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惡,反而改行干起了鏢局的生意,將自家刀法發(fā)揚光大,護鏢護人,鎮(zhèn)守一方。江氏原是鑄劍世家,祖輩都是鐵匠,靠鑄劍鍛刀的手藝維持生計,文帝舉兵時,江家家主傾盡家產(chǎn),將神兵利器悉數(shù)獻上,毫無保留。后來,文帝便將舉世無雙的名劍“昆吾”作為酬謝,賜予江氏。……趙識途乘在鏢車前,搖頭晃腦地講了一堆。駱歡撐著腦袋,望向車窗外,不耐煩道:“你說的這些故事,書里都有寫過,根本不算是秘密?!?/br>燕無花也坐在車上,解釋道:“秘密當(dāng)然不是指這些,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記載,只不過年歲久遠,當(dāng)時的許多名門望族,如今已由盛轉(zhuǎn)衰,被后起之秀所取代,除了他們自己,還有多少人會記得他們的輝煌過往呢?就連我父親當(dāng)年將金縷衣贈予母親時,也不知它是如此貴重之物。那個秘密,是他成為家主之后,才從祖輩口中得知的。”駱歡沒的反駁,便努著嘴道:“燕先生又何必替他說話?!?/br>燕無花笑了笑,接著道:“不過我想盜賊團的人應(yīng)該知道一些事實,所以才會不惜代價地?fù)寠Z金縷衣?!?/br>趙識途點頭道:“倘若盜賊團的背后主使是吐蕃國師達羅瑪,那個秘密一定很重大?!?/br>比錢財更重大的秘密是什么,莫非關(guān)乎江湖乃至廟堂。燕無花道:“萬幸上一次他們沒能得逞,所以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找到昆吾劍?!?/br>駱歡雖然看趙識途不順眼,卻一直豎著耳朵,偷聽兩人的對話,此時終于又按捺不住,問道:“那昆吾劍又有什么名堂?”趙識途立刻轉(zhuǎn)向他,故意用慢悠悠的語氣道:“名堂可大著呢,名劍之所以被稱作名劍,當(dāng)然有傲物無雙之采,據(jù)說有個書生不信,專門前去江府求見,見到名劍出鞘的瞬間,立刻心悅誠服,甚至專門為它譜了一首詩,詩曰‘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干星,鍔上芙蓉動,匣中霜雪明’?!?/br>駱歡聽得云里霧里,抱怨道:“文縐縐的話我不懂?!?/br>趙識途笑道:“就是贊美它的光輝猶如芙蓉出水,霜雪落地,它的力量能夠切斷玉石,遮蔽星辰。”駱歡不信道:“世上真有這樣的劍?”趙識途的笑意更深了:“你不是親自穿過那金縷寶衣嗎?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得很呢?!?/br>“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瘪槡g氣不過,索性把頭扭開,“我不要跟你說話了!”趙識途道:“其實你大可以不必跟我一起來嘛?!?/br>駱歡跺了跺腳,又瞪向他道:“我偏要來!”趙識途看著他活靈活現(xiàn)的表情,忍俊不禁,伸手想去揉他的腦袋。駱歡只能往后躲,然而車廂太狹窄,他一不小心,便撞在上官情的肩上。上官情本來在雕木頭,手一抖,木頭上的刀尖一歪,在木人的臉上劃出一條丑陋的痕跡。駱歡發(fā)覺自己闖禍,肩膀不由得縮緊,不敢去看上官情的眼睛。但上官情并未責(zé)怪他,只是將雕刻失敗的半成品扔在手邊,又從行囊里取來一截木料,托在手心,重頭開始。