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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紊亂的心跳只要一放松,就會不受控的想起剛才的一幕幕……邢舟化了淡妝,穿著裙子,帶著栗色卷發(fā),像一個女人一樣坐在一堆假女人中間。他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他知道邢舟曾經(jīng)可能這樣做過,也知道自己會接受不了,可當他踏入真實的情景以后,他才明白,這已經(jīng)遠遠不是接受不了了,而是一種無法抑制的心痛,痛得他只想逃離。邢舟每一個或笑或哭的樣子他全都牢牢的記得,無論是哪一種,流露的都是少年人的干凈和純粹,都是他摯愛的珍寶,可邢舟偏要毀掉這些。如果不是宋瑜學長這番陰差陽錯的邀請,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竟然這么不堪一擊。厲水握著方向盤的手幾次死死的收攏,修長的手指上關(guān)節(jié)凸起。車子不知不覺開到了彎道處,眼前突然一陣讓人來不及躲閃的刺目白光,“砰”的一聲巨響,萬籟俱寂,厲水耳邊最后響起的,是邢舟在他身后喊他的那一聲,帶著挽留和不可名狀的痛。第23章私人診所里,年輕的醫(yī)生正在為邢舟處理膝蓋上的傷口,看著血糊糊的一片,其實較大的傷口只有一個,清創(chuàng)縫針上藥,邢舟硬是沒有皺一下眉,厲水最后說的話和離去的背影占據(jù)了他全部的思維,他已無暇再去顧及其他。邢舟,你太讓我失望了……其他人都散了,邢舟說什么也不愿意去公立醫(yī)院,他說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穿著裙子的狼狽模樣,于是宋瑜把他帶到了一個熟人開的私人診所,熟人見到穿女裝的邢舟,倒是絲毫不吃驚,直接熟練的上手處理傷口。宋瑜在旁邊扶著邢舟的肩膀,沒有說話,只是悄悄嘆了口氣。他和厲水因合作相識,又因欣賞厲水的能力,想好好交這個朋友。厲水說他從沒有參加過聚會,他的初衷本來是想讓厲水多接觸一些有趣的人,從而豐富一下單調(diào)的生活,卻沒想到他們都穿女裝過來了,其實如果僅僅是一群穿女裝的陌生男人,厲水即使再不接受,也不至于憤然離場,因為只要不妨礙他人,沒人會太過于在乎別人有什么癖好,可偏不湊巧,他居然是水袖的L先生。是他疏忽了。宋瑜非常的過意不去,也有些后悔,同時又對厲水方才的決絕有些氣憤,他從水袖平常提到L先生的字里行間中看得出來水袖有多愛厲水,當然,他也看的出厲水對他的小男友很好,發(fā)怒也許是出于愛,但相愛并不能構(gòu)成相互傷害的理由。“好了小伙子?!贬t(yī)生收起醫(yī)療用具。宋瑜準備付錢,被醫(yī)生制止了,“哎哎,老宋,生分了啊?!?/br>“哈哈,哪的話?!彼舞ぴ卺t(yī)生的強行拒絕下把錢包收進了口袋。醫(yī)生轉(zhuǎn)頭對邢舟說:“兩天后記得過來換藥,回去注意別碰水?!?/br>邢舟點頭,直接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由于動作太急,左膝蓋上一陣鉆心的疼。“水袖你慢點?!彼舞ぺs緊攙上去,“我扶著你,左邊的腿不要用力?!?/br>“宋哥,叫我邢舟吧。”內(nèi)心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沉浮起落,邢舟的聲音已經(jīng)不似之前那般顫抖,轉(zhuǎn)而變成了一種出奇的平靜。“什么?”邢舟叫他宋哥,他險些沒反應過來。“總之叫我邢舟吧,不要再叫……叫那個名字了?!?/br>邢舟回到家中,燈是大亮的,卻沒有人,厲水還沒回來,沒回來也好,他還沒想好怎樣去面對他。萬籟俱寂,只剩下走秒的噠噠聲,他在沙發(fā)上靜靜的坐了一個小時,厲水還沒回來,而掛鐘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十一點,這是厲水睡覺的時間。邢舟的手幾次想伸進包里拿手機,但都在觸到手機冰涼外殼的時候縮了回來,分針不做停留的又轉(zhuǎn)了一圈,邢舟終于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我的L先生”,這是他后來又存回來的手機號,備注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加了個“我的”。等待接通的振鈴聲響起,每一聲都像是綿長的呼吸,而他卻在屏息以待。四聲過后,電話被人掐斷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br>這分明是對方掛斷的,通訊公司卻好像生怕被掛電話的人難堪一般,試圖用拙劣的謊言寬慰。邢舟看著手機界面良久,突然起身走進他的書房,他一臉冷漠的將身上的衣服和飾品一件一件粗暴的扯了下來,裙子長筒襪假發(fā)頭飾腕帶胸墊全部團成一團扔在了角落,就像扔了一團燙手的山芋。然后他裸著身體跑進了臥室,縮在被子里,大腦一陣嗡嗡作響,直到整個室內(nèi)只聽得到他濃重的喘息聲時,他才開始思考。厲水失望了,厲水離開了,厲水掛電話了……每一個事實都像魔鬼一樣接二連三的恐嚇著他,這和第一次被厲水發(fā)現(xiàn)秘密時完全不一樣,那時的厲水是想看到他改變,而這次恐怕是徹底失望了,其實不用厲水說出來,他也能讀懂他眼中的想法。他用被子捂著頭,膝蓋處傳來無法抑制的痛楚,和著他心頭的空洞一同叫囂,沒有了mama和meimei,沒有了家,如果沒有厲水,他還有什么?他還有那些女裝嗎?那些剛剛被他棄之不及的東西,他的小天使們?邢舟終于找回了一絲理智,他掀開被子,赤腳跑回了書房,那團和著血跡的衣物還亂七八糟的散在地上,好像在怯怯的望著他。邢舟蹲下身,一把將它們攬在懷里,沒穿外衣的他顫抖著從懷里的布料中汲取溫度。他剛才一定是瘋魔了,還好他沒有瘋的太離譜,要不然他就徹底孤立無援了。膝蓋上又開始疼了起來,邢舟這才驚覺面頰濕潤。厲水覺得自己墮入了一場噩夢,他看到邢舟穿著裙子,踩著高跟鞋,披著長發(fā),微笑的站在很遠的一邊,遠到不真切,邢舟身后是懸崖峭壁,他急切的叫了一聲“小舟”,然后試圖往那邊走,那邊的邢舟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他,臉上的微笑霎那間化作驚恐,然后不停的后退,最后在他的眼前跌落進萬丈深淵。厲水睜眼的時候,頭頂?shù)纳n白讓他有一瞬間的暈眩,右臂和額角的疼痛又適時的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厲大哥,你醒啦?”旁邊響起柔和的女聲,竟然是蔣玲玲。厲水看到自己右臂的夾板,又摸到額角的紗布,瞬間了解了狀況。他出了車禍。“小蔣,你怎么在這里?”“是昨天大夫電話告訴我的,說厲大哥出車禍了?!?/br>厲水皺了皺眉,醫(yī)生怎么會給蔣玲玲打電話?他電話簿里的最常聯(lián)系人應該是邢舟才對。想到這,他四處找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就放在床頭柜上。厲水用左手開屏,一晚上過去了,通知欄除了幾條早間新聞外,并沒有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