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之間通婚極為混亂親密，法皇宮的直系甚至被后世的精神學(xué)家推測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病——老公爵顯然也是標(biāo)準(zhǔn)的藍(lán)血貴族，這可不是什么搞笑的中二宣言，在這個時代，貴族們十分注重血統(tǒng)，他們覺得血統(tǒng)才是一個人高貴的根源，那些下等人就算富可敵國，也比不上一個窮困破落的貴族。

而顯然不但是貴族們這么覺得，所有人都這么覺得，所以商人有錢了會竭盡全力娶一位有貴族頭銜的小姐，以此抬高自己的門楣，為此就算那位貴族小姐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都能忍耐。

但貴族們基本不對下聯(lián)姻，甚至在約克前些年的時候，當(dāng)商人還沒有那么富有之前，貴族和一般人通婚甚至是不被允許的，也就是不合法的存在。

說這么多，其實(shí)在唐飛柳一連串地聽下來，他覺得老公爵很可能也是多代近親婚姻、導(dǎo)致精神不對勁的產(chǎn)物。

老公爵是認(rèn)真覺得愛德華是惡魔，他可不是開玩笑，他用鑲嵌銀子的鞭子抽打這個惡魔，甚至曾親自動手，想要把銀匕首扎入愛德華的胸腔，以解脫這個被惡魔附體的孩子的痛苦。

這一連串的虐待和蘇珊的離去，讓愛德華陷入了絕望，就算戴夫一再努力，愛德華依然越來越瘋癲，他曾真心實(shí)意以為自己是惡魔，居住在地獄，他產(chǎn)生了幻覺，害怕光和任何人，他拒絕任何人靠近，甚至試圖攻擊撕咬來毆打他取樂的兄弟。

雖然這換來的又是老公爵的驅(qū)邪毒打。

那些過去戴夫并不細(xì)說，但是只是一些邊角料，依然聽得唐飛柳心驚膽戰(zhàn)，老公爵的瘋癲扭曲，愛德華的混亂和絕望……幸而戴夫說著說著，臉色慢慢柔和，他輕聲說：“然后公爵閣下遇到了一個孩子，那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他于一場宴會之中，被鄉(xiāng)紳父親帶來，長得像是壁畫上的小天使……那孩子的來歷公爵大人不知道，可我知道，那就是你……鄉(xiāng)紳唐爵·道格的兒子——蘭斯·道格?！?/br>
“……可是，”唐飛柳茫然地看著戴夫爺爺，他被戴夫的話給震到了，他吶吶地說，“我當(dāng)時什么都不懂，我只是陪愛德華玩了一天游戲，還都是他哄我……”

“這就夠了?！贝鞣蛭兆×颂骑w柳的手，認(rèn)真地說，“公爵大人當(dāng)時精神有些糊涂，后來很長時間他才慢慢好起來，他一直說自己遇到了自己的守護(hù)天使，他被神赦免了罪惡?！?/br>
原來在愛德華心中，那段往事是這樣的。

那個小小軟軟、金發(fā)藍(lán)眼的孩子被精神錯亂的愛德華當(dāng)做了一段神跡，難怪愛德華一直對天使有那樣熾烈的向往，難怪愛德華總是那么迷戀地看著他……唐飛柳現(xiàn)在懂了，因?yàn)閻鄣氯A雖然隨著整個人好起來，忘卻了那段往事，但是記憶深處卻一直埋藏著關(guān)于守護(hù)天使的印象。

他生而為惡魔，卻一直仰著頭，希望能被光芒照耀，希望能褪去污穢，不再墮入印象中那個黑暗痛苦的地獄。

這才是真正的愛德華，只是他雖然失去了一切記憶，可是卻一直深深記得自己的守護(hù)天使被人奪走的畫面——縱然他后來恢復(fù)了正常，卻永遠(yuǎn)記得失去的不安感。

“戴夫爺爺，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碧骑w柳環(huán)視著這里的一切，他慢慢表情堅定起來，他輕聲說，“我、我……我想給愛德華寫封信?！?/br>
那個晚上，主臥一直亮著燈，唐飛柳甄字酌句地慢慢寫著那封信，一邊寫，一邊整理自己的思緒，第二天當(dāng)信和其他文件一起被專人帶著出發(fā)之后，唐飛柳在臥室呆了很久，突然問伊萬絲：“……第一場冬雪還有多久？”

