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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陽沒和任何人說明,便一頭扎進了鎮(zhèn)靈塔閉關(guān)。這一閉關(guān),就是四年有余,沒有任何人知曉他在里邊是什么情況。陸無疏垂了眼眸,看著身側(cè)才到他腰際的施若瀾,眼神中帶著些許苦澀?!盀閹熞膊恢獣浴!笔┤魹懩敲聪肽钍╆枺憻o疏又何嘗不想。施陽說過以后不會離開陸無疏,放下豪言的是他,食言的也是他。一聲不響的跑進鎮(zhèn)靈塔,當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時候,還是施若瀾告訴急得慌了心神,滿師門地找施陽的陸無疏,說施陽進了鎮(zhèn)靈塔,她碰巧看到了。陸無疏原以為,施陽接受不了那等事實,才選擇跑去鎮(zhèn)靈塔想清靜幾日。但是誰又會想到,施陽這一閉關(guān),就閉關(guān)了四年半載。他本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如今肯在鎮(zhèn)靈塔中閉關(guān)四年有余,那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自打家中親人都離世,只留下施若瀾與施辰開始,施陽心中的苦痛就未停止過;戚越的死,也讓施陽的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經(jīng)歷陸無疏兒時的事情之后,施陽在畫境中已臨近崩潰的邊緣;而一切的一切,皆由尹夜尋而起,可誰曾想到,尹夜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蒼月邀。蒼月邀在施陽心目中,就如同他的jiejie一樣,蒼月邀出事,也并非他所愿。短短的半年時間里,施陽承受了太多。蒼月邀拔劍自尋短見,這是壓垮毛驢的最后一根稻草。施陽雖食言,但是陸無疏能理解。施若瀾道:“師父,若瀾不明白,為何你每月初一晚都會站在鎮(zhèn)靈塔前。辰弟起得早,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初二清早你都站在這兒。難不成師父會在鎮(zhèn)靈塔前站上一晚上嗎?是在等舅舅出關(guān)嗎?”陸無疏抬手輕輕搭了施若瀾的頭,緩緩開口道:“并不是,只是為師答應了你舅舅一件事?!彼饝╆枺吭鲁跻煌矶紩阒?,陪他熬過朔月之痛。只是施陽在閉關(guān),陸無疏不能與他相見,便只能每月月初都站在鎮(zhèn)靈塔前,在距離施陽最近的地方,陪著他渡過這一晚。施若瀾感受到了陸無疏言語中那抹若有若無的傷情,便沒有再問下去?!澳侨魹懩芊翊谶@兒與師父一起陪著舅舅?”陸無疏直截了當?shù)溃骸安豢??!?/br>施若瀾鼓了嘴,而后立馬往萬書閣跑去,邊跑邊道:“我去將辰弟叫出來,那個書呆子?!?/br>第二日晨曦初現(xiàn),晨起鐘聲在卯時準時響起。陸無疏再次抬了頭看著眼前這座高聳的塔,第一次覺得它是如此高不可及?!澳愫螘r才肯出來?!彼钗豢跉猓劻诉@帶著些許梔子芬芳的晨間氣息,而后選擇離開。辰時之后,從弓場練箭歸來的弟子紛紛路過鎮(zhèn)靈塔。施陽輕輕推開大門,便被東方天正艷的陽光迷了雙眼。他抬手稍稍擋了些許光亮,待到最后雙眼得以適應,他才睜眼看了這天朗氣清。四年半過去,虛天沒有任何變化。