨溪就是笨笨的,笨笨的有著自己的想法,有原則的拼了命的賺錢,有原則的看著錢在眼前晃卻又不伸手去抓。“今天晚上我回來還看到他了哦?!表n伯陽繼續(xù)搖他手里的酒瓶。尹正這邊的雷達立刻發(fā)出感應,“怎么回事,我一聽說你出了門還折回來就覺得不正常。”以尹正的了解,韓伯陽可是到了下班時間八頭騾子都拉不回來的。韓伯陽很自然的露出一張苦瓜臉,“我去拿演唱會的門票?!?/br>尹正眉毛一挑,韓伯陽就知道他沒往好的地方想,“給我媽的。”尹正嘴變成“O”型,韓伯陽看那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的嘴整個神經(jīng)的都開始“突突”的跳動,“你知道我不想結(jié)婚,可我媽非得逼我。我這不是投其所好嘛。”“誰的演唱會?”尹正挺想知道韓伯陽的老母親會喜歡什么東西。“羅比?威廉姆斯?!表n伯陽答了句。“挺時尚啊。”尹正想放在韓伯陽老母親那個年紀喜歡他算是時尚了。“什么呀,我剛給她她就說了句‘放那吧,其實我比較喜歡賈斯汀?比伯。’”韓伯陽憤怒了,他好不容易弄來的門票被他老母直接打入了冷宮,結(jié)果尹正倒是笑得特猥瑣,賈斯汀比伯,母性的光輝發(fā)揚的很是劇烈啊。兩個老男人在天臺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調(diào)侃,順帶還喝點酒,在冬天的凄冷里別提多銷魂了。簡隨溪當真是頭暈的厲害,可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了感覺。打尹正進來一把把他抱起來,像抱個嬰兒似的摟住自己,簡隨溪就醒了。只是貪戀著尹正身上那股溫暖的氣息,簡隨溪沒有睜開眼睛。他也是怕,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一個自己曾經(jīng)那么迷戀而又把自己直直的推向旁邊的男人。簡隨溪躺在病房里,睜著大眼睛,水水的眼睛里霧氣彌漫。想想他也夠遲鈍,年紀一大把,眼看就要奔三了,卻還想著不切合實際的東西。簡隨溪就只是想坐在尹正身邊,默默默默的陪著他,就像當年一樣,不加入他的行列,連個小弟也不算的就遠遠的看著他,簡隨溪覺得自己是癡人說夢,尹正明明嫌惡自己嫌惡的要命,怎么還會忍受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想著想著,簡隨溪那水水的眼睛里就驀然的流出水來,自己娘,就是娘。一邊怨恨一邊繼續(xù)哭,簡隨溪把頭鉆進被子里,把自己徹頭徹尾的掩藏起來。天臺兩個男人互相敬了下,把磨磨唧唧還剩下不多的酒一口飲盡,韓伯陽沖著尹正說了一句實實在在的真話“簡隨溪遇見你可真倒霉。”尹正只是笑,把那張成熟的老臉笑出一份滄桑來。尹正去看簡隨溪,坐在簡隨溪床邊的椅子上,整個人的目光都留在那老男人縮進被子里凸起的頭的地方,無奈站直身子把被子拉了下來掖了掖。那老男人不安的動了動,睫毛也在顫抖。尹正看出來簡隨溪是醒了,只是那股子還在裝睡的勁讓尹正著實無話。尹正摸了摸簡隨溪的頭,就像摸只小狗一樣,溫柔的不帶任何情、色。簡隨溪不安的動了下,轉(zhuǎn)而又恢復死狗一樣的姿態(tài)。“醒了就別裝睡?!币穆曇舻膹念^頂飄了過來,簡隨溪那雙水水的眼睛立刻就睜開了,然后整個人向上拱了拱,坐直了身子。尹正沒好氣的看他“小心點?!本蜕焓謳退言斠横橆^的手輕輕拿了出來,真是惹人費心的東西?!拔摇摇焙嗠S溪本來就遲鈍的交流能力在尹正面前完全處于癱瘓狀態(tài),尹正看著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米九的身高就這樣極其壓迫的驚駭著簡隨溪。兩個人相對是必經(jīng)的路程,誰也沒法迂回了事,只是簡隨溪明顯的不安還是出乎尹正的預期,怎么這么多年了反而還有往回發(fā)展的趨勢。簡隨溪不敢抬頭,“我……會還你錢的。”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揪著被子一角。哈,見了面沒別的言辭,上來就說要還自己錢。很好,尹正驀地一絲冷笑,在他那張凌厲的臉上爆出驚悚的意味來。“你知道你這次生病花了多少錢嗎?”尹正低沉的聲音,狹長眼睛里冰冷的神情都緩慢的蕩在空氣里。簡隨溪搖頭,不敢看尹正的搖頭。“呵,不是很多,你還我一千塊好了?!币憔褪莻€賤人,尹正自己也暗暗唾棄了聲。簡隨溪忽的就抬起了頭,“一,一千塊……?”簡隨溪仰著脖子,眼睛里全是錯愕。“你用的藥全是進口的,病房也是單人間,請的醫(yī)生是專家級的,你說多少錢?!币倘说臍赓|(zhì)可謂暴露無遺,直直的戳在簡隨溪的臉上。“我,我會還?!焙嗠S溪又把頭低了下去,那樣子比認錯的小學生還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