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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一根柱子上。燕頻語死盯著那猶在顫抖的細(xì)枝,眼神竟有些茫然。這手法,他太熟悉了。歐盈卻歡喜起來,左右環(huán)顧著叫道:“舅舅!”花滿渚僵直的身子軟了下來,幾乎癱在椅子上。看任平生,雖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但也看得出他松了一口氣。花滿渚暗忖,師哥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不愿告訴自己?☆、第二十三章杜宇一聲春曉第二十三章杜宇一聲春曉歐盈喚了兩聲,一道身影終于從正門處緩緩走了進(jìn)來。這人不急不緩,嘴角含笑,像是散步一般踏進(jìn)大堂。他在這許久,竟直到出手前都沒有被燕頻語的暗衛(wèi)發(fā)覺,從容如此。“舅舅!”歐盈撲了過去,杜宇張開一只胳膊攬住她,掃了燕頻語一眼,他依然盯著柱上的樹枝,背對(duì)著他們。“可有受傷?”杜宇問歐盈,但雙眼斜斜一挑,卻莫名是看著燕頻語的。“沒有?!睔W盈搖搖頭,又指著李忘貧道,“李忘貧在,沒人動(dòng)我。”杜宇笑了笑,朝李忘貧點(diǎn)點(diǎn)頭。既是幫手,歐盈又喚他作舅舅,李忘貧連忙也恭敬地行了禮。“唉,多年不見,將軍府排場(chǎng)還是這么大?!倍庞铍S意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燕頻語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眼神有些恍惚,飄飄蕩蕩,終于落在杜宇身上。“將軍帶那么多人來擒一個(gè)小姑娘,可惜啊,”杜宇拖長了聲音,隨手掂起旁邊桌上一只茶杯,猛然朝屋頂一個(gè)角落擲去,“都是廢物?!?/br>一聲悶哼,緊接著就見一個(gè)黑衣人砰地一聲砸落在地上,竟已經(jīng)動(dòng)彈不得。燕頻語看也不看地上的暗衛(wèi),聲音幾乎是自言自語一般輕:“我好歹來對(duì)了?!?/br>杜宇嗤笑一聲?!皩④娋瓦@么想見我?不知在下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將軍了,還是將軍你,”杜宇頓了頓,“做了什么虧心事怕世人知道,非要滅我的口呢?”燕頻語眉頭一皺:“我何時(shí)要?dú)⒛???/br>“那你找我做什么?”杜宇笑道,“難不成,將軍是想要與我敘舊?”三言兩語之間,杜宇口吻輕佻,絲毫不讓。燕頻語卻屢屢無言以對(duì),只是看著他發(fā)愣。“她不是你的女兒。”燕頻語突然說道,“難道是……”燕頻語一直以為歐盈是杜宇的女兒,也正是因此,方才才會(huì)克制不住,驟然起了殺心。“哈哈,”杜宇大笑著打斷了燕頻語沒說完的話,“若是我女兒,你要如何?”“若真是你女兒,”燕頻語沉聲道,“我會(huì)殺了她?!?/br>“喂,”杜宇佯裝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你好歹是一方將軍,這么草菅人命不太好吧?”“我沒有生子。”燕頻語答非所問。杜宇收起笑容,聲音也冷下來:“將軍還是這么自以為是?!?/br>燕頻語沒管杜宇如何諷刺,又問道:“這些年,你去了哪里?”杜宇又笑了起來,卻沒有再回答,而是喊了一聲:“平生!出來吧,咱們找個(gè)地方喝酒去。”這回花滿渚卻沒有再吃驚,杜宇發(fā)現(xiàn)他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任平生翻翻白眼,拉著花滿渚的手走了出去。