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p>

    

　　奚嘉被逗笑。

    

　　他這樣的條件，人也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愿意嫁給他。她也半開玩笑：“你在怨我，把你變成二婚？”

    

　　莫予深：【跟你領(lǐng)證前，我就知道有天要離婚?！?/p>

    

　　奚嘉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他。

    

　　“那會兒，我就生病了？”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莫予深：【頭疼，沒查出是這個病。那會不嚴重?！?/p>

    

　　奚嘉猜不到其他原因。

    

　　莫予深：【你在領(lǐng)證前就跟我簽了離婚協(xié)議，半年后離婚。】

    

　　奚嘉脫口問出，“為什么？”

    

　　莫予深也想知道為什么。婚還沒結(jié)，她就要簽離婚協(xié)議。簽就簽就吧。當時他也無心顧及感情，只想著應(yīng)付莫濂。

    

　　至于為什么簽協(xié)議，她心里有喜歡的人，還能為什么。

    

　　這是莫予深一直諱莫如深的地方。

    

　　奚嘉見他不打字，不回應(yīng)，她又問一遍：“我為什么要主動簽離婚協(xié)議？”

    

　　莫予深瞎編：【可能是怕我跟你離婚，你就欲擒故縱?！?/p>

    

　　奚嘉笑，“你就臭美吧?！?/p>

    

　　莫予深：【我沒想過離婚。任何時候。】

    

　　奚嘉沒敢看莫予深，她望著窗外，路上車水馬龍，該有多熱鬧?！叭烁说木壏?，總有盡的時候?！?/p>

    

　　莫予深把這個沉悶的話題轉(zhuǎn)移，問她：【這周五有沒有時間？我?guī)闳フ蚁蚪淌诳纯炊洹！?/p>

    

　　奚嘉搖頭，她不知道向教授是誰，應(yīng)該是個很有名的醫(yī)生?！安挥美速M那個時間，沒用?！?/p>

    

　　要是有一點希望，季清時早就帶她去醫(yī)院。

    

　　她們家里有私人醫(yī)生。

    

　　既然沒讓她去醫(yī)院，那就是去不去都一樣的結(jié)果。

    

　　奚嘉：“我已經(jīng)沒有殘余聽力。你也知道，這不是單純的聽力問題，是腦部導致，不管是手術(shù)還是吃藥，都解決不了?！?/p>

    

　　莫予深知道她不會跟他一塊去醫(yī)院，就是找話題跟她多聊幾句。

    

　　奚嘉手機震動，是鬧鈴，她跟秦阿姨約的時間快到。

    

　　再不舍，還是得說再見。

    

　　奚嘉關(guān)了鬧鈴，“我約了人談劇本?！?/p>

    

　　莫予深：【你忙?！?/p>

    

　　他緊跟著又打了一行字：【你把我號碼和別墅住址記一下，要是以后你病好了，記得去找我。我一直住那里，不搬家，號碼也不換。你也努力一些，盡快恢復(fù)。對了，別等我老了再去找我，那時沒法生孩子。】

    

　　奚嘉眼眶紅了，她嘴角帶著淺淺的弧度。

    

　　莫予深把號碼和地址寫好，示意奚嘉記下。

    

　　奚嘉知道自己用不上，這不過是彼此給彼此留的一點美好幻想和永遠實現(xiàn)不了的愿望。

    

　　她拿手機拍下來。

    

　　莫予深繼續(xù)打字：【以后就算看不見、聽不見了，也別放棄自己。我還等著你回家。】

    

　　奚嘉暗暗做個深呼吸，“我過去啦，第一次約秦阿姨，遲到了不好。你呢？”

    

　　莫予深：【我再等等朋友。男洗手間排隊。】

    

　　奚嘉眼里閃著晶瑩，看到后面那句又失笑?！爸x謝?！边@會兒，她反應(yīng)過來，他等的是她。

    

　　沒有所謂的在男洗手間的朋友。

    

　　莫予深收了手機，伸手揉揉她的頭，他溫暖的手掌從頭頂下移到她的側(cè)臉，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奚嘉下意識向后退一步。

    

　　莫予深往前進了兩步，濕熱的吻壓了下來。

    

