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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聽見一聲咕嚕聲。從他肚子里發(fā)出的,餓的。我忍不住一時笑場,坐起了身子。裴蕭棟掩住眼眸,怪不好意思的。“起來,我們吃飯……”我抱起他,拉著他的手去了桌前。相處時間久了,他在我眼里也沒了長輩的樣子,尤其是任性的時候,感覺和我年紀(jì)差不多。當(dāng)然要是加上上輩子,的確差不多。一桌子菜都是我準(zhǔn)備的,很豐盛,兼顧到他和我的口味,葷素搭配。“裴叔,美國的生意怎么樣?是不是很順利?”我給他倒上酒,隨口問道。裴蕭棟微微一怔,隨后扯了下嘴角,“還行吧,那些人都不是好糊弄的……”聽起來是明顯的敷衍,大概是他覺得和我說不到一塊吧。我微微一笑,順著他的意轉(zhuǎn)移了話題。“裴叔,忘記告訴你,我弟回來了……”我話題找到了自力身上。他抬起頭,一瞬間神色有些茫然。“你弟?啊……就是上次到這里來鬧的那個?”他抿了口小酒,看向我。我點點頭:“嗯,你還記得啊……哈哈,說起來那個也挺不好意思的,明明就是你情我愿,非要弄得好像你強我似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嘴角不禁稍稍上揚,“若緋,我和你……也算是一筆糊涂賬了……”說完,他一聲嘆息。我給他倒上酒,拋了個媚眼:“也是,早幾年我根本都沒想過……我還記得當(dāng)初和辛柏在一起的時候,您老反對著呢……”此話一出,我頓時看見病癆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是說錯話了……我身下握緊拳頭,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就我對裴蕭棟兩輩子的了解,他的面部表情不多,而能讓他起情緒的……屈指可數(shù)。我原以為和辛柏事情過了以后,可以毫無芥蒂的提起,沒想還是犯了他的忌諱。可是,那事老子是受害者,怎么現(xiàn)在變得好像是老子的錯?錯覺,絕對是錯覺。屋內(nèi)一陣靜默,誰也沒有先開口,到了最后憋不住的是我,老子是直性子,這要是再不說話今晚的氣氛全廢了。“裴叔,你這次去美國真是為了生意上的事?”不想提,但是不問心中的一根刺就拔不掉。老子的心是rou做的,麻痹不了。裴蕭棟笑了,眼中卻是帶著一絲苦澀。“若緋,我不想瞞你,柏柏病了,情況很不好……我在那照顧了他一個月,原本想好是帶他回來的……不過他不愿……”“嚴(yán)重嗎?”我看著他,一下子沒了胃口。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問了……煩。裴蕭棟垂下眼簾,低聲道:“心病,時間一長精神上就受不了了,柏柏的問題在于失眠……你不知道晚上睡不著的痛苦,柏柏……他睡不著,就算吃藥也一樣……”我站起身子,聽不下去了。“若緋,你去哪?”裴蕭棟拉住我,惶恐問道。“我給他打電話,他媽的什么玩意,老子被他強了都沒什么,他一個強jian人的好像……好像……”我拿起電話,轉(zhuǎn)眼就按下了。不料,電話不通。裴蕭棟捂著眼,指縫中眼眸藏著千言萬語似的望著我。“你有他電話對不對?給我,現(xiàn)在美國八點不到,反正他睡不著,我正好和他好好說說……”我沖病癆要電話,口氣還挺沖。久別重逢,人家都是小別勝新婚,到了我這,全花時間安慰前男友去了。沒法子,誰讓病癆是辛柏他爹。裴蕭棟沉思幾秒后,見我態(tài)度堅決,不由放軟了口氣,“若緋,別激動,柏柏現(xiàn)在受不了刺激,要是用你現(xiàn)在這口氣……我怕不行……”“行,你要是怕我態(tài)度差,你就在我旁邊待著,要是我聲音一拔高,你就扭我耳朵!”我皺著眉頭,干脆摸上了他的長衫。“好,好,我給你……”裴蕭棟推開,無可奈何的拿出了手機。幾秒過后,手機接通了。“喂?是爸嗎?”電話那頭,辛柏嘴里像是含著一個橄欖,語氣含糊。我沖他叫道:“你爸個頭,我是唐若緋!”電話里面頓時沒了聲音。“你他媽的要是敢掛老子電話,當(dāng)心老子剪了你的雞雞!”我見他不做聲,急了。下一秒,耳朵被扭了。第72章電話風(fēng)波(下)估計是聽見我在電話里一聲慘叫,辛柏在那頭也不裝矜持了,連忙叫了兩聲喂喂表示關(guān)心。“喂什么喂?”我捂著紅通通的耳朵瞪了眼裴蕭棟,沒想眼神剛瞟過去,就見著他一臉的擔(dān)心,當(dāng)然老子就算自我感覺再好,也不會覺得那是沖我來的。“我聽你爸說了……怎么,你抑郁了?”我拿著電話翹著雙腿,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拿印?/br>電話那頭是長時間的靜默,半響后,才聽見他低聲道:“沒,沒有的事,我在這挺好……”小樣,還想隱瞞……我心里念道。“你爸在我旁邊,他什么都說了……辛柏,你要是為了上次那事心煩,我其實覺得挺多余的,我又不是娘們,那事不會惦記一輩子……唉,怎么說,你就別放在心上給自己找罪受了……”這話說完,我覺得自個都快成圣人了,這世上有我這么通情達(dá)理的人嗎?沒有。簡直就是本末倒置。“若緋……嗯,我知道了……”他嘆息一聲,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對,碰上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他腦子要是慢一拍,的確會跟不上老子的節(jié)奏。“我爸……那你好好照顧著……”辛柏停頓片刻后繼續(xù)道。我“嗯”了一聲,轉(zhuǎn)念一想感覺不對,怎么好像有種臨終托孤的味道?“喂喂,他是你爸又不是我爸,照顧什么的還是你自己來吧……和我可沒關(guān)系,”說完,我沖病癆擠擠眼,給他打了個暗號,“對了,你爸有話要和你說,你等一會……”看著和辛柏也聊不出什么新的東西,我不由把手里的燙手山芋交還給了裴蕭棟。裴蕭棟拿著電話去了屋里,我瞥了他一眼,沒跟進去。好奇心是有,不過不大,辛柏的人生是他自己的,要怎么糟蹋也是他自個的事,就像我上輩子一樣,想跳樓的時候沒怪過別人,只恨自己不爭氣。裴蕭棟走出來的時候電話已經(jīng)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