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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就看到了寢榻邊圍著一的群白胡子太醫(yī),一個個正眼巴巴盯著他,好像他是塊黃金。 他受傷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時記憶有短暫的空白,還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怎么躺在床上,身邊還都是太醫(yī)。 他動了動,心口位置傳來銳痛,惹得他發(fā)出“嘶”的一聲痛吟。 “將軍小心吶!”耳邊傳來太醫(yī)的驚呼,湯旌宸被伸上來的手按住。 “傷口太深,將軍又失血過多,切記好好休養(yǎng)!” “是啊,將軍您躺好,讓老臣再為您檢查一下,傷口崩開就不好了。” 湯旌宸看著帳頂,任由他們檢查自己的傷口,突然問道:“小姐呢?” 給他檢查傷口的人手一頓,圍在他床前的幾個太醫(yī)也神色微妙:“這……這老臣也不太清楚……” “叫元龍進來?!?/br> “啊,是是是,老臣這就去叫?!碧t(yī)一拱手就要退下,周圍幾人見狀,忙不迭也跟著附和,“老臣也去,老臣也去?!?/br> 元龍進來的時候就見湯旌宸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失血過多的臉色蒼白,看上去毫無生氣。 元龍垂首立在一旁,眼睛看著地面:“小姐還沒找到?!?/br> “繼續(xù)找?!?/br> 湯旌宸言簡意賅的下了一個命令。 夜色正濃,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巷子里一閃而過,正在巡邏的侍衛(wèi)隊發(fā)現(xiàn)異常警覺的向那個方向望去,卻見一只流浪貓“喵”的一聲從黑暗中跑開。 “是只貓。”領頭的侍衛(wèi)搖搖頭,手指著另一條路,“咱們去那邊看看?!?/br> 腳步聲漸漸遠去,許久,一個小腦袋瓜才從墻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來。 湯四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望著不遠處的將軍府,握緊了拳頭。 要……回去嗎? 可她差點殺了他,她還有什么臉回去? 他一定恨死她了。 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醒過來。 湯四兒無力的蹲在角落里,痛苦的埋下臉?;蛟S吧,或許她真的像大夫人說的那樣,她本來該死,本來就不該活。她害他未娶心愛之人,她害他惡名滿身,他對她掏心掏肺,可最后她卻差點殺了他。 …… 該怎么樣呢? 湯四兒想哭,想起湯旌宸對她的好,一點一滴的浸透了她骨血的好。她又不是無情人,直到一切都無法再挽回,她才驚覺原來自己有多喜歡他。 這種喜歡有別于把他當父親,把他當救命恩人,矛盾的情感曾讓她在夜里徹夜難眠。 她曾試圖說服自己,他對她的寵愛是源于父親的身份,曾找了千萬種理由來搪塞,來做借口,故意不去看他眼里的落寞,他眼里的傷,可是,到最后還是不能自欺欺人。 她后悔了。 要是能回到過去該多好,可她傷了他,拿一把可笑的剪刀刺穿了他的心口,她摸到了他溫熱的鮮血,那顏色太過鮮艷了,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時候,他一定很疼,一定被她傷的很疼…… 混亂中的湯四兒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直到有什么人蹲在她面前,一只大手撫摸住她的頭頂。 “麗古鐸,你為什么哭?”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嘴唇抖了幾抖,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高大的男人目光冰冷,寒夜一樣的眸子映著她的弱小與無措。他的手慢慢下移到她的領口——抓住,動作沒有任何憐惜的意味。 “回去了。” 他這樣說著,便拎小雞一樣將湯四兒拎了起來。 侍衛(wèi)隊找了大半個晚上,也沒找到湯四兒。想她離開時身無分文,城門又被封鎖,她是根本就不可能離開京城的。 “她在躲我?!睖哄房嘈?。 “那剪刀如果在往里多插一寸,你就死了。一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愛躲就讓她躲你,還找她做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她干嘛拿剪刀捅你不捅朕?” “是我的錯……咳、咳咳!” 湯旌宸情緒激動,牽動了胸前的傷口,頓時引起了一陣猛咳。恒帝手足無措,不敢再刺激他。 “好好好,她不是,不是行了吧?” “咳咳!怪我……都怪我……” “好好好,怪你,都怪你!” “……” 湯旌宸抬起頭看他,一臉的受傷,表情好像是在說:看,連你也這么想。 “呃……” 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的恒帝,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軟硬不吃,可該如何是好? 尷尬當頭,幸好一旁的奴才有眼力見,擠到恒帝和湯旌宸的中間:“皇上,將軍的傷口,怕是裂開了,奴才找太醫(yī)來看看?” “……”恒帝揉了揉眉心,“罷了,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如果有湯四兒的消息,朕會告訴你?!?/br> 如果說一開始恒帝故意跟湯旌宸隱瞞湯四兒的消息是為了戳戳他的心窩,那么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是不僅戳了湯旌宸的心窩,也戳了他自己的心窩。 因為湯四兒真的不見了。 負責盯著湯四兒的暗衛(wèi)被人給不知不覺的放倒在墻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暗衛(wèi)一滴冷汗掉下來,趕忙回宮稟報了恒帝。 恒帝也傻了眼,湯四兒是漠北公主身份特殊,這節(jié)骨眼丟了還了得? 皇宮里立即加派了人手,滿城找人,險些把京城翻了個底朝天。但翻還不敢翻出太大的動靜,因為漠北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啊! 恒帝糟心找人,漠北王冷漠看戲。人就是他擄走的,能找到就怪了。 真是一家歡喜一家憂愁。 早在恒帝的人探到耶律隼從漠北啟程,打算入京時,耶律隼就已經假扮成老百姓,在京城住了小半個月了。 在路上的那位“漠北王”,耶律隼冷笑,他可是特意讓手下關照過,能在路上耽擱,就多在路上耽擱耽擱。 他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時光,并且還以商人的名義在京城購置了一套不錯的宅子。據(jù)賣宅子的人講,他看中了的這座宅子曾經住的是皇親國戚,大大小小也是個王爺來著,可惜后來要篡位,被恒帝給咔嚓了。 “公子若是覺得晦氣,可以找人來做做法?!?/br> “做法?”耶律隼揚眉。 “是啊,超度一下這宅子的前主人,省的給公子召開什么禍事,有個寺廟做的法事特別靈,不知公子要不要……?” “不必?!币肾赖木芙^了他。 他命格里天生帶煞,牛鬼蛇神躲他還來不及,還敢給他找晦氣? 耶律隼在亭子里坐著喝茶,模樣慵懶的像只獅子。 時光沉靜了許久,他卻突然開口,懶懶的說了句:“這京城,還不錯……” 他聲音低低緩緩的,像贊賞卻又不是贊賞,身旁無人,所以沒有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