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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課業(yè),已是二更。他拖拖拉拉地朝著臥房挪去。卻見本該漆黑一片的臥房卻一燈如豆。
他愣了愣,緩步朝前走去。甫一進(jìn)門,就見梳妝臺前坐著一個人,身著潔白的寢衣,背影裊娜。似乎剛剛沐浴完,發(fā)尾還帶著些許濕意,身著潔白的寢衣,皓腕欺霜賽雪,手執(zhí)象牙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發(fā)。
那動作優(yōu)雅撩人,看得呂元亮不由得呼吸一滯。他不由得感嘆,這身段,這舉手投足的氣質(zhì)怕是天香閣的頭牌心蘭也比不上。
就在呂元亮感嘆的時候,就見面前的女子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張如玉般熟悉的臉。
“你回來了?”只聽陸云妝淡聲道。
“?。窟馈??!彼剖嵌堑攸c點頭。心中仍舊感到震驚。見慣了陸云妝雷厲風(fēng)行的模樣卻鮮少見她這般女人味過。
陸云妝只是點了點頭道:“洗澡水準(zhǔn)備好了,早些洗漱歇息吧。明日還要去長春山呢?!闭f著便站起身,徑直往床邊走去。
“哦哦?!眳卧岭m然嘴上應(yīng)著,可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老想往她身上瞟。心中不由得想起昨日他娘說的話,耳廓微紅。
這就要同床共枕了嗎?
這時,突見陸云妝轉(zhuǎn)過身道:“地鋪已經(jīng)替你鋪好了。早些休息吧?!?/p>
聽聞,他火燙的心瞬間就像被潑了一大桶冷水。
“……”
“哦?!?/p>
*
一大早,去往城外長春山的小道上前后駛來了兩輛馬車。車?yán)镒?,正是周氏、呂家兄妹和陸云妝四人。
這次出行是陸云妝穿越以來真正意義上的出府游玩。盡管這一路上顛簸的很,但她心情仍然很好,時不時地掀開車窗簾往外瞧。
身旁的呂元亮則是一臉興趣缺缺,他本就對這長春山?jīng)]多大興趣,跟著出門也不過是為了透透氣。
本以為只是單純的來踏青賞花,哪知道他娘帶著呂元香和陸云妝來長春山是為了去風(fēng)原寺求姻緣拜菩薩。再加上前日晚上下過雨,山道的路更加不好走,顛得他屁股疼,心里頭更加不舒坦了。
那日他還奇怪,花朝節(jié)江寧府內(nèi)賞花踏青的地方那么多,為何偏偏選擇其中不太顯眼的長春山。直到后來他娘跟他提起子嗣的事情,他這才想起來——
這風(fēng)原寺可不就是姻緣簽和送子觀音最為出名嗎?
早知道就不跟來了。
想著,呂元亮偏頭看了看見陸云妝,見她一副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不由得奇怪:“路這么顛,你都不覺得難受的嗎?”
“難受啊?!本鸵娝荒樀ǖ胤畔铝撕熥印?/p>
“難受你還有心情東張西望的?”
“山路顛簸不是正常的么。再說來都來了,不看看多虧啊?!?/p>
聽了這話,呂元亮不由得一噎。接著便小聲嘟囔道:“有啥好看的,全是山,還不都那樣?!?/p>
車子行了大半個時辰,終于是到了風(fēng)原寺門前。
風(fēng)原寺門前的路很平緩,因此這一段路走的倒也容易,只是昨日夜里山上下過雨,須得小心車輪打滑。
四人下了車才發(fā)現(xiàn),寺外門庭冷落,進(jìn)出往來的香客比事先預(yù)想的少了許多。
呂元香笑道:“今日來寺里拜菩薩的人倒是少。”
呂元亮沒好氣地說:“哪有花朝節(jié)跑寺廟里拜菩薩的?人家都去城外十里亭賞桃花了好么?!?/p>
周氏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在佛門重地說什么呢。該打!”說著雙手合十對著山門拜了拜:“菩薩莫要怪罪,他口無遮攔,也是無心之失?!眳卧烈姞钪皇倾厝嗔巳啾亲硬辉傺哉Z。
呂元香則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娘,咱們還是快些進(jìn)去吧。別耽誤了時辰?!?/p>
“對對對?!彪S后,周氏命底下人拿上貢品和香燭便同眾人一道進(jìn)了風(fēng)原寺。
風(fēng)原寺院內(nèi)掃地的小沙彌見了周氏忙放下笤帚,趕緊迎上前雙手合十道:“呂夫人,燒香嗎?”
