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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忍不住在一旁輕笑,看來他得抽空學學邢舟的家鄉(xiāng)菜了。“第一次吃流水人家是在我家嗯……我小時候呆的城市,是我爸帶我去的,那天我考了雙百,他獎勵我,請我吃大餐,連邢玥都沒帶?!?/br>邢舟嘴里還嚼著飯,說得含含糊糊,若是在平常,厲水一定會要他“食不言”,但今天他破例了,他僅僅只是很認真的聽邢舟講話。“后來,只要我取得學習上的成績,他都會帶我去吃,只帶我一個人,仿佛成了慣例,不過也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說到這里,邢舟停住了,然后低下頭,用筷子快速劃拉著米飯,米飯的蒸汽涌出,瞬間蒙住了雙眼,在睫毛上凝成了水珠,極像某種丟人的液體。“以后繼續(xù)好嗎,換我來獎勵你。”厲水的聲音就像一陣輕柔的微風,頃刻間帶走他眼睫上的水珠。“嗯,嗯。”邢舟還把臉埋在飯里,“那我要好好表現(xiàn)了?!?/br>……飯店的后臺,蔣玲玲脫下洗碗的橡膠手套,默默的看著在主廳用餐的厲水和邢舟,任由水槽里的水嘩啦啦的流,這是她今天第一次來這里工作。“小蔣,看啥呢,眼睛都看直了?!眲倓偨o厲水他們上過菜的女服務(wù)員關(guān)上水龍頭,順著蔣玲玲的目光看過去,“哦,你在看那位帥哥對不對!我跟你講,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帥的男人,你說哪個女的嫁給他,不要幸福死啦,我……”“小楊?!笔Y玲玲打斷了小楊的言語幻想。“咋了?”“等會那桌結(jié)賬的時候我過去吧,我跟他們是熟人。”“啊,你跟那帥哥是熟人?”小楊一聽,驚訝極了。“是青梅竹馬?!笔Y玲玲加重了后面的四個字,像是確認給自己聽一樣,“那個青年是他的學生,他是個教授”。“天吶小蔣,你不簡單呀,真羨慕你。”小楊也是個連男友都沒有的未婚女性,雙手握著蔣玲玲的手搖晃,對蔣玲玲羨慕的不行。蔣玲玲享受了一會小楊崇拜的眼神和詢問,聽到厲水按鈴,便拿著賬單走了過去。“厲大哥,好巧啊?!?/br>“小蔣?你在這工作嗎?”厲水顯然沒料到蔣玲玲會在這里工作,自從那天她從醫(yī)院離開后,他們已經(jīng)幾個月沒聯(lián)系了。“是的呀,厲大哥,你今天怎么到這來吃飯?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你?!笔Y玲玲還和以前一樣,跟厲水說話會臉紅,她好像刻意忽略掉了一旁的邢舟,眼里只有厲水。沒等厲水說話,邢舟忽然開口道:“這家店是從我家鄉(xiāng)連鎖過來的餐廳,我和厲老師過來吃。”“你的家鄉(xiāng),是C市么?”蔣玲玲問道。“是。”“原來,這樣啊……”蔣玲玲微微低頭,頭頂?shù)臒艄庠谒哪樕先鱿玛幱?,就在此時,一個絕好的想法突然涌上心頭……第34章就算厲水開車的時候再專注,也依然免不了被副駕駛的邢舟分心,這種“分心”是主動而非被動,其實邢舟什么也沒做,只是沉默無聲息的看著窗外,從進車里到現(xiàn)在,他們沒說過一句話。“小舟,在想什么這么出神?”厲水問完,良久后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看了一眼邢舟,發(fā)現(xiàn)他還對著窗外看個沒完,扔給厲水一個帶著發(fā)旋的后腦勺,就像沒有聽到。“小舟?”厲水無奈的又喊了一聲,他明明看到從車窗玻璃中印出的邢舟眼神在閃爍。“沒想什么?!?/br>邢舟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霓虹街景,才好似戀戀不舍般收回目光。厲水輕笑了一聲,“才說過以后要好好表現(xiàn),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撒謊了?”邢舟聽出了厲水語氣中的笑意,他看起來心情不錯。“你現(xiàn)在心情挺好的?!毙现鄣皖^看著手機屏幕,上面有一條微信消息,但他沒點開,“是因為小劉學長他們表現(xiàn)不錯,還是因為……見到蔣玲玲?”“都不是?!?/br>“那是因為什么?”“因為你。”邢舟抬頭看向他,“我?”“嗯,你今天在流水人家吃得開心,我似乎沒有理由不開心。”厲水想起剛才邢舟吃成倉鼠的模樣,形狀完美的唇又不自主的流露微笑,好像一團和煦的春風,和他平常嚴肅的樣子判若兩人。厲水是不會說謊的。車輛一路行駛,進入了一條單行道,兩側(cè)的樹影被路燈打進車里,打在兩人身上,明明滅滅,來了又去。“小舟很介意小蔣?”厲水試探性的問。“沒有?!毙现蹛瀽灥幕卮?。厲水本就沒做任何可以責怪的事情,而蔣玲玲,她目前也沒有。他不想讓厲水覺得自己不成熟,更不想他認為自己是一個斤斤計較無理取鬧的人。“今天碰到她,我也很意外。”“那說明你們很有緣分,畢竟是阿姨的準兒媳婦?!毙现圻€是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話放出來一點。“小舟,不許亂說?!眳査曇舳溉粐烂C,“小蔣是我的同鄉(xiāng),我們有且僅有這一層關(guān)系,況且我媽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我和小蔣發(fā)生什么?!?/br>“對,阿姨只是想要你找個女朋友。”邢舟加重了“女”字的音量,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就在剛才,他還想苦心營造一個所謂成熟的形象。醫(yī)院里,厲mama詢問他厲水有沒有女朋友時那殷切和信任的神情在他腦中再次浮現(xiàn)出來。厲水沉默著,沒有說話,因為邢舟說得一點錯也沒有,甚至太過于實際。“如果……我是說如果,阿姨和叔叔永遠都不認可我們,你會妥協(xié)嗎?”會嗎?你會妥協(xié)嗎?你會和別人結(jié)婚嗎?你會再也不要我了嗎?邢舟屏著呼吸,脊背上的肌rou因緊縮而僵硬,他在等厲水回答,他在等他的厲老師為他解答這個他一直不敢面對卻終將要面對的難題,可厲水仍舊沒有說話。邢舟等了好久,只等到一片沉寂,他突然被巨大的悲傷沒頂,沉沉的壓得他眼眶發(fā)酸。他分明是在逼迫厲水,雖然只是一個提前的假想……自己真的很不自量力,竟然想與相伴厲水三十多年的家人爭地位高下。“對不起,厲水……”邢舟的右手在腿邊悄悄握拳,“我不該……”“我會妥協(xié)?!?/br>厲水打斷了邢舟的話,本來行駛平穩(wěn)的車子也停了下來。厲水的話讓邢舟心跳漏拍,五指收緊,即使指甲修剪的平整,也還是戳進了手心的rou里,刺得人生疼。“我會妥協(xié)?!眳査貜?fù)了一遍,他看到邢舟的肩膀明顯的抖動了一下就像在壓抑哭泣,讓他心疼不已。他嘆了口氣,“但我只會向你妥協(xié)?!?/br>“什么……”邢舟還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