“應(yīng)當(dāng)還有一個多月。”伊萬絲看了下外面的天氣，輕聲問，“閣下，您想出去玩嗎？”

“伊萬絲，我想回一趟家里?！碧骑w柳看著伊萬絲，輕聲說，“愛德華不在這里，你沒必要這么稱呼我?！?/br>
唐飛柳的話讓伊萬絲臉上帶了一絲笑容，他咳嗽一下，輕笑著說：“我忘了告訴你了嗎？公爵大人讓我成為你的貼身男仆……我已經(jīng)不屬于公爵大人了。”

“什么？！”唐飛柳這是真的震驚了，他愣了下，半響才說，“……那他自己獨(dú)自去了皇宮？”

“恩，帶著杰斯。”伊萬絲輕聲說，“我不是故意瞞你的，這兩天沒找到空隙和你說這些……”

“我知道。”唐飛柳說，“問題是他帶著杰斯干什么，杰斯不是騎士嗎？！他怎么會成為貼身男仆……所以查理王子出事是真的？！”

說到這里，唐飛柳頓時臉色變了，皇宮出事可不是小事，愛德華獨(dú)自出發(fā)，除了帶著保護(hù)自己的騎士隊伍，還帶著在約克長大、不為納特皇宮熟悉的杰斯假扮成貼身男仆，還帶了一群訓(xùn)練過的仆人……他到底是去干什么？

唐飛柳還沒來得及擔(dān)心，伊萬絲就說：“沒事，只是以防萬一，公爵大人一直都是這么小心謹(jǐn)慎……皇宮有些人不是非常喜歡黑公爵，大人也只是為了小心行事?！?/br>
“每次都是這樣？！”唐飛柳看到伊萬絲點(diǎn)頭，頓時越來越心疼愛德華了，他臉色變了吧，然后說，“好吧，那我還是等愛德華回來……既然還有段時間才下雪，我必須要回家一趟……我的家里這里并不遠(yuǎn)，一個多月足夠來回了，你可以陪我去嗎？”

“我的榮幸，閣下。”伊萬絲笑著回答，其實(shí)從公爵身邊被賜給唐飛柳，這可不是個好活兒，但是如果這個普通的紳士是公爵放在心尖上的人，那么顯然這次職位變動將會給伊萬絲更好的未來——其實(shí)伊萬絲也早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這次變動，他為了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待了很久。

這變動一點(diǎn)都不委屈，甚至是伊萬絲暗地里爭取了很久，才得到公爵的首肯——約克所有人都想一直待在這位天使身邊，因?yàn)樗刹恢皇峭獗砻利悾趥餮灾?，他有一雙點(diǎn)石成金的手，有一雙能看到未來的眼睛……他的赤足踏在哪一片土地上，哪里就會獲得豐收。

伊萬絲一直在蘭斯身邊，他當(dāng)然知道傳言言過其實(shí)，但是他又是最知道傳言真實(shí)性的人，莉莉、斯圖爾特，黑天鵝城的所有人……乃至于約克，曾出現(xiàn)在這位尊貴的天使身邊的人，誰不是過的越來越幸福呢？

伊萬絲從不信任虛無縹緲的神，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好吧，那你知道從黑天鵝堡到奧爾維諾的路嗎？”唐飛柳緊張地說，“我家就在奧爾維諾的瓦拉爾河邊，那里有個小鎮(zhèn)，叫瓦拉爾鎮(zhèn)，我家就在鎮(zhèn)上。”

“當(dāng)然，這段路我沒走過，不過城堡里一定有人走過……這些都不必您擔(dān)心，尊貴的閣下，我會解決這一切?！币寥f絲眨眨眼睛，對唐飛柳說著。

他說起這些，真是神采飛揚(yáng)，充滿了自信。

唐飛柳看著伊萬絲，感激地說：“謝謝你，伊萬絲，如果有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