　　奚嘉面紅心跳，推開了他。頭也沒敢回，快步離開。

    

　　莫予深沒追過去，他手機響起，是莫濂。

    

　　這是莫濂第三次給他打電話。

    

　　“莫予深，你竟玩陰的。”

    

　　他剛約的那人，臨時反悔，不再繼續(xù)合作。

    

　　雖然也說了個沒法繼續(xù)合作的理由，但誰都心知肚明，背后有人插手。

    

　　這個節(jié)骨眼，除了莫予深，沒其他人。

    

　　莫予深語氣一貫的沒情感：“然后呢？”

    

　　莫濂：“你要是把基本的底線都放棄了，也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莫予深：“跟你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底線可言。你捎句話給你那引以為傲的母親，要是她再敢打擾我媽，你該知道后果。今天你黃了的合作，只是給她一個警告，下次就沒那么好說話了?！?/p>

    

　　等沒莫濂說什么，他掛了電話。

    

　　他昨天才知道，莫濂mama怕父親找母親，又怕母親跟爺爺奶奶關(guān)系緩和，爺爺奶奶會補償公司股份給母親，于是，想盡辦法想讓母親離開北京。

    

　　另一邊，被掛斷電話的莫濂，心頭像梗了一根刺。他沒法想象，母親一把年紀了，還做這樣的事。

    

　　耳邊又想起姜沁以前說過的一句話：你跟你mama一樣，心里陰暗，還總以為別人跟你們一樣陰暗。這是遺傳，這種基因，太可怕。

    

　　——

    

　　秦蘇瀾在餐廳坐了半個多小時，奚嘉終于姍姍來遲。

    

　　“秦阿姨，您好，我是奚嘉。”

    

　　秦蘇瀾淺笑著，示意她坐。

    

　　奚嘉座位上已經(jīng)擺了筆記本電腦，季清時讓餐廳經(jīng)理給準備的。

    

　　秦蘇瀾和奚嘉互相添加了聊天方式。

    

　　秦蘇瀾：【阿姨打字，你說就行?！?/p>

    

　　奚嘉怕聲音太大，被其他人聽到了不好。她說：“我也打字，我們就當是網(wǎng)友聊天?！?/p>

    

　　秦蘇瀾覺得這樣也不錯，有些話她放在心里二十多年都說不出口。她看奚嘉眼圈還紅著，關(guān)心道：【嘉嘉，怎么了？要不我們等會再聊？】

    

　　奚嘉沒避諱，【剛剛遇到了前夫。我跟我前夫關(guān)系挺好。我很愛他，他對我也好?？吹剿蟆碗y過了一下下，沒事兒。】

    

　　秦蘇瀾：【感情這么好，多可惜呀。】

    

　　奚嘉：【我這個病，跟老人的阿爾茨海默癥，有些像，最后可能就是癡呆。會成為他負擔。離了后，可能短時間內(nèi)，都很難過。不過，時間是良藥，他會慢慢忘了我，再有新的生活。】

    

　　秦蘇瀾指尖落在鍵盤上，遲遲不知道要輸入什么。

    

　　奚嘉沒再聊自己的私事。

    

　　赴約前，她看過筆記本，季清時跟她說過，秦阿姨的初戀丈夫出軌，私生子比她孩子都大。

    

　　她承受不了，一度抑郁。

    

　　還有個巨嬰兒子。

    

　　奚嘉：【阿姨，說說您對劇本的要求吧?！?/p>

    

　　秦蘇瀾：【知道為什么非要找你約劇本嗎？】

    

　　奚嘉開著玩笑：【因為我是個能守住秘密的小可愛?！?/p>

    

　　秦蘇瀾也笑。終于知道，莫予深現(xiàn)在為何開朗許多。

    

　　奚嘉：【阿姨，您說吧，我看著?！?/p>

    

　　秦蘇瀾：【因為我兒子跟你患的是一樣的病。兩年了，他現(xiàn)在不與人交流，有時好多天不說一句話。他以前很優(yōu)秀，受不了自己沒了記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他要是像你這樣樂觀就好了。】

    

　　【因為有了這個病，他沒法交女友，覺得自己是別人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