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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rou挾回來,秋燦瞠目結(jié)舌問他:「你不是把rou給我了嘛!」「是啊,你也吃啦。我想吃另一片油花少的,我們是朋友,別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了。」秋燦嘴角抽動,笑得有點僵,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想起來了。我問你,你最近都做什麼夢?」裴清和狐疑的瞅著秋燦,反問:「你有此異能,卻不曉得人們夢見什麼?」「我能讓人入夢,也許偶爾能左右夢的好壞,但實際夢見什麼我是不知道的?!骨餇N好奇的問他:「噯,快說看看你夢見什麼?」裴清和只給了一個神秘又曖昧的笑容,然後吐氣說:「可惜,我忘了?!?/br>「咦,騙人吧!」第12章拾貳浮生若夢,過了就忘。從前秋燦也這麼想,但他後來發(fā)現(xiàn)往事不是被遺忘,而是一直沒去想起來。過去他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沒有一個地方他待得久,也沒有人他信得過,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不太一樣。倒不是認為裴清和一定信得過,而是他想試著去信賴這人,他覺得裴清和或許也是如此,孤獨慣了的人,想改變原來的生存方式是很難的,往往會有某種契機,好比他是因為失去了弟弟,想再找個理由支撐自己,而裴清和的玄草堂就是他現(xiàn)在想寄托的目標。至於裴清和是怎麼想的,秋燦就不得而知,反正就如裴大夫講的順其自然吧。他們一個暗宮殺手,一個江湖飛賊,因緣巧合就成了一路人。不是有緣還能是什麼?「咳?!骨餇N清嗓,裴清和默默倒了杯茶遞過去要他喝,他接過杯子喝乾,抹嘴覷了眼裴清和低頭用粗針縫補鞋子的認真模樣,試著問:「我說啊?!顾_口詢問,一面挑自己碗里的茶葉,準備和菊花一塊兒煮。「要說什麼?」「如果我以後不當賊,乾脆留在玄草堂做事,你這里收不收我呀?」裴清和仍專注針線活兒,沉默良久才講:「隨你?!?/br>「我、我是認真的……」「不管當不當賊,偷不偷東西,要干什麼都是你的自由。你要留就留,我是不會趕你,畢竟早有協(xié)議。哪天想走,我也不會強留。」秋燦有些郁悶的盯著裴清和那雙手,覺得自己比家燕還不如,抱怨了句:「你這話不是太薄情了麼?」「薄情?」裴清和停下動作,一臉不解的抬頭覷他。「呃,你不說我們是朋友嘛,既然是這樣,至少該表現(xiàn)得……有那麼一點兒不舍才是啊?!?/br>「不舍?」裴清和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這細微的變化讓秋燦莫名尷尬。「是?。∫墙裉煳覀兞龌Q的話,我一定會說你留下來也好做伴,在外頭流浪太危險這樣的話。」「哼嗯……」裴清和淺笑低吟,一臉興味的凝視他。「干什麼啦。」「不是,只是有點意外你會要我說這種話?!古崆搴偷皖^把線打結(jié),接著講:「嘴上說說都容易。你若想走,我是留不住的,但要是到了分別的時候,我想多少會不舍吧??墒悄阄叶际枪陋殤T了的人,這種話要我講出口,你聽了就不難為情?」秋燦的臉已經(jīng)燙紅得不能再紅,臭臉別過頭抱怨:「是你逼我的。」「哈哈哈?!?/br>「閉嘴?!?/br>「不過秋燦,不管你做什麼,你都還是你。要是哪天你在外遭逢不測,無論在哪兒,我都會去給你收屍的。」秋燦瞠目結(jié)舌回頭看他,發(fā)出像咳嗽似的乾笑,無奈道:「能不能換個方式表達一下感情,什麼收屍不收屍,呸呸,真不吉祥。我看是反過來我去幫你收屍,反正我剛沒了弟弟,有點經(jīng)驗,之後搞不好駕輕就熟?!?/br>「那就麻煩你了?!古崆搴瓦@話并非玩笑,雖然戲謔,但又有幾分真心的意味,聽得秋燦也不好再開他玩笑。南方再溫暖亦有寒冬,風一天比一天冷,草木飛黃凋零,玄草堂里淺紫菊花過了花期,墻上攀爬的忍冬花早已果熟,被裴清和采集做藥。秋燦天天忙著掃落葉,掃到有點煩躁,後來裴清和和他用落葉燜烤地瓜,才化解他滿腔牢sao。嚴格說來玄草堂是能賺錢,但只夠一人吃飽,兩人稍嫌不足,要說他是藥鋪,人手又嚴重不足,秋燦常開玩笑說它是一人醫(yī)館,裴清和炒藥的時候,秋燦也愛在旁邊說風涼話。從前裴清和還覺得秋燦只是愛講些俏皮話,後來發(fā)現(xiàn)這人特別愛在自己耳邊吱吱喳喳,為的就是討東西吃,所以廚房、前堂、房里都有個地方特別放點心,秋燦一吵鬧他就拿出一塊點心塞對方嘴里,換取片刻安靜。「以前覺得你像松鼠,樹上飛來飛去?!?/br>秋燦開心吃著剛被喂食的糕餅,接著問:「那現(xiàn)在?」「比麻雀還吵,你是烏鴉?!古崆搴驼Z氣略微埋怨,疑似是想起這個月為了「遮口」的費用略增而心生怨懟。「咳咳?!骨餇N被嗆著,跳下灶臺跑去找水喝。外頭風大,又刮下許多落葉,裴清和煮了菊花茶想拿來蒸眼潤喉,任由秋燦去打混摸魚,等茶煮好,倒了一壺來到前頭庭院坐,一時還沒什麼病患上門,他開始發(fā)呆。這樣愜意的生活,其實拜秋燦所賜,雖然那家伙近來不再偷竊,但還是幫上不少忙,起初還嫌麻煩,現(xiàn)在又有了感激的心情。人生就是如此,此一時彼一時,曾經(jīng)的小人可能哪天變成貴人,曾經(jīng)的貴人往後又可能變小人。很多事只是際遇、機緣,遇著就遇著,沒得埋怨的,裴清和明白這些,但又希望這種寧靜美好的日子可以過久一點,直到他生厭為止,因為或許也不會有厭膩的一日……「呵?!古崆搴颓搴撸似鸩璞瓬\啜,飲入了nongnong秋意。秋燦從屋里走出來,兩手負在身後,等走近他的時候才拿出一件方形木匣給他,匣子顏色漆黑,用金銀涂料描繪四時花草的輪廓,上頭用深藍染繩打結(jié),繩尾帶了流蘇。「又是從哪戶人家摸來的?」裴清和揚笑問話:「你不是說偷來的東西得盡快轉(zhuǎn)手,換成現(xiàn)銀麼,就這麼明目張膽留著,不怕惹麻煩?」「什麼摸來的,是我買的?!骨餇N往對方那兒推木匣一下,說:「給你?!?/br>「送我?」「嗯?!?/br>「無事獻殷情?!?/br>「羅嗦死了。我是想,你不是給我這個信物麼?」秋燦舉起左腕晃了晃那串卯花玉墜,解釋道:「所以我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