周氏也合掌回禮,笑道:“對對對。”
“那還請各位隨我來?!蹦切∩硰淈c了點頭便引著眾人往里走。
陸云妝行在后頭,呂元亮在一旁悄悄捅了捅陸云妝,小聲嘀咕:“你該不會不知道娘為啥讓你來風(fēng)原寺吧?”
陸云妝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為啥?”
就見呂元亮一臉狡黠地看著她道:“風(fēng)原寺最出名的就是姻緣簽和送子觀音。你說帶你來干啥?”
聽聞,陸云妝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
卻只聽呂元亮在一旁絮絮叨叨道:“我就說這東西不可信,咱們兩個又沒圓房,哪來的孩子。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還非得這么折騰。難不成今個兒拜了,明個兒就有了?也不知道拜了有啥用?!?/p>
陸云妝耳朵都要被他念出繭子來了,只橫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懂什么,拜菩薩又不僅僅是為了祈求保佑和滿足個人愿望?!?/p>
“那能為了什么?”呂元亮道:“不都是希望保佑全家安康、求子求學(xué)、求福求壽之類的?”
陸云妝不答反問:“你可知為何拜佛的時候都要彎腰低頭嗎?”
這一問就把呂元亮給難住了,他想了想道:“難不成這菩薩也跟那皇帝老兒一樣,喜歡旁人卑躬屈膝的?”
聽聞,陸云妝就啐了他一句,“瞎說什么呢。當(dāng)心菩薩怪罪?!?/p>
“切?!眳卧疗擦似沧?,“那你說究竟是為什么?”
就聽陸云妝道:“彎腰低頭是為了讓眾生放下傲慢之心,學(xué)會恭敬謙卑。是為了讓你降服自心,戒除貪嗔癡,回歸本源,現(xiàn)自身佛性光明?!?/p>
“而佛呢,是覺悟之人,是具有大慈悲、大福德、大智慧的人,是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的圣者。我們彎腰低頭拜佛,便是尋求心靈的依靠,信仰的支柱和人生的導(dǎo)師?!?/p>
“不單單只是求得佛祖護(hù)佑,更是虔誠地向佛學(xué)習(xí),以求脫離貪求執(zhí)念、脫離煩惱痛苦?!?/p>
呂元亮向來厭煩聽這些大道理,是以陸云妝說了這么一大段,他也只聽進(jìn)去了‘向佛學(xué)習(xí),脫離煩惱痛苦’幾個字。
他掏了掏耳朵道:“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痹挳呥€小聲道:“說話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這些大道理?!?/p>
陸云妝笑了笑,她奶奶信佛,她老是喜歡跟她講這些,在這樣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少也懂得了一些淺顯的佛理。
呂元亮又道:“也不知道同這菩薩有啥好學(xué)的?!痹捯魟偮?,腳下踏空了臺階,便摔了個大馬趴。
“哎呦喂……”
周氏在前頭走著,突聽見身后兒子的一聲哀嚎,便趕緊回過頭來,見被陸云妝和觀墨攙扶起來的呂元亮,表情有些不悅,“多大人了,連路都走不好!”
呂元亮小心站起,撇撇嘴看了看蹭破是新衣衫,“真夠倒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