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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樓下到現(xiàn)在,一句話也不說。面無表情,心不在焉。
“一年吧。”至少得一年。一年的時間,她盡量拿下他。
程惟墨和莫予深不約而同看向她。只是奇怪,怎么從半年變成了一年。
從早上接到奚嘉消息到現(xiàn)在,只有一年這個數(shù)字,讓莫予深心里稍稍舒坦了一點兒。
說明她比第一次時,多了點誠意。沒急著那么快離婚。
一年的時候,希望向教授的藥進入臨床試驗階段。希望她能記起他們的以前。
離婚協(xié)議的模板,程惟墨電腦里多了,光是莫予深的就有好幾個。他打開其中一份,把日期刪掉,其他沒動,打印出來。
兩人簽字。
奚嘉還摁了手印,腦海里有一瞬間,想到了手印,就不自覺摁了一個?!澳偅覀冸娫捖?lián)系。我跟程律師好久也沒見了,聊會兒再回去?!?/p>
莫予深現(xiàn)在是滿肚子醋,消化不完。他站起來。程惟墨也站起,送莫予深出去。
莫予深:“你回吧?!?/p>
程惟墨感覺,再也解釋不清楚。他一向自詡口才沒幾個人壓得過。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啞了聲。
“奚嘉一直當我是朋友?!边@解釋,蒼白又無力。他知道,莫予深不會信??赊杉萎敃r心里怎么想的,誰能知道呢。
怕這輩子都是解不開的迷。
莫予深腳步停下。再有幾天,就是程惟墨生日?!敖衲暝谀膽c祝?”他主動問道。
程惟墨:“還沒定,姜沁定在哪就在哪吧?!?/p>
莫予深頷首,表示知道,“你回吧?!彼Р骄妥摺?/p>
程惟墨在走道站了半分鐘,回辦公室。
奚嘉在看離婚協(xié)議,不是看內(nèi)容,是看莫予深的簽字。
辦公室的門推開。
奚嘉抬頭,指指簽名,“程律師,你看莫總的字,跟我的還挺像。”
說著,她拿筆在白紙上簽了一個莫予深的名字。再跟莫予深簽的名對比。神似。
程惟墨看了眼,相似度很高。莫予深有段時間天天模仿奚嘉的筆跡,后來就有了她的影子。
再也不是他以前的字。
奚嘉:“字都有夫妻相。”
她把那張紙折起來,放包里。
她留下來,不是跟程惟墨敘舊,是有事要叮囑程惟墨,“程律師,我跟莫予深簽的這個協(xié)議,你可要保密呀,不要跟我二哥透露半個字。我不是想跟莫予深離婚,是想……欲擒故縱?!?/p>
程惟墨一怔。
奚嘉看他反應,還以為他不是很懂欲擒故縱這個cao作到底什么意思。“是這樣的……”
她后邊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程惟墨打斷,“我給你倒杯水,你慢慢說?!?/p>
程惟墨拿著手機起身,背對著奚嘉時,他錄音,然后裝模作樣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奚嘉指指茶幾上:“咖啡還沒喝完呢?!?/p>
程惟墨:“一大早的還是喝溫水?!?/p>
奚嘉笑,不理解律師的腦回路,“那你還泡?”
程惟墨坐下,“老板來了,我總不能拿白水招待吧,現(xiàn)煮茶也來不及,只能沖杯速溶咖啡?!?/p>
奚嘉點頭,也對。用白水招待她無所謂,但莫予深那個男人……
程惟墨示意她,“你剛才說什么簽離婚協(xié)議是為了欲擒故縱,都要結(jié)婚了,為什么要欲擒故縱?”
奚嘉嘆氣:“你不知道,莫予深那個男人,真是一言難盡。他做老板可能合格,另一半,不行?!?/p>
程惟墨順著她的話,開始套她:“既然對他不滿意,那你還跟他準備領證?領證不是戀愛,不合適就分手,你們一旦領證,牽扯到兩家的利益,不是兒戲?!?/p>
奚嘉:“我不是對他這個人不滿,是對他暫時的婚姻態(tài)度,很糟心。當然,我也理解他,畢竟他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p>
說著,她喝了幾口溫水。
剛才在外面被凍的不輕。
她沒把程惟墨當外人,也沒顧忌自己的面子,實話實說:“其實,我是先看中他,才決定去相親。我打聽過,他這個人,很難搞。只能想法子應對。我是怕他不愿跟我結(jié)婚,我才弄這個離婚協(xié)議。”
說著,她笑笑,“他不是對婚姻沒興趣嗎?我就表現(xiàn)的比他還沒興趣。”
程惟墨心里說不上的滋味,不過也暗暗松口氣。他終于能化解奚嘉跟莫予深之間的誤會,和離婚協(xié)議書的不解之謎。
奚嘉再次叮囑,“你要保守秘密啊?!?/p>
程惟墨:“必須的。就算我們不認識,這也是我該做的?!弊鳛槁蓭?,必須要保守客戶的秘密。
奚嘉開玩笑:“可我沒打算給你錢,我就不是你客戶?!?/p>
程惟墨淡淡一笑,“是朋友?!?/p>
奚嘉把茶幾上她那杯咖啡拿過來,“不能浪費?!绷耐炅私K身大事,她跟程惟墨閑扯了幾句。
“等過年我就沒那么忙,我會給自己放假幾天,到時找你吃飯。我朋友不多,武楊,葉秋。加上你,才三個。”
程惟墨:“特別榮幸,能排到前三?!?/p>
奚嘉看他桌上那么多文件,“你也不能一天到晚忙啊,趁著還算年輕,談場戀愛,不然像我這樣,直接相親結(jié)婚,多沒意思?!?/p>
程惟墨轉(zhuǎn)著手里的筆,“暫時沒遇到合適的,遇到了,可能就不會那么忙。”
兩人輕松聊著,一杯咖啡,奚嘉喝完,她起身告辭,“不打擾你忙了,等我休息,我請你吃飯?!?/p>
程惟墨點頭,“好,提前給我電話就行?!?/p>
奚嘉離開,門關上。
程惟墨給莫予深打電話,“我知道奚嘉為什么要跟你簽離婚協(xié)議了,剛才套了她的話,錄音我馬上發(fā)你郵箱。”
第八十一章
莫予深沒離開,還在律所樓下。他在猶豫著是要繼續(xù)等奚嘉, 把玫瑰送給她, 還是就這樣算了。
就在這時, 程惟墨的電話進來。
兩分鐘后, 他收到了郵件。
莫予深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插上耳機,播放。聽到那句‘我是怕他不愿跟我結(jié)婚, 我才弄這個離婚協(xié)議’。
之前的一切,全都釋然。
她以前每次說的,老公, 我只愛你。我只愛我老公莫予深一人。不是她隨便說說拿來哄他。
莫予深再看看手邊這個平安果,是不是她就是想送給他,所以才找了那么多借口?又是戴手套,又是手套沒裝包里。
把平安果給他后,她明明可以再回到車里拿一個,她卻說, 等會兒下樓拿,那時,她明明就還沒上樓。
當時他在死胡同里,也先入為主, 認定了她對程惟墨有意思,所以忽略了邏輯性,她這些借口,漏洞百出。
莫予深給程惟墨打了電話, “謝謝。”頓了半秒,“抱歉。”
程惟墨:“沒什么。我以前就跟姜沁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