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那兩個小年輕，來自國家最神秘與機(jī)密的一個機(jī)構(gòu)，以他的權(quán)限連這個機(jī)構(gòu)的冰山一角都無法窺測?？墒窃谝姷侥莻€劉主任后他便明白，這些人的工作范疇絕對超出他目前對這個世界的正常認(rèn)知。

“我們來得匆忙，得到的消息比較單一?！比~汲多年的兵不是白當(dāng)?shù)?，一來二去就和少校稱兄道弟，“方便的話，老哥能不能透露下咱劉主任跟著這批船的任務(wù)是什么？不用太具體，讓兄弟我心里有個底就成。”

步蕨將失聲痛哭的于城化成魂光收了起來，防止他一個激動把自己的魂體哭散了，聽著葉汲以千萬歲的高齡喊人一聲老哥，牙有點(diǎn)疼。

葉汲分神察覺到他的眼神，飛快地趁著少校不注意，朝他蔫壞蔫壞地挑了下眉梢，嘴唇輕輕啵了個飛吻。在少校看過來時，立即換了張嚴(yán)肅正經(jīng)的臉。

少校只猶豫片刻，立馬爽快地說：“我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偶爾他們下船補(bǔ)給淡水和休息時嘮過兩句，只言片語的，”少校的聲音不自覺地放低下來，“他們似乎在海里找什么重要的東西，像是龍象之類的。我猜應(yīng)該是古董吧，”少校沉默了下，“上面人的意思，我不懂。”

為了幾件死物，讓幾條鮮活年輕的生命不明不白地葬身在冰冷的海底，他可能一輩子也無法理解這種“重要”工作背后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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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汲和步蕨謝絕了少校陪同上船的好意，兩人敏捷地從三兩米高的船舷翻了上去。這艘捕撈船的格局和普通的很不一樣，造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沒走兩步，葉汲擰開了狼眼手電，提示步蕨注意腳下和身后：“看這船的架勢造得比極地科考船還精密，說是用來撈古董的，不是在放屁嗎，也就忽悠忽悠不懂行的外人。”

“你都說那個少校是外人了，我反而覺得他從船上工作人員接收到的信息沒準(zhǔn)是真的，”步蕨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響起在墨汁般的黑暗里，“船上的人知道他們當(dāng)兵的不信這些，也許無意中口風(fēng)就漏了。所謂龍象指得極有可能不是什么古董，而是某種具有相同意義的東西?！?/br>
葉汲沉默了幾秒鐘：“你不會，是說龍吧？”

步蕨不置可否：“龍對這個國家和民族的象征意義非比尋常，如果東海真出現(xiàn)了龍的蹤跡，也就能解釋上面不惜耗費(fèi)這么大的人力物力，甚至搭上了一個副省級干部來搜尋它?！?/br>
“親愛的，我始終堅(jiān)持老婆的話絕對正確這一基本家庭方針，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比~汲的手電筒花里胡哨地在黑暗里打圈，“龍這種生物在我國封建時期就因?yàn)榉毖苣芰Τ銎娴拖聹缃^了?！?/br>
步蕨竟然贊成地“嗯”了一聲：“龍性喜yin，這就是縱欲的下場，”他冷冷地說，“斷子絕孫！”

“……”葉汲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某種深惡痛絕，不太自然地嗯哼了聲，馬上又理直氣壯地挺直腰桿，“反正老子已經(jīng)注定斷子絕孫的命了，不特么地好好縱情聲色，享受人生，對得起自己嗎？”

步蕨不知是被他的破罐子破摔給驚到了，還是意識到他縱情聲色的對象是自己而恐慌，總之很長一段時間，他拒絕同葉汲進(jìn)行任何交流。

葉汲不得不厚著臉皮討了個十來個親親，總算把他親得沒脾氣了。

“你屬狗的嗎？”步蕨用手帕擦去嘴角可疑的水澤，他頓了下，狀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真的很想要一個后代？”

