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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他也納悶,牽著陳三少往屋里走,還沒走幾步就撞見慌張的云四。下人見他,如蒙大赦:“行長,您可算回來了!”“陳會長來我們分會了!”云四一語激起千層浪,林海還沒回答,三少爺?shù)恼菩睦锞兔傲撕?,顫顫巍巍往他身后躲?/br>“他來做什么?”林海反握住陳軒的手,蹙眉冷哼,“還嫌陳記惹的事不夠多嗎?”“行長,是關(guān)于三少爺?shù)氖隆!边h方從屋內(nèi)推門而出,手里還端著被喝空的茶碗,“陳會長沒有細說,看瞧著和家產(chǎn)有關(guān)?!?/br>林海聞言,心下微驚,隱約預(yù)料到陳振興來分會的目的,無非是家中沒有繼承人,走投無路之下又想把三少爺帶回去,畢竟陳軒自小在陳記長大,骨子里就是為了家產(chǎn)不擇手段的人。不過那是遇見林海前的闊少爺。“林海?”陳三少攥他的手腕,又捏他的指頭,“我不要回去……”“誰也帶不走你。”林海安撫性地拍三少爺?shù)念^,“我陪你一道進去?!?/br>可像是預(yù)料到他的話,陳振興竟從前堂走了出來,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扶著門板:“林行長,介不介意讓我們父子倆單獨談?wù)劊俊?/br>陳振興故作老態(tài):“年齡大了,總放不下孩子,畢竟他是家里的幺兒?!?/br>話已至此,就算林海介意,陳三少也得進屋。他氣得胸口發(fā)悶,面上卻不能顯露絲毫,只暗中握緊三少爺?shù)氖种福^而目送陳軒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前廳。那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板門應(yīng)聲合上,同時也阻隔開他的視線。“遠方,你說陳振興此時來分會的目的是什么?”“我猜不出來?!边h方如實相告,“可是行長,我們還沒與陳記徹底撕破臉,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從長計議?!?/br>“我明白你的意思?!绷趾⑹直吃谏砗?,煩躁地繞著院前的梧桐樹來回走動,“但陳振興來的時機蹊蹺,若是旁人,牽扯到了走私的生意,起碼會消停幾日。陳記不但不消停,反而主動來我們這兒,還指名道姓要找三少爺……不好!”林海腳步一頓,少見地慌亂,來不及向下人解釋,徑直撲向前廳的屋門。緊閉的門卻先他一步,從門內(nèi)被人拉開了。三少爺原本微垂著頭想心思,被林海嚇了一跳,再飛速反應(yīng)過來,猛地撲過去。“三少爺,三少爺?”他將心尖上的愛人摟了個的滿懷,心驚膽戰(zhàn)地查看。陳軒安安靜靜地把下巴擱在他肩頭,沉默得近乎變了個人。細雨微風(fēng)從他們身側(cè)卷過,林海七上八下的心漸漸歸位,抱著陳三少喘息,他以為陳振興走投無路之下,要不管不顧地對陳軒下手,好在一切都是他的臆想,陳三少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只面色略顯蒼白。林海以為陳軒是被嚇得,連忙低頭吻住那雙沾了冰涼雨點的唇:“不怕,我在。”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在。陳三少遲疑地抱住他的脖頸,空洞地笑了笑,說出的話有些莫名:“林海,以后我真的除了你,什么都沒有了。”“家產(chǎn)……名分……”三少爺?shù)拇綇牧趾D橆a邊滑過,比春雨還涼,“若是你嫌棄我,我便是世間最一無所有的人。”這話說得語氣淡然,林海聽得心驚rou跳,他忙不迭地攬住陳軒的腰:“胡說什么呢?我何時嫌棄過你?再說,我答應(yīng)你幫你爭家產(chǎn),不會食言。”三少爺不置可否,扭開頭道:“我不管,你不許嫌棄我。”言罷直接扯著他的衣袖往院深處走。“林海,以后這南京城就沒有能與分會抗衡的商會了?!?/br>“定會有無數(shù)媒人來與你說媒。”“你沒有正妻,年紀又不大,說不定有多少大戶人家的小姐屬意你?!?/br>……林海不說話,陳軒就自顧自地呢喃,說得跟在他們身后的下人都沉默了,換了平日,林海定要發(fā)火,只今日三少爺?shù)恼Z氣太過悲切,他竟舍不得再責(zé)備,便由著肝腸寸斷,由著酸澀的苦楚在四肢百骸流淌。他聽時尚且悲傷欲絕,又不知說出這些話的陳軒有多絕望。“可恨我是男子?!标惾僮叩脚P房前停下了腳步,“若是女子,與你白頭偕老起碼不會落人口舌,我也能更嬌縱,不許你見別家姑娘,不許你聽?wèi)?,不許你喝酒,奈何我不是。”三少爺回頭落寞地笑了笑:“是男兒也好,我可以陪你做更多的事,然而我這幅病弱的身子,不知何日才能與你并肩?!?/br>“林海,你上輩子一定罪大惡極,才會栽在我這種人身上?!标愜幪痔嫠砹死硪骂I(lǐng),絲絲哽咽夾雜在喘息里,“后悔嗎?”“今日怎么說這些?”林海堅決地搖頭,“愛便愛了,我悔什么?”陳軒的嘴唇微微蠕動,不去望他,反倒去看頭頂?shù)脑疲芟碌挠甑?,屋角新生的青苔:“原來在一起要考慮這么多的事情,以前是我幼稚,竟以為嫁給你就能白頭?!?/br>“我傻?!标惾俸瑴I笑起來,“你也傻?”林海抱著闊少爺拼命點頭:“我傻?!?/br>三少爺哭笑不得,摟著他的肩抽噎,繼而和林海一同回了臥房。是夜林海絞盡腦汁,試圖問出陳三少與陳振興到底說了些什么,連折騰都折騰過了,可陳軒就一味哭,喊疼。“寶貝兒啊。”林海使勁渾身解數(shù),最終都無功而返,頹然倒在三少爺身上,親闊少爺紅彤彤的臉頰,“不是說好了,以后什么都不隱瞞的嗎?”陳軒哼哼唧唧地翻身,腦袋一歪就昏睡了過去,林海只得作罷,權(quán)當(dāng)陳振興只是來分會震懾他。直到第二日早飯間,林海與三少爺一同喝菜粥,遠方送來了報紙。他像往常一般隨意翻閱,不經(jīng)意間瞥見一篇報道——陳振興將親生兒子從族譜中除名。再往下便是陳軒的名字,以及一句,既然不是陳家的公子,那妾的身份也沒有,權(quán)當(dāng)是送給分會的玩物,再無任何地位可言。林海捏著報紙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愣愣地去瞧三少爺?shù)哪?。陳軒面無表情地喝粥,用筷子把菜粥里的花生米都扒拉進嘴里,察覺到林海的目光,才抬頭靦腆地笑笑。他再也忍不住,把報紙扔在桌上,指著報道顫聲問:“這什么意思?”“什么啊……”三少爺捧著碗瞄了一眼,繼而了然地點了點頭,“就是這么個意思?!?/br>真相來得太過簡單,林海心底的怒火根本壓抑不住,他搶走陳軒的碗:“你的名分,你的家產(chǎn),你爭取了那么多年,差點連命都搭進去的東西都不要了嗎?”“不要了。”陳三少被他嗆得眼眶通紅,干脆破罐子破摔,仰頭喊,“那些東西都沒你重要,我要了干嘛?”林海喉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