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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心事?”“我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男人,我老爹絕對不可能接受我,所以我打算離開家。”“這不行”,程弓立即反對,“你才丁點的歲數(shù),離了家你--”“別還把我當小孩,我自己的路不容他人插手,我決定的事不會有任何改變。十八歲生日當天,我就在所有人面前宣告我是個同性戀,那樣就塵埃落定,我老爹老哥想阻止也無力回天。”深知韓彬骨子里的倔強,程弓旁側(cè)敲擊:“也用不著急于一時?!?/br>“我只想跟喜歡的人在一塊”,韓彬翻身到一邊,側(cè)撐起臉望著他,“程弓,我就問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太陽很毒,耀得程弓眼前發(fā)花,韓彬的臉擋過來,他卻暈得更厲害,嘴唇上溫潤的觸覺,像跟針一下一下的扎,麻痛得撓心。“喂,發(fā)什么呆?別擋路!”從身后被上菜的人狠撞一下,程弓從失神里幡然醒回,宴會依然是嘈雜熱鬧,抬眼掃過全場卻不見韓彬,思索片刻有了定論,程弓退出宴廳往后面的貴賓休息室走去。推門就看見韓彬四仰八叉躺在沙發(fā)里,胳膊腿隨意撂擱著,襯衣領口被扯開到胸前,連脖子下的鎖骨都是被酒精浸透的緋紅,眼神飄忽迷離,右手指間夾了根剩小半截的云煙。程弓愣了半晌,回神不自覺吞咽下喉嚨:“小彬,你這個年紀就抽煙?”韓彬勾起嘴角,抬手將煙放進嘴里,牙咬住過濾嘴含糊笑道:“慶祝我成年?!闭f罷狠吸一口,悠悠吐出煙霧,歪過臉,半瞇著眼用審視目光定定望著擔憂不已卻只能搖頭嘆氣的程弓,冷笑道:“你還沒給我答案?!?/br>程弓低頭不說話,整個人似乎都瑟縮了一圈。韓彬坐起來,手撐在兩邊:“你跟蘇斐離婚,是不是因為我?”沉默半晌,程弓低聲道:“我希望你再慎重考慮,關(guān)系你一輩子的不是兒戲。”“程弓--”韓彬慢慢擰起秀氣眉宇,站起身走過去:“你能不能為我勇敢一次?”“小少爺,你太莽撞了。”程弓的聲音異常平靜。韓彬冷笑兩聲,整理衣服打上領帶走出去,門口回頭淡淡道:“你選擇過正常人的日子無可厚非,但至少拒絕得干脆點,別給我留念頭?!?/br>身后的甩門聲響,像是有一陣綿長回音,在程弓腦袋里許久不散。問程弓最喜歡的人是誰,如果他能毫無顧慮的回答,那不假思索是韓彬。但程弓顧慮的事情太多,比如他無父無母的孤兒身份,比如他沒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文化層次,比如在孤兒院陰黑房間里那雙猥褻撫摩他身體各處的粗糙手掌。除了韓彬,可能找不到任何光亮的記憶,十多年過去,韓彬擁有接近成年男子的骨架身材,但打心底看過去,始終還是那個從高處墜落卻不發(fā)出一聲驚叫的男孩。韓彬喜歡高處,程弓早習慣于保護,他發(fā)過誓絕不讓韓彬摔傷分毫,這次也不會例外。須臾間程弓就做出決定,眼中毫無回轉(zhuǎn)余地的決絕讓那張平庸面孔變得不同尋常,他轉(zhuǎn)身出門去尋找韓彬,惟恐錯過時間,一往無回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進入宴廳看見人群都離席圍攏,韓老爺子和身邊兩個兒子在中間,對著鏡頭說些感謝的套話。“這不是程哥嗎?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跟韓彬年紀相仿的少年攔了程弓去路,穿耳釘打扮前衛(wèi)的叫游志遠,戴眼鏡乖巧干凈的是文宵,韓彬回來那天就是這兩個人左右開攻灌得他天旋地轉(zhuǎn)。“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蔽南Ь从卸Y說道。“塞車沒辦法啊”,游志遠痞笑道,“小彬說今天要上演出好戲,叫我們務必趕來看?!?/br>“讓我過去!”眼見韓彬就要開始對媒體發(fā)言了,程弓再顧不得其他,一把推開攔路的兩人。無意間看見文宵眼鏡后一抹若有若無的玩味淡笑,脊梁卻像被蝎子扎中冷抽的一痛。“其實我隱瞞了一件事,趁這個機會正好公布,希望得到父親和兄長的諒解和支持--”韓彬沉穩(wěn)的言語傳進程弓耳中,再容不得遲疑,穿透人群踉踉蹌蹌到韓老爺子面前,大聲道:“我喜歡韓彬,干爹,請你答應讓他跟我一起,我知道您現(xiàn)在會生氣,但我會對他好,照顧他,讓他活得開開心心。”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空氣驟然凍結(jié)成冰川,縫隙卻在韓彬嘴邊輕輕綻開。最先反應過來的記者,試探著問:“你這是對韓家小少爺?shù)膼矍楸戆???/br>程弓遲疑片刻,慢慢點了頭。“混帳!”程弓頭上霍然狠狠挨上重擊,眼前一黑跪倒在地上,頭皮麻木額頭卻被什么滑過的濕癢,伸手一摸是熱乎乎的鮮紅。抬頭看見韓老爺子發(fā)顫的胡子不住抖動,喘著粗氣大叫:“來人!保安!給我把這個瘋子扔出去!”視野里彌漫了紅霧,他看見韓彬向前一步正對他面前,閃光燈不停閃爍的忽明忽暗。韓彬純凈的面孔上無辜和困惑:“程弓,你在說什么?”再看不見醉酒的混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醒淡定,眼底藏著一抹刀鋒似的冷酷嘲笑。第四章彌天謊言人看不見自己,看見的不過是鏡子里那個被修飾和偽裝過的影像,虛實莫測,變化無常。韓彬?qū)㈩~前頭發(fā)攏上去,青澀氣盡褪,眼神魅惑動蕩,一派悠然蹺腿坐在沙發(fā)里,右手伸到游志遠面前:“不信他離婚的--”“算你狠?!庇沃具h不甘卻無奈將三百塊遞過去。韓彬好整以暇,手又轉(zhuǎn)向文宵:“不信他當眾告白的--”“值回票價了?!蔽南o錢就痛快多了,臉上是萬年不變的謙和淡笑。“話說回來,這出戲能天衣無縫還不是仰仗我們兩個全力配合”,游志遠玩弄著胸前的骷髏吊墜,抱怨的語調(diào)神色中卻滿是得意,“那天散場后我們都回來睡下了,被你小子一通電話挖過去,對著個不醒人世的老男人折騰上大半夜,你脖子上那些印子還是犧牲大爺我的嘴唇給你咬上去的,還有床單上我割手指灑熱血,也算是為你這個弟兄兩肋插刀了吧。”文宵柔柔笑道:“還是小彬辛苦,把自己大腿擰得又青又紫連眉頭都不皺?!?/br>“那倒不算什么”,韓彬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