他實在是一個很有毅力的人,不知已經(jīng)雕壞了多少木料,若是為了練習(xí)手上功夫,想必很有效用,因為他所雕出的木人形貌越來越逼真,身形穩(wěn)而挺拔,表情栩栩如生,甚至可以拿去集市上賣錢了。但他卻并不欣賞自己的作品,雕完便隨意擱在一邊,哪怕像方才那樣遭到意外,也不在意。眼看駱歡的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燕無花勸道:“我們幾個還是安靜些,莫要吵鬧,連明月姑娘也睡著了。”趙識途聽了這話,去看明月珠的狀況。她坐在最靠里側(cè)的位置,肩膀倚著車窗,低垂著頭,眼簾半闔,肩上的頭發(fā)隨著馬車的顛簸,滑落到鬢前。趙識途看了一會兒,笑道:“阿珠,你其實沒有睡吧?”原本睡著的人抬起眼皮道:“你怎么知道?”趙識途道:“往常你在車?yán)锼X,都是仰著頭,有時候甚至還會……還會……”他在對方的瞪視下,沒有說出后面“流口水”三個字。明月珠輕嘆一聲:“我沒有睡覺,只是有些出神而已?!?/br>燕無花道:“明月姑娘可是有什么憂心之事?”明月珠將鬢上的頭發(fā)重新捋至耳后,淡淡道:“故地重游,難免有些感慨。”趙識途詫道:“故地?你莫非去過興元府?”興元府正是江家所在,也是鏢車正在駛往的方向。明月珠點頭道:“去過的?!?/br>趙識途挑眉:“哦?那是個怎樣的地方?”明月珠沉默了少頃,答道:“有山有水,很好的地方?!?/br>第37章畫地取雄名(二)如今的興元府,便是舊時的梁州城,地處長安以南,毗鄰漢水,原本只是一座小城,三十年前,朝中逆臣作亂,德宗曾短暫離開長安,前往梁州避難。叛亂平定后,德宗便下詔將梁州城升為興元府,大力予以扶持。于是曾經(jīng)的小城愈發(fā)繁盛,如今已是中原的一塊風(fēng)水寶地,甚至有“漢中小長安”之稱。繁華之處,首先便是人多。鏢車走在街市上,馬兒只能慢慢踱步,周遭不停有人擦肩而過,熙熙攘攘。人群在夾道的樓里涌進涌出,這些樓宇每一幢都有兩三層,紅磚褐瓦,富麗堂皇。街上的來往行人也大都穿得光鮮亮麗,錦衣羅裙,容光煥發(fā),與質(zhì)樸的西域敦煌大相徑庭,就連趙識途也看得入了神,一路上東張西望,手中的扇子搖個不停。江家是興元府?dāng)?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人家,由于做的是鑄劍鍛刀的生意,江氏掛名的鐵匠鋪遍布全城,隨處可見。江府則位于城南一隅,隔著幾條街,便能看到江府的屋檐,檐上的旗子迎風(fēng)招展。趙識途一面趕馬,一面嘆道:“我們這一群無名無分的閑雜人,究竟該如何敲門,才能不被拒之門外呢?”燕無花道:“臨走前父親交予我一封信,是他親筆所書,寫給江家老爺。江袁兩家同為武林名宿,素來交好,互敬互愛,倘若將信交給江老爺,以袁家的名義請求借出昆吾劍,他應(yīng)該不至于拒絕?!?/br>趙識途點點頭,感慨道:“若能如此順利就好了?!?/br>可惜事難如愿。趙識途雖然不是烏鴉嘴,可運氣卻也不像本人吹噓的那么好,比如這一次,他又失算了,還未出師便又撞上了麻煩。鏢車駛到江府門前,勒馬停車,他才發(fā)覺氣氛不對。江府的大門寬敞氣派。門口卻是一片混亂景象,一群官兵正擁在門口,被家丁攔住,無法進入府內(nèi),便圍城一個半月形的陣仗,將路堵住,府里間或有人步履匆匆,試圖離開,都被官兵制止,雙方互不肯讓,交涉無果,僵持不下。趙識途一頭霧水,看到街對面的大樹底下坐著一個擺攤賣茶的小販,便上前道:“請問這對面是怎么回事?”那小販翻起眼皮:“還不是為了江府失竊的事,已經(jīng)鬧了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