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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顧道塵啟程回陜的日子。今天送補給的馬車會來,顧道塵會跟著馬車回張掖,然后搭次日的卡車出甘肅。蘇和修站在床邊上,看著顧道塵收拾他那少的可憐的行李。心里像是堵了一塊山石一般的難受。“我不能去送你,你路上小心?!?/br>“好?!?/br>“記得給我寫信,鐵一局蘭新線工程隊?!?/br>“好?!?/br>“有難處不要總是一個人不說,就算可能幫不到,也跟我講講?!?/br>“好。”“你……你等我后年修完這條線,我去西安找你?!?/br>“我等著?!?/br>彎腰疊著包裹的青年突然轉身,眼角發(fā)紅,卻依然笑著望著他。蘇和修細長的雙眼的死死的盯著他,好像要把這個樣子狠狠的刻在心里。顧道塵離開后,就從此再也沒有了蘇和修的消息。先是寄去的信完全沒有回音,然后再過一段時間就變成了查無此人。他也多方打聽蘭新線工程隊的消息,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如果不是手上還有一副當年蘇和修的小像,他快要開始懷疑這世上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這個人。1972年5月,蘭新線甘肅段竣工投入使用,竣工的那日起,顧道塵在西安火車站等了整整一個月,卻始終不見那個人的蹤影。就這么又過去了四年,文革結束,開始小面積的平反,西北人民日報接待北京來的同行,聊天中來人無意提到了北京的蘇家,顧道塵心里狠狠的一墜,趕忙追問。“咳,那蘇家也倒霉,本來是國民黨的殘部,投共以后也算個開國功臣。這解放以后沒把他們怎么樣,那文革的時候可就另說了,老將軍被斗死了,老太太也自殺了。兒子本來在甘肅修鐵路呢,結果這事沒過就多就一個塌方給埋了,你說巧不巧,這下可不就剩這一個閨女了?”顧道塵本來就心跳的和擂鼓一般,聽到那個人的名字之后更是一陣眩暈,之后的話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慢慢的,就什么也聽不見了……一個月后,顧道塵辭了職,帶著母親舉家回到了北京。他把家安在了蘇和修家老房子的旁邊,那個時候的蘇如儀境遇很是不堪,可慢慢兩家?guī)鸵r著,日子也就過下去了。兩年后,顧道塵重新找了工作,娶了蘇和儀,街坊都說顧道塵簡直就是上天帶給蘇家的救星,這樁姻,是兩個人天大的福氣。再后來,他們有了延昭,搬出了小巷,小巷在85年的時候也被拆了,全部的過往從此一干二凈,他們看著嶄新的北京,好像從前的過往不過是黃粱一夢。再后來,移民,出國。那些過往,好似前生。可顧家的小輩們都不明白,自己的老爺子怎么那么喜歡蘭州,每年都要萬里的從瑞士飛回來,先飛到北京然后轉機,然后坐蘭新線去新疆。倒是也不做停留,隨即便再折返。只有蘇和儀知道,這是顧道塵一個人的掃墓。祁連山萬重峭壁下沉睡的,是他一生的愛人。夜晚,列車穿過一個又一個的涵洞,顧道塵躺在臥鋪上聽著轟隆的撞擊聲,他終日緊縮的眉頭舒展來開?;疖嚿舷艉茉?,四周是無邊際的黑暗。他沉默的盯著漆黑的窗外,直到窗戶上若有若無的印出那熟悉的眉眼。他已垂暮,但他分毫無改。愛情太短,而遺忘太長??伤恢痹谶@里等他,從未離開。☆、陳顧番外第一章第一章郜凡五年以后(就算我是短小君某個字母還是發(fā)不了啊,第一次收黃牌啊,就一天就被鎖了?。∵@800字大家移步寒武吧,就醬紫。)陳正平把車停到高檢門口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顧醫(yī)生憤憤的下車,猛地一下把門摔上。自從陳正平開始輪休,這已經是他本周第二次遲到。但就算他九點才晃去辦公室,也能看到郜凡蹲在門口一副快凍死的樣子。“怎么不進去?”“……”“郜凡你什么時候能記著帶一次鑰匙?”“……”“你非得站在這兒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沒來是吧?”“……”“得,祖宗你進來,趕緊的。”郜凡確實是個祖宗。郜凡郜凡,軍委郜將軍的外孫,在省高檢干了一年就直調上京。扔給了法醫(yī)室這邊,雖然給了個十分低調的職位,但25歲就能走到這兒的不是極其優(yōu)秀就是極其有背景。這樣的太子爺王主任也不愿意管,隨手扔給了顧延昭,安在顧醫(yī)生的辦公室套間外面,既方便照顧又方便帶他。只可惜顧醫(yī)生從來不會看人下菜,帶新人也是從來一個態(tài)度:當兒子訓??烧l知郜太子偏偏吃這一套。顧醫(yī)生說不準在辦公室玩游戲,他連手機都不敢掏。顧醫(yī)生說上班不許遲到(……),他連夜店都不去了,惹得一群狐朋狗友堵在家門口想要揍人。郜將軍真以為是高檢的環(huán)境影響了郜凡,這都能浪子回頭(喂……)了。還專門打了個電話去到王主任那里說謝謝人家。但其實,郜凡只是對誰一見如故了而已。郜凡第一次看見顧延昭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完蛋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顧延昭,他見過好看的,聰明的,八面玲瓏的人,但沒見過這些品質如此“適度”的在一個人身上呈現。好看但是不張揚,聰明但是不咄咄逼人,性格直率但不讓人討厭,他是那么順其自然的一個人,讓人自然而然的不愿意去違逆,連追都不敢追。郜凡覺得自己栽了。郝子碩管他這種單方面重度相思成癮叫:中二病。☆、陳顧番外第二章第二章顧宸該如何形容第一次見到顧延昭的感覺?說起來也奇怪得很,明明從此就不能自己了,可那個時候心里卻是一片平靜,就是那種不焦慮不掂量的平靜,那種早就在他生命中消失了很久的平靜。他就像他孩童時候那個最真實的夢,隨著成長被忘記,卻在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一瞬間把他拉回了那個美好的夢境。他是太子黨,但也不是個就知道混日子的二代。清北畢業(yè)本校保研畢業(yè)后進了省高檢。但這也不耽誤他成天在那些聲色犬馬的地方混,畢竟總是要跟同一幫子的太子黨混在一起,一群年輕氣盛呼風喚雨的少爺們在一起免不了是要隔三差五出點什么岔子,所以郜老爺子管現在的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