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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沉了下去:“中元節(jié)那日地府開放的鬼門,沒有再度關上?!?/br>步蕨倏地抬起頭,驚動身旁的葉汲飛快撩來一眼,與此同時岐布和沈元齊聲叫了出來:“這不可能!”陸和馬上說:“我的意思是,陰陽兩界的通道不是完全沒有關上,而是因為某種原因留下了縫隙,導致人間的陰陽失衡滋生了許多不該存在的東西。我們目前的初步任務就是查清這些靈異事件背后的根本來源,在引起更嚴重的社會危害之前防患于未然,將它們扼殺在搖籃里。各位有沒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br>宗鳴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陸主任所說我們各地的門派家族都有所了解,也協(xié)助政/府處理了不少事件。但是全國這個范圍指定得太大了,恕我直言,”他掃了一眼其他人含蓄地說,“我們人手嚴重不足。”他提出的問題陸和已經(jīng)預料到了:“我之前而已說了,我們負責的是重大事件不是每一件非正常事件都會交給我們去辦。而且在座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和國家都相信你們?!?/br>這話說得陸和自己都心虛了,更別說已經(jīng)露出微妙笑容的葉汲他們。好在他們也沒有為難他,冬無衣敷衍地點點頭:“說到現(xiàn)在我們其實還是毫無頭緒可言,也不是沒有頭緒,這事吧說難挺難說簡單也簡單,和陰司溝通下就好了嘛。雍縣失蹤那么多條魂魄,按理說更著急上火的是地下的衙門?!?/br>陸和懵逼了,但其余人竟然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宗鳴接過話:“那么問題來了,誰來請神。”瞬間場面就沉默了,包括沈元在內都乖覺地閉上嘴,陸和不得不打破詭異的安靜:“宗家……鳴,你們各家常年供奉神位,應該很熟悉請神。”宗鳴無奈地攤攤手:“陸主任有所不知,現(xiàn)在道門各家供奉的都是太清境的神明,如我宗氏百年都只供一位玉樞院君。據(jù)我了解,應該沒有哪家是供奉陰司諸神的香火的?!?/br>這是眾所周知的實情,現(xiàn)在哪怕普通人家進觀進廟求的是神明庇佑文運財運,沒有誰專門虔心地去給管死人的上香火,頂多清明冬至給家中故去的人燒點紙錢了以作慰。步蕨震驚地說不出話,這么多年后陰司竟已落魄到了這個地步,連個正兒八經(jīng)的香火臺都沒有。冬無衣鮮紅的指甲閑閑扣著煙桿,淡淡的煙霧裊裊升起遮住她冷漠的臉龐,和眼梢流露的一點譏誚笑意。岐布和沈元幫不上忙,自覺地閉著嘴。要是有人留心會發(fā)現(xiàn)莊家兩兄弟的神色皆透著絲古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唯有葉汲輕輕松松地拿著冊子扇風:“陸副主任,我認為在沒人能與陰司取得良好溝通的前提下,我們的討論極有可能都是放屁的空話。說不準就是人陰司老大一開心給底下的十萬亡魂放了個年假上來玩玩兒呢?您別急著否定,這是個大概率事件,畢竟過了這么多年我們都快忘記這皇天后土下面還有一干默默服務的陰間公務員了,也沒人摸得清那票‘神’喜好。人家就想有權,任性一把,您能怎么辦?所以說……”“所以說?”陸和有點暈。葉汲爽快地將手冊往桌上一摔:“今兒就散會吧!”“……”┉┉∞∞┉┉┉┉∞∞┉┉┉本來就是個互相介紹順便給新員工敲敲邊鼓的見面會,陸和也沒想著這群初來報道、脾氣古怪的大佬當場拍板就給國家把問題解決了,看看時間也就順水推舟地將他們放出了會議室,讓他們先認認場子。三樓是員工宿舍,一室一廳一衛(wèi)的格局,“外來務工人口”的步蕨率先表示滿意,跟過來湊熱鬧的葉汲搭著他的肩抓著眉頭指手畫腳:“負責設計裝修的是個單身狗吧,巴掌大的地方一米五的床,隔音效果看著也不行,有家眷來怎么辦事?”正在和莊家二兄弟親切交流的陸副主任橫空被甩了口鍋,茫然地扭過頭:“地方小嗎?”葉汲立即熱情洋溢地準備教育教育這位單身三十年的陸主任,卻冷不丁地被步蕨反問:“葉哥住在這?”他呆了呆:“不……”“有家眷?”“沒……”步蕨淡定地從魔爪下走開,輕飄飄地和陸副主任說:“那就別管他?!?/br>葉汲:“……”飯點到了,陸副主任說已經(jīng)定好飯店給大家接風洗塵,新鮮出爐的第四辦公室全體員工給予了他熱烈回應,丟下剛開張第一天的食堂作鳥獸散去各自找車。冬無衣婀娜地倚著紅磚墻,青色的綢緞如流水般徐徐滑過道冷然的艷色,她慵懶地抽了口煙,瞟向樓梯上方的葉汲:“三大爺,您的口味什么時候這么清淡了?”逆光站著的男人沒有吱聲。冬無衣低頭搗了搗煙絲:“我說錯了,您的口味從沒變過,所以碰見個眉目有些相似的就按捺不住春心昂然了?”葉汲懶懶散散地走了下來,看也沒看她只在擦肩而過時蹦出一句:“關你屁事?!庇中α诵?,“別說,他喊那聲葉哥挺撩。”冬無衣的口吻忽然有幾分滄桑:“三大爺,那事過去那么多年,世道已經(jīng)天翻地覆了,再不是我們的天下,到放下的時候了。您比誰都清楚,執(zhí)念有多么的可怕?!?/br>葉汲懶得揍她,只在背后豎了個中指。樓道里的聲控燈滅了,一點煙火紅紅暗暗,冬無衣吐盡最后一口煙,拉起披肩拎著小包搖搖曳曳地噠噠下了樓:“我說你們這群臭男人,都不等等人家的啦~”┉┉∞∞┉┉┉┉∞∞┉┉┉酒過三巡,飯桌上氣氛熱烈完全沒有剛開始的生疏拘謹,步蕨和莊勤、莊勉本在列車上就相遇過,幾個小年輕紛紛搭著肩膀稱兄道弟,。連岐布都抱著個紅酒杯和陸和吹噓自己曾經(jīng)多么剛猛威武,大殺四方。葉汲點了根煙,夾著沒抽,他和宗鳴兩人平分了一瓶白的,仰臉靠在椅子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著有些醉了。一杯溫水輕輕放在了他面前,葉汲敏銳地睜開眼盯著那只還來得及收回的手,可能是酒氣上頭了眼眶微微泛著紅,彈彈煙灰:“步知觀是哪里人?”“江南N市的。”“N市是個好地方啊,被調到西南前我就在那邊的軍區(qū)待過,不過部隊管得嚴應該沒機會和步知觀打照面?!?/br>步蕨只笑了笑,那時候有機會和他照面的也不是他。葉汲握著水溫猶存的玻璃杯:“南方計劃生育管得嚴,步知觀是獨生子女吧。家里放你出來,肯定不放心?!?/br>這種氣氛下人的神經(jīng)很容易落入懈怠中,就是那么一瞬間的恍惚步蕨脫口而出:“不算是吧?!?/br>燈光落入葉汲微醺的眼,如星辰閃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