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聊過這些，硬著頭皮強行安慰著。

“我很喜歡他的……可是他今天太不一樣了……”小鹿不由自主地又開始流淚。

孟洋還沒琢磨過來小鹿具體遇到了怎樣少兒不宜的畫面，就覺得自己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一枚，大抵男孩到了這個年齡，該有這樣的兩｜性沖動才是正常的事兒吧，而自己沒多長時間前，卻想著項檸的樣子擼了一把！

孟洋正想著再說點什么安慰一下，電梯門開了。

小鹿爸爸一臉焦急地拍打著電梯下行鍵，看到梨花帶雨的小鹿跟著孟洋一起回來，二話不說，沖上去就推了孟洋一把。

他把女兒拉到身后，指著孟洋：“你個小王八崽子！大半夜帶小鹿去哪兒了！”

電梯合上，孟洋被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怔在原地，連忙又按了一下開門鍵，才手忙腳亂地從電梯出來，和小鹿爸爸面對面。

小鹿mama也從家里出來，看小鹿的穿著，明顯大了兩個號不是自己的，連忙跟著小鹿爸爸一起責問孟洋：“孟老師，虧我們一直信賴你的呀？”

孟洋不知道要怎么解釋，這涉及到小鹿的隱私，可就杵著什么都不說，又覺得很是委屈。

正僵著，旁邊的電梯門又開了，項檸兩手揣著褲兜從里面走出來，先瞧見了小鹿一家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孟洋：“喲，你這學雷鋒做好事還沒完沒了了？把人送回來不就得了嗎？還準備替小混蛋挨一頓揍呢？”

一群人都盯著項檸看，項檸轉(zhuǎn)身摟著孟洋的肩膀往電梯口拉，看看小鹿欲言又止。

小鹿爸爸跨上一步準備拉住孟洋，被小鹿抓住了衣袖。

……

夜已深，圣誕節(jié)在這個城市的氛圍比在老家c城濃烈許多。項檸和孟洋并排走著，看著街頭矗立著霓虹纏繞的巨型圣誕樹，兩人心照不宣地停下觀望。

“項檸？”孟洋仰著頭看樹頂上那一個巨大的五角星。

“嗯？”項檸側(cè)側(cè)腦袋，眼眸里映出孟洋俊朗的側(cè)臉弧度，動了動喉嚨等著對方說話。

“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我記得在碩哥老家，你說過你很癡情，就喜歡一個人來著?！泵涎笳f完，把目光收回來，扭頭看項檸。

“呵……”項檸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瞥向別處，“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嗯，”孟洋點頭，傻笑，“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戀愛了……”

“所以你就sao得慌？”項檸后退一步，轉(zhuǎn)身靠在圍著巨型圣誕樹的欄桿上。

“什么意思??？”孟洋也轉(zhuǎn)過身，靠在欄桿上，和項檸一起看著午夜依然喧鬧的街頭，“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嗯？”項檸扭頭微微把臉側(cè)向孟洋的方向，漏出一丁點兒舌尖舔了舔嘴角，“小鹿？”

孟洋腦子里迅速飄過今天亂七八糟的一堆事兒，最后微微閉眼抓了抓腦袋，清咳一下：“我好像喜歡那個叫‘小羽毛’的家伙?！?/br>
項檸做夢也沒有想到，孟洋會說出這樣的話。之前，他是有過孟洋是gay的錯覺。后來又覺得他鋼板直，并且是完全接受不了gay的那種?，F(xiàn)在，孟洋當著面說自己喜歡小羽毛？

媽的！小羽毛就是老子??！老子也喜歡你啊！

可是……

項檸嘆了口氣，突然明白了什么似地往旁邊挪了挪：“你該找個女朋友了！”

聽了這句，孟洋睜眼，咬住下唇，半晌調(diào)整出一個尷尬的笑——媽的！人生第一次表白和第一次被表白一樣失?。?/br>
孟洋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白天還一副不可理喻地神情聽項檸討論同性戀話題，晚上就跟個傻逼似地和男人表白了！還被拐彎抹角地拒絕了！

＊

第二天一早，小鹿爸爸打電話給孟洋，先是表達了一下歉意，說誤會是他帶小鹿出去了。又委婉地表達了一下，覺得兩人年紀差距太小，又是異性，還是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不再繼續(xù)請他給小鹿補課了。

孟洋隔著電話點了點頭，剛好，也快期末考了，自己最近心思很亂，很多功課都沒復(fù)習，時間有點兒不夠用。

小鹿爸爸掛了電話后，很麻利地把這個月的補課費微信轉(zhuǎn)賬過來，又加了一個兩百塊的紅包。

孟洋看著這個紅包哭笑不得，猶豫著要不要點，被身后人撞了一下，順勢就點了。

孟洋回頭看，撞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鑫。

“對不起啊，腳底打滑，沒留神……”陸鑫連忙道歉。

孟洋笑著搖搖頭，其實兩人雖然不在一個宿舍，但一個專業(yè)的免不了一起上課的時候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孟洋一直有意緩和一下兩人的關(guān)系。

今天陸鑫明顯是打球來遲了，前面已經(jīng)沒什么位置了，放眼望去，只有孟洋旁邊空著一個。

孟洋把書本往旁邊挪了一下：“坐吧?！?/br>
上課音樂已經(jīng)停了，老師從前面進來，陸鑫也只好順勢坐在孟洋旁邊。

想起以前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現(xiàn)在突然被迫坐在一起，都有點兒尷尬。

“你最近好嗎？”孟洋側(cè)了側(cè)頭悄聲問陸鑫。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作死給小羽毛表了一次白的原因，再看陸鑫居然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好像很快就把自己和旁邊這位劃成了同病相憐。

“嗯，”陸鑫輕聲應(yīng)著，“你呢？”

“還行，”孟洋看著前面的女老師抬手別了一下耳邊的發(fā)絲突然想到了在理發(fā)店遇到的阿k，便沒話找話地問陸鑫，“那個‘巴洛克’理發(fā)店你還記得嗎？”

陸鑫側(cè)眼看孟洋隨手在本子上涂了一個之前去過的那家店的門頭，還挺像那么回事，畫得有模有樣地，點了點頭，“怎么了？”

“那個……給我剪頭的阿k……”孟洋說著，又速速地在本子上涂了個阿k的樣子，神態(tài)拿捏的很到位，“你記得嗎？”

“嗯，”陸鑫繼續(xù)點頭，然后微笑著說，“你畫畫還挺不錯的！”

“……”

“后面那兩位！”前面的女老師捏斷手里的粉筆，有點兒氣急敗壞，“你兩有話請外面去說，不要影響其他同學！”

大教室，一百來號人，竊竊私語地不止孟洋和陸鑫兩人，看來這老師是要殺一儆百了。孟洋連忙起身說了句：“對不起！”

重新坐下，兩人一直憋著沒說話。但是孟洋繼續(xù)在本子上畫著，旁邊還有對話，跟漫畫似的，差不多就是孟洋和阿k那天聊天的情景再現(xiàn)。

陸鑫盯著孟洋的作業(yè)本看他畫完，再把本子拿到手里來回看了好幾遍，耳朵根紅著問孟洋：“他啥意思？”

“喜歡你唄?！泵涎篁橹址旁诖角巴敌χf。

“切！”陸鑫把本子丟還給孟洋，嘴巴卻一直是微微上揚的。

男孩就是這樣，沒有天大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