他們已經(jīng)轉(zhuǎn)到捕撈船的最下層了，一路上沒有遇到半個人，也沒有遇見什么妖魔鬼怪。這艘船仿佛并沒有進(jìn)行一場來去不明的路途，它像一個安靜的幽靈，等待著人們的光臨，然后在某個時刻，出其不意地給出一個驚嚇。

葉汲聲音如同他的腳步聲一樣輕快，他興致勃勃地和步蕨描繪：“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我兩第一次見面，你和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就差不多了。我就想，要是有個小孩，和你長得差不多，再和你一樣聰明，應(yīng)該挺好玩。”他認(rèn)真地思考了下，“性格還是像我比較好，陽光、活潑、帥氣。”

步蕨小小地打斷他：“帥氣不屬于性格的一部分?！?/br>
“不用在意這種細(xì)節(jié)，”葉汲熱情高昂地憧憬著，“等我們老了，在人間走夠了，就給他討個媳婦，再生幾個小的，享受一下大家庭的溫暖和天倫之樂。”

“做你兒子真可憐，”步蕨同情地說，“等你老了，才能討媳婦，他會離家出走吧?！?/br>
“……”葉汲不滿地戳了他一下，他忽然盯著步蕨一動不動，湊過去不確定地問，“老婆，你不會真想給我生一個吧?！?/br>
步蕨摸摸他的頭：“做夢去吧，夢里什么都有?！彼唤?jīng)意掃向前的目光一頓，“呃，前方有東西?！?/br>
葉汲立即將滿腔悲憤化成高昂戰(zhàn)意：“找了這么久，可算給老子找到了！我看看什么玩意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步蕨指向前方：“龍。”

他們面前是面肆無忌憚敞開的合金大門，由內(nèi)而外地散發(fā)著刺骨寒氣。手電筒照亮的一方空間里，一雙澄亮的金眼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約有五六米長的身軀盤繞在一根古舊的華表之上，五爪緊扣華表，龍尾拖在地上，鱗角分明，口旁的須髯隨著它的呼吸一上一下地浮動。

打臉來得太快，葉汲懵住了：“活的？”

他話音未落，清越的龍吟響徹船艙，引得步蕨收起的短刀青流嗡嗡作響，刀中殘余的龍魂迫不及待地發(fā)出回應(yīng)。

葉汲臉色同周圍的黑暗一樣不盡分明，青流刀中封印的是青龍魂，青龍又被稱為祖龍，不是一般普通水龍能召喚得動的。他還沒琢磨透來者的身份，青龍已悍然發(fā)難，長尾一甩，如颶風(fēng)過境，合金門的鋼板剎那被氣流撕成數(shù)片，連同龍尾甩向葉汲。

“神他么的活龍?！比~汲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本想下意識拔刀，結(jié)果悲催地發(fā)現(xiàn)刀折了，只能倉促地抽出靴邊軍刺。可憐的兩把軍刺才在倒卷的狂風(fēng)中抵擋了兩片鋼板，咔咔兩聲英勇地犧牲成了兩截。

要不是步蕨及時拉了葉汲一把，下一秒斷成兩截的可能就是他。

這一拉，令葉汲臉色巨變，不是因?yàn)樵谧约依掀徘皝G人，而是對方的實(shí)力竟讓他第一次有種無法把握局勢的忐忑感。來不及多做猜想，青龍龍口怒張噴出瀑流般的龍息，赤紅的龍息融化了途徑的所有實(shí)物，甚至連空氣都燒得扭曲變形。

葉汲爆了句粗口抓住步蕨向后暴退兩數(shù)步，折斷的軍刺對接在一起，于千鈞一發(fā)就間劃出一道半圓，萬頃水流沖破燒化的船板，化成一張漫天水網(wǎng)將猛烈的龍息擋個正著。

水火相交的滋滋聲伴隨不斷升起的蒸汽，迅速填充了這個快破壞殆盡的空間。

葉汲一顆心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