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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上取出嘴唇形狀的手機,拉開‘唇瓣’仔細一瞧觸屏,果然看見有一條未接電話的顯示,抬起頭,看著云初代,可是終究沒有解釋,把薄如蟬翼、小巧玲瓏的手機佩帶在口袋上,打開大門,走進去了。云初代猜測道:“您今天又不高興了么?”這話確實是真的,因為不高興,他徒步走回來了,進到大廳才感覺到了雙腳的疲憊,第一時間坐在了沙發(fā)上。云初代整理好院子里的事情,走進大廳,看到主人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疲憊的樣子,便從桌子上拿起一只潔凈的玻璃杯,另一只手拎起玻璃茶壺,倒了大半杯溫溫的白開水,捧著杯子到了主人面前。汐崎優(yōu)里正好有點渴了,接住杯子,喝了一口白開水。下午沒有事做,他又一次出行,去了離自己住所不太遠的一座大教堂。這個時間里,極少有人來禮拜,他從正門進入教堂,緩緩穿過廊道,一直沒有遇見什么人,一直低著頭,邁著悠閑緩慢的步子。今天天氣很不錯,陽光很明媚,斜照著教堂上的高高玻璃窗,光線穿透窗子上的七彩玻璃,讓它看起來艷麗無比、比黃金更加輝煌,影子鋪在廊道的地上,也是一片七彩的艷麗模樣,仿佛是通往天堂的仙路。汐崎優(yōu)里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抬起頭,望著旁邊的七彩玻璃,迎著光線,七彩光線也毫不吝嗇的鋪在他姣好的臉龐上,他的身姿在這片七彩光線中看起來就像披上了天使的神圣光彩。教堂里響起了洪亮的唱詩,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但傳到了這一條充滿七彩光線的寂靜廊道。前方,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那是一位身穿修女服的美麗修女。緩緩穿過廊道,在快要經(jīng)過汐崎優(yōu)里身旁,修女沒有完全無視于他,特意停下來,向他有禮的微微低頭表示問候,才繼續(xù)往前走。汐崎優(yōu)里只平靜的看了修女一眼,接著將一只手差近褲兜里,也緩緩起步,緩緩往前方走下去。金色的光線能穿透七彩的玻璃,轉(zhuǎn)換成七彩光,點綴了原本單調(diào)的廊道,讓這里變成了活人能通過的仙路,變成了天堂的后花園,但卻沒法穿透這個男子冰冷晦暗的內(nèi)心,溫暖被阻隔在了一道透明的屏障上。盡管已經(jīng)過去將近二十年,他仍然會常常在夢里夢見童年時的噩夢。再美麗的羽翼,折斷之后,羽毛散落在空中,也只是零碎的垃圾,落到地上就會變得像枯葉一樣任人踐踏,失去了原本的價值,和奪目的光彩。路西法墮落為撒旦,從天使變?yōu)榱四酰窍閮?yōu)里卻沒有這樣干脆,心懸著,沒有落定明確的方向,仍在天使與魔王之間徘徊著。他最初的人性還沒有完全被泯滅,只能用冰冷的外表保護著自己。他進到了空蕩蕩的禮拜殿,坐在長椅上,直直看著臺子上的唱詩班,今日的觀眾,只有他一個,以唱詩的旋律洗洗躁動不安的心。很久以前,八歲的他從地獄里逃了出來,又臟又餓的他,在街上流浪時,遇到了現(xiàn)在的父母,從此在大阪府平靜的生活了下來,然而,噩夢的陰霾終究是沒有過去,一直壓在心底,伴隨著成長。盡管和現(xiàn)在的父母生活,過得很好,但他還是搬了出來,一個人住在東京都,因為親情沒能照亮他的心。平時接到父母打來的電話,也總是寒暄幾句,總是說自己過得很好,沒有嘮叨太多,連煩惱和壓力都不曾傾訴過。封閉的內(nèi)心,并沒有傾訴痛苦的欲望。他不知道要把內(nèi)心的自己關(guān)多久,這個問題十分渺茫。一直坐在這里一直聽著唱詩,很枯燥,可是他竟然在這里坐了一個下午,至唱詩班結(jié)束了唱詩活動、解散回家,他仍坐在那里。修女上臺來收拾時,不經(jīng)意的回頭,發(fā)現(xiàn)一直靜坐的他,出于修行者的善心,沿著過道走上來,有禮的關(guān)心道:“先生,有什么需要么?有什么煩惱的話,可以傾訴?!?/br>汐崎優(yōu)里抬眼,注視著禮拜臺上那靠著墻壁的高大的圣母瑪利亞塑像,沒有回答。修女又道:“神是很慈悲的,無論你有什么樣的苦難和煩惱,都能將你解救?!笔敢恢闭嬲\的交叉在一起。汐崎優(yōu)里的雙唇動了,終于肯回答:“神,能洗凈我在地獄里染上的污垢么……”修女怔了怔,才接話:“神是無所不能的,只要你相信?!?/br>唇角擠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汐崎優(yōu)里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了禮拜殿。☆、第6章金色的霞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他走出教堂走了一段路以后,驀然回頭,看著落日霞輝中的高大而美麗的教堂,唇邊不由自言自語。“神真的能解救我么,真的能結(jié)束糾纏我這么多年的噩夢么……”留下這樣一個疑問,他又回過頭,繼續(xù)沿著道路往前走。在這個時間,雨村千暉剛剛回到家,進到大廳,是一片沉靜的氣氛,大廳里沒有人,他走過廚房,里面也沒有人,才明白過來現(xiàn)下只有自己一個人最先回來了。于是,雨村千暉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打算到臥室里休息一下。他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從床頭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來看了看。原本是很平靜的,但是,再過去了幾分鐘后,大事降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體里突然劇痛起來,無論哪個部位都在作痛。書冊從他的手中掉落到地上,他完全顧及不了它了,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倒在床上,深深皺眉,非常痛苦的樣子。身體,似乎要斯碎了,這樣的痛苦,他本應該立刻打電話叫急救車來,卻只是咬緊牙關(guān)強忍著。這樣的全身劇痛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強忍著,從沒有告訴過家里人,因為這并不是疾病,只需要忍過五分鐘就會恢復。他在床上翻滾了五分鐘,過了五分鐘,身上的劇痛又完全被抽走了,他得救了般,平躺著,面朝著天花板,喘了喘口氣。這不是疾病,是老天的懲罰——他總是這樣認為。能活到現(xiàn)在并非天命,而是逆轉(zhuǎn)了命運之輪,用最大的代價……七歲那一年,他患上了絕癥,連醫(yī)術(shù)最厲害的醫(yī)師都表示束手無策,只能向他的父母提出給他安樂死的建議。他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器,身上插滿了管子,但是意識很清醒,知道自己將要接受死亡,心里很不甘心,不愿意就這么離開人世,伸出小手,緊緊的抓住母親的手,用眼神乞求母親拯救自己。母親帶著一臉的憔悴離開了病床前,離開了醫(yī)院。他傷心欲絕,以為母親拋棄了病重的他,也把他丟向了死亡。半個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