“懷瑾……”朱止嵐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鎮(zhèn)靈塔前發(fā)愣的施陽,喚了一聲。朱止嵐身遭,是三個生澀的面孔,二男一女,是楚南風在這四年多里新收的弟子。施陽聞了叫聲,這就逆光看去。四年多未見朱止嵐,朱止嵐并沒有任何變化。他上前一把撲了朱止嵐,調(diào)侃道:“止嵐師兄你可想死我了!”朱止嵐前一刻還是笑臉相迎,下一刻他就將施陽甩在地上,并厲聲罵道:“死小子!還有臉說想我。跑去閉關(guān)那么久!知不知道師弟師妹們有多想你!”言畢他又一把將施陽從地上拖起,“走,找?guī)煾溉?,看她不把你罵得狗血淋頭,等她罵完我再收拾你!”三位瑤光臺小弟子見到自家大師兄這般舉動,卻并未覺得好奇。只不過施陽這個九師兄他們是第一次見,不免覺得生疏。四年多未見施陽,朱止嵐前一刻還在罵罵咧咧,下一刻便開始訴說門中的近況:“你出來得正是時候,月邀師妹過幾日便要被授予韶光臺掌門玉環(huán),你要是再晚些出來,可是錯過大日子了。”施陽攬著朱止嵐的肩,邊走邊道:“胤元師伯難得做了個明智的選擇。”朱止嵐又道:“趁著這些日子我還在門內(nèi),不如這就下山溜達溜達?我知道你喜歡吃糖畫,前些天在境內(nèi)剛找到一家新開的店,專門賣糖品糕點,門口還特地支了個糖畫攤子,老板就坐在那兒畫糖畫?!?/br>施陽道:“那就去咯,能留住你這個回頭客,老板本事不錯嘛?!?/br>朱止嵐道:“不是看你比較喜歡嗎,我好奇就去看了看,但是光看不買也不好,就買了一幅。結(jié)果老板大方,又送了個鳳凰糖畫給我,我說我不要,他硬塞給我,說可以帶給門中的小師弟吃。盛情難卻,碰巧你喜歡,就介紹給你了?!?/br>施陽笑道:“還有這等事?那有機會要去看看。老板會畫貓不?我送個貓崽子給無疏師兄。”朱止嵐聞言便啐道:“你小子,有了情郎連大師兄都忘了,沒良心的?!?/br>施陽道:“不敢忘不敢忘,我還指望著有朝一日能給你端茶遞水把你伺候得好好的?!笔╆栒f完這句話,就飛速往瑤光臺跑。朱止嵐愣了片刻,一時間沒悟透施陽說的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便奮起直追,邊跑邊罵:“你居然敢咒我,跑那么快!”兩人小打小鬧了一路,終于來到了瑤光殿。瑤光殿中,楚南風正在與其他瑤光臺弟子說陸玄清又是如何私自掌罰了她的新弟子,她對此事過于氣惱,以至于朱止嵐拖著施陽到了瑤光殿外邊都未發(fā)現(xiàn)幾人的到來。“師父!你看哪個臭小子出關(guān)了。”朱止嵐大聲道。楚南風聞言,便止了話題,往瑤光殿外看去。施陽尷尬一笑:“師父,不肖弟子施懷瑾,今日出關(guān)了。”楚南風見了施陽,面上的神情七分喜,三分惱。她指著施陽看了好久,而后對著邊上的方柏言道:“柏言,把蘆花鼎拿來,注滿水,讓你九師弟頂著!”施陽方才還是笑臉盈盈,如今聽了這話,立馬凝了嘴角。“師父……我耳朵應該沒壞罷?”楚南風一本正經(jīng)道:“沒壞!給我去瑤光殿外倒立,趕緊的?!?/br>施陽“哦”了一聲,乖乖走到瑤光殿外,以手支地,雙腳一抬,十分狼狽地立在了中瑤光臺弟子身前。殿內(nèi)還有三名新弟子,在這一刻,施陽覺得自己委實丟了面子。朱止嵐險些笑出聲。他見施陽照做,立馬將他扶了起來,“師父逗你玩呢,你閉關(guān)閉了四年多腦子不好使了?師父會舍得罰你?”施陽站起身,看著已經(jīng)閃出隱隱淚光的楚南風,“師父,真是對不住,一聲不吭地跑進鎮(zhèn)靈塔那么久?!?/br>楚南風道:“你何時讓人省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