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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觀望風(fēng)雨中沉默矗立的浦港大橋,等步蕨要下車才恍似回過神,叫住他:“老二?!?/br>“嗯?”步蕨回頭。葉汲傾過上半身,將他沒扣嚴(yán)的扣子啪嗒按好,又將雨帽朝下拉了拉:“一會記住我的話,不要太拼命。它是水里的東西,我比你了解它?!?/br>步蕨眼簾低垂,看著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點了下頭。葉汲順勢頂起他的臉,微笑著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乖?!?/br>淡淡的煙草味從葉汲口腔里彌漫到步蕨唇間,這是獨屬于葉汲的味道,熱烈又醇厚,強勢地侵占他的嗅覺與味覺,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步蕨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味道,也習(xí)慣了他的親吻,和這個人的存在。習(xí)慣真是可怕,他想,在很久之前他絕對無法想象有一天他會和葉汲發(fā)展到這么親密交融的關(guān)系。但是好像感覺還不賴。楚笑眼里的光燃燒成了火,憤恨地別過臉去,被冬無衣一把攬過,順手推到陸和那:“小子,他兩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死心吧!”步蕨別過臉說了句“我去看著笑笑”,匆匆下了車。葉汲深深看著他的背影,也跟著下了車。冬無衣銜著煙桿,高跟鞋噠噠地敲起一片水花,慢了陸和他們一步,走在葉汲身邊:“三爺,你以前可不是啰嗦的人?!?/br>雨水落在葉汲身上,像落入江海中眨眼化為無形,他輕笑了聲:“有老婆了當(dāng)然有了牽掛,你懂個屁?!?/br>“我是不懂你和二爺之間的感情,我壓根就沒弄明白你們兩怎么就在一起了?!倍瑹o衣終于逮到機(jī)會,啵得啵得地使勁吐槽,“二爺是什么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他要是懂七情六欲,絕對輪不到你,早子孫滿堂了。早年間神祇玩得比魔族還嗨,別說互相來一炮,三界六道沒有你們神族沒睡過的種族。連唐晏那時候都在凡間有過一夜情,可二爺從來沒有過,不論男女?!?/br>“你別得意,”冬無衣吹了口煙,她的煙霧很獨特,在雨水里仍然形成一個個煙圈,悠悠飄向前方,“據(jù)我的觀察,與其說他是克己禁欲,不如說他是……無情吧?!彼淠膰@息融入噼啪的雨聲中,“一個執(zhí)掌萬千魂靈,本該仁善博愛的地官,沒有感情,是一件非??膳碌氖?。他自己也意識到這點,所以才會去撿沈羨他們回去養(yǎng)。養(yǎng)久了,多少會有點感情吧。現(xiàn)在看來,他的實驗是成功了。畢竟他對你是不同的?!?/br>葉汲晃著手指上的車鑰匙,目光一直鎖定步蕨的背影:“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選擇和我在一起?”他微微一笑,雖然笑意沒有多少溫度,“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目的不單純??墒俏抑辉诤踅Y(jié)果和現(xiàn)狀,”他嘴角的笑容是無所謂的,眼神卻極為明亮,“不論他出于什么居心和我在一起,他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是我的了。至于將來,我不會給他任何離開我的機(jī)會。除非我死,不,死也不能?!?/br>冬無衣被他語氣里透出的嗜血與寒意驚到了。“葉三!”步蕨發(fā)現(xiàn)他們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叫他,“快過來!”葉汲加快腳步,追到他身邊抱怨:“老二,叫什么葉三,多生疏?!?/br>步蕨嘴一抽。楚笑冷笑:“那你想我?guī)煾附心闶裁?,孽障嗎??/br>葉汲沒輕沒重地拍拍楚笑的臉,親切地教導(dǎo)他:“三兒,你師父當(dāng)然是叫我老公啦!”“滾!”冬無衣在幾步看著他們?nèi)寺匦α似饋怼?/br>步蕨看著劍拔弩張的一大一小無奈又覺得有趣,眼神偏到后方,望著冬無衣微微一定。冬無衣彎起的嘴角一凝,她拘謹(jǐn)?shù)胤畔聼煑U,吶吶地叫了聲二爺。這一聲淹沒在雨聲中,步蕨卻好似聽到了,朝她笑著輕輕一頷首。冬無衣繃緊的脊梁遲遲放松不下,過了半晌她才從步蕨那一瞬如有千噸般沉重的目光下緩過氣。二爺,他到底想做什么?……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國安公安各部門出動了一大票人,直接封鎖了大橋兩頭,車輛將現(xiàn)場圍堵得水泄不通。陸和他們一行人在各方人馬中顯得格外單薄,但是他們一到立刻便成了無數(shù)道視線的焦點。陸和與現(xiàn)場主要負(fù)責(zé)人快速進(jìn)行了接洽,轉(zhuǎn)頭將情況和自己的組員簡單闡述了下:“王部長是從津市往秦市參加一個小型國際會議,調(diào)取的監(jiān)控只能看到早晨八點,車隊駛上浦港大橋,后來再也沒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畫面上過?!?/br>“翻車了吧?!倍瑹o衣踮起腳眺望了下幾乎快隱沒在風(fēng)雨中的大橋,“在這種能見度下,橋面濕滑,發(fā)生事故的幾率達(dá)到80%。同一時間,大橋上的其他目擊者呢?”“沒有,那一時段橋上正好沒有其他車輛通過?!?/br>“太巧了,”冬無衣感慨,“這種巧合簡直假得就差直接對我們說,他們就是專門來搞事的。”“看看現(xiàn)場吧?!辈睫У?,“在這討論不出結(jié)果?!?/br>陸和點頭:“現(xiàn)場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全面封鎖,沒有放進(jìn)任何人,先去看看再說?!?/br>“沒有任何人進(jìn)去,”楚笑奇怪地指著雨幕里奔走不停的各路人馬,“那他們來是做什么的?”他一指,投向他們的目光齊悄無聲息地收回進(jìn)灰蒙蒙的雨水里。陸和推了下眼鏡:“他們是來控制局面,以便有突發(fā)情況時及時疏散城中群眾?!?/br>這一句話足以讓第四辦公室的幾人意識到局勢的危急性,而這種危急性等他們看到現(xiàn)場的情況才真切地了解與明白。十五米寬的橋面垮塌半邊,暴露的鋼筋掛上一輛只剩下前車廂的紅旗轎車,半截尸體隨著車體來回?fù)u擺,血水沿著龜裂的橋面四散流淌。四道巨型爪印猙獰地刻入破損的橋面上,十七八具尸體以一種極具沖擊力的慘象映入步蕨他們眼中。陸和當(dāng)場臉色煞白地吐了。第七十九章滿地殘肢斷骸,白花花的腸子混合著黃濁的液體流淌地到處都是,大雨也無法將厚重到有如實質(zhì)的血腥沖散。毫無疑問,這里剛才經(jīng)歷一場喪心病狂的屠殺。冬無衣戴上手套將一顆沾滿血污的頭顱撥過來,五官深陷,眼球不翼而飛,留下一雙空洞的眼眶注視他們。陸和看了一眼,剛吐完一遭的胃又翻動起來。這一眼他看清包裹那顆腦袋的不是“血跡”,而是一窩窩密密麻麻的紅色長蟲,將一張飽滿的面孔吸成干癟的面皮……“嘔?!标懞头鲋瑹o衣的肩吐得天昏地暗。冬無衣的神情很無奈:“老陸,要不你下橋去歇歇。這兒有我們夠了?!?/br>“不,不行,我能堅持?!标懞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