杜宇見他們倆手拉著手,歐盈卻低頭不發(fā)一言,心下了然,無話,只是轉(zhuǎn)身就走。“杜宇!”燕頻語叫道,“杜宇!”“將軍還有何事?”杜宇停下了腳步,燕頻語卻又不說話了。杜宇等了一會(huì)兒,燕頻語還不說話,他嘖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燕頻語一頓,身形驟起,飛快向杜宇掠去,伸手就要捉住他。杜宇反應(yīng)極快,往外一側(cè)多開一掌,卻沒有回身迎上杜宇的攻擊,反而雙腳一滑,施展輕功向門外飛去。燕頻語緊緊跟上,任平生亦隨其后,花滿渚愣了愣,也追了出去。“舅舅!”歐盈追了兩步,卻自知是追不上的。“盈盈回房等我!”杜宇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歐盈只得站定了腳步。一時(shí)間,大堂里只剩了那個(gè)被李忘貧揍過的副將和歐盈李忘貧面面相覷。那副將沉默片刻,沒有再動(dòng)手,而是帶著地上受傷的暗衛(wèi)徑自走了。且說任平生一路追蹤,見杜宇卻是直往駐南將軍府而去。花滿渚氣力不濟(jì),好在輕功不錯(cuò),懸懸地也沒有掉隊(duì)。四道身影飛快地靠近將軍府,也沒人打算遮掩,守將很快發(fā)現(xiàn),一聲令下,府中一應(yīng)好手都拉開了弓,箭懸弦上。“什么人!”“不得放箭!”燕頻語大喝一聲,追著杜宇越過圍墻。守衛(wèi)一聽是燕頻語的聲音,連忙收了弓箭,一行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路隨著杜宇來到了東院湖邊。花滿渚有些喘,反正都知道他們跟著來了,看那兩人的樣子也不甚在意,花滿渚干脆就沒找地方躲著,而是微微喘著氣跟任平生一起站在一邊。“你還記得這里?!毖囝l語道。“當(dāng)然記得?!倍庞钤鐩]了嬉笑神情,“哪里忘得了,畢竟,我杜宇前半生,生也由此,亡也由此。”燕頻語上前一步:“望之……”“不許叫我望之!”杜宇喝到,“將軍身份尊貴,望之二字怕是污了將軍的口?!?/br>“望之!”燕頻語又喊道,“已經(jīng)十七年了!我找你十七年,望你十七年,你還要我如何!”“將軍何必裝模作樣,”杜宇哼道,“要么,就再也不見;若是見了,不過就是回來各討各的債罷了。這一點(diǎn),咱們不是都心知肚明么?!?/br>“當(dāng)年事當(dāng)年錯(cuò),都已過去這么久,”燕頻語很是激動(dòng),“我付出了十七年的代價(jià),難道還不夠換你原諒我么?”“將軍說笑了,這十七年,也不是你一個(gè)人過的。”杜宇大笑起來,“什么代價(jià)?加官進(jìn)爵是代價(jià)?嬌妻美眷是代價(jià)?”“你明明知道,于清弦不是我要娶的!”“可你娶了!”杜宇喊道,“你娶了!可我杜家呢?一個(gè)被你騙得沒了心,一個(gè)被你欺得沒了命!”燕頻語一愣,詫異道:“杜鵑她……”“哈哈哈哈,”杜宇望著那片湖面,笑出聲來,“她死啦!早就死啦!”燕頻語定在當(dāng)場(chǎng),半晌才喃喃道:“歐盈……是杜鵑的女兒?”“對(duì),她是杜鵑的女兒。”杜宇一步一步走進(jìn)燕頻語,“她是杜鵑孤零零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她是杜鵑專門留在這世上,來為她報(bào)仇的。”杜宇微微傾了傾身子,嘴角挑起:“故地故人,此刻將軍難道不好奇,她父親是誰么?”燕頻語猛地往后撤了一步。“果然,”杜宇站直身體,“依然是個(gè)懦夫?!?/br>杜宇看了任平生一眼,抬腳便走。眼見燕頻語還愣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