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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內(nèi)亂,鄰江恐怕已成北狄囊中之物。他捫心自問,倘若易地而處,自己也未必能做出更為兩全的抉擇。幸而援軍來得及時,否則回過神來的單于還不知要怎樣處置他這個膽大包天的逆子?;蛟S在冥冥之中,老天真的護佑了一把江凝這個五行缺揍的玩意兒。這樣想著,被種種后怕?lián)鷳n激起來的怒火也不由自主地滅了下去,段唯緩了口氣,不太自在地說:“那以后也別再用’見字如面’這種詞了,它不適合你?!?/br>黃衛(wèi)雖然命人卸下了江凝的鐐銬,卻沒有為他換行車馬的意思。江大公子只好帶著點憋屈,繼續(xù)坐他那豪華的囚車。不知江凝的鼻子是不是天生就比別人靈些,盡管車廂已被清理過,那一點血腥氣還是在他的鼻尖繚繞不去。江凝的身子微微前傾,手肘支在雙膝上,盯著江顏坐過的地方出神。盡管對這個女人并無感情可言,此時獨自一人坐在寬敞的車廂內(nèi),江凝心里還是生出一點難以言喻的悵然。年幼時,他每每在街上看到牽著母親的手,或撒嬌或耍賴的孩子時,總會忍不住在心中勾勒生身母親的模樣。人們總說“兒子隨娘”,那她一定也有雙褐色的瞳眸吧?如果她在身邊,是不是也會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疼著?鄰江的養(yǎng)母并沒有給他任何關(guān)于母愛的幻想。幼年的江凝每每在冰涼的水中揉搓著大盆衣物時,總會生出些不切實際的想象。如果娘在就好了,他心里想,洗完這些衣服,她一定會從街上給我?guī)最w花花綠綠的糖果做獎勵吧?他不禁又想,即使沒有也不要緊,她肯定會給自己一個笑臉,起碼不是一味冷冰冰的催促與責罵。幻想總是一廂情愿的美好。當他從昏迷中醒來,看到江顏神色漠然地站在幾尺開外時,終于明白幼年的期待不過是一場夢幻泡影。江凝甚至從她臉上讀出來了幾分不甚明顯的失望。他自嘲地勾勾嘴角,瞎想些什么呢,人家不過把他當做一件復仇的工具,僅此而已。對工具需要付出太多感情嗎?只是有個疑問還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自己的血液為何能夠抵御九銘的侵蝕?這絕不是湊巧。那晚,黃衛(wèi)從公主帳中搜出了一本香譜,而其中一頁就記錄了九銘的成分,黃衛(wèi)已將它妥善封存了起來。也許只有等抵達京城后,香譜重見天日,眾多謎題才得以解開。這晚,軍隊停止行進,駐扎休整。段唯幫江凝在營帳中換藥,幾道觸目驚心的刀傷隨著紗布揭開,無遮無攔地撞入眼中。段唯輕輕抽了口氣,拿藥的手有些發(fā)顫。江凝一撩眼皮,沒心沒肺似的:“郎中,再抖藥可就沒啦,到底上還是不上?。俊?/br>段唯沒作聲,瞪了他一眼。江凝:“再磨蹭會兒,都要結(jié)疤了……”磨蹭的“郎中”沒接話茬,一場藥上得心事重重。僅從黃衛(wèi)的態(tài)度來看,段允在京中暫時無事,而召自己覲見,大抵還是為了詢問醫(yī)治癮癥的細節(jié)。自己該怎么說?隨便扯個法子,一試便知無用,妥妥的欺君之罪;倘若如實交代,江凝就別想再回臨安了。思來想去,也沒找出個萬全之策。段唯眉心緊鎖,最后一道傷口翻來覆去地擦拭了好幾遍,自己卻無知無覺,直到江凝哭笑不得地喊他:“醒醒了,對著我的身子發(fā)什么呆呢,藥膏都能糊墻了。”這才如夢初醒。對于段唯的擔憂,江凝倒是不以為意:“就照王太醫(yī)查到的說。他們已經(jīng)拿到了香譜,到時往太醫(yī)院一送,還愁找不到破解之法?藥再難吃,也比干捱好受?!?/br>段唯沒他那么樂觀,總覺得前面還有意想不到的麻煩,于是低嘆一聲:“但愿吧,睡覺。”江凝窸窸窣窣地從后面抱住他:“小唯?!?/br>夜深人靜,肌膚與布料間摩擦的聲音格外清晰。段唯有些不自在地掙了掙:“干嘛?”“小唯,”江凝呼出的熱氣打在他耳邊,“我想你了。”段唯:“……滾?!边@會兒還有心思想三想四,難不成這貨身上的傷都是畫上去的?“還生氣呢?”江大公子沒皮沒臉地蹭他,“氣大傷身,我都已經(jīng)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只許這一回,”段唯放緩了語氣,“記……你干什么?想造反??!”江凝已經(jīng)欺身而上,滿臉寫著無辜:“許我這一回,你自己答應了的。”第29章第二十九章晟和二十九年初,西廠正式撤銷。廠公“通敵叛國”的罪名是徹底坐實了,人生之中的第二場刀子說來就來——這回是真正的千刀萬剮。太醫(yī)院自拿到香譜的那一刻開始便忙得不可開交。香譜上精確地記錄了繁雜的步驟及各種成分用量,其工藝之精湛,恐怕御香坊也難以望其項背。太醫(yī)們反復探究每一種原料潛在的毒性,搜尋對應的相克之物,又經(jīng)過數(shù)次試驗,終于確定下來各種藥物的用量,通過七日的調(diào)制,終于將幾顆得之不易的“清毒丹”奉上。段唯隱隱約約的預感成了真,事情的確沒有就此結(jié)束。茍延殘喘的皇帝服下丹藥,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zhuǎn)。龍榻上那位起不來,段允一行人自然也別想返回臨安。宮里提心吊膽的日子實在難熬。然而似乎別無他法,只能寄希望于太醫(yī)院,頂多每天再拜拜各路神仙,保佑他老人家快點好起來。而就在太醫(yī)院想盡了所有的辦法,正一籌莫展之時,江凝主動覲見,請求一覽香譜,為太醫(yī)院提供新的破解思路。到了這個時候,就算皇帝對他心存芥蒂,也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許他一試了。翻開香譜,繁瑣的工藝看得江凝眼角狂跳——以前總覺得世上沒有什么東西比陳簡言講更無聊了,但現(xiàn)在,他找到了。江凝自覺再這么逐字逐句地看下去,非得打瞌睡不可,于是放棄了先前的看法,只摘出原料的部分閱覽。雪割草、三色堇、柏枝、荼靡、豆寇花、忍冬、三色堇、蝶舞花。江凝看著這些并不陌生的花名,心中暗自訝異——這些無毒無害的原料,湊在一起便能相輔相成地激發(fā)出癮癥來嗎?他下意識地數(shù)了數(shù),八種。八種,九銘。對制香和醫(yī)術(shù)均一知半解的江大公子,只好走個“旁門左道”,他想,江顏為什么要給這香取名“九銘”呢?僅從字面意思上推測,是“銘記九種感情”的意思嗎?那么……這八種香料各自代表了什么樣的情感?香譜上的記錄是不是并不完整?傳說,每種花都有其獨特的寓意。那些或熾熱或凄涼的故事之中,往往蘊含著繽紛花語。傲骨的文人愛梅,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