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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將吹風機遞給他:“自己吹?!?/p>
陸南渡眼角耷拉:“我想你幫我?!?/p>
江汐:“都是這個吹風機,沒什么區(qū)別。”
陸南渡:“區(qū)別可大了。”
但見江汐沒收回去的意思,他還是乖乖接了過來,只不過放回了桌上。
男生平時都挺糙的,洗完澡壓根不會去管這些,陸南渡平時也這樣,江汐不幫他吹頭發(fā)他也就沒必要吹了。
江汐看著他:“你平時不吹頭發(fā)?”
“吹啥啊,”陸南渡手扒拉幾下頭發(fā),“過幾分鐘就干了?!?/p>
現(xiàn)在天氣并不暖,江汐有點無語。
“過來?!?/p>
陸南渡一下子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p>
江汐選擇自動屏蔽他的話,拿回桌上吹風機:“轉(zhuǎn)過去?!?/p>
陸南渡很聽話,轉(zhuǎn)過去背對她,靠在沙發(fā)沿上。
江汐打開開關(guān)幫他吹頭發(fā),陸南渡頭發(fā)很軟,江汐五指時不時輕抓幾下他頭發(fā)。
陸南渡舒服地閉了閉眼。
吹頭發(fā)的時候陸南渡倒是很乖,沒搗蛋也沒貧嘴,男生頭發(fā)短,沒一會兒便吹干了。
時間已經(jīng)不早,江汐說:“回樓上吧?!?/p>
陸南渡嗯了聲。
換作平常陸南渡肯定會絞盡腦汁跟她待一起,但今晚陸南渡沒有。
回到樓上,江汐往下午走廊盡頭那間房走。
陸南渡將她送到了房門前,他沒進去的意思:“那我回去了。”
江汐還沒進去,抬眼看他,似乎在揣測他在想什么。
幾秒后她開口:“今晚你住這兒吧?!?/p>
陸南渡沒同意,想開口的時候江汐打斷了他的話:“陸南渡?!?/p>
她看著他:“我不怕你傷害我?!?/p>
陸南渡一愣。
江汐說:“你是不是一直怕這些?”
陸南渡張張嘴,什么都沒說出來。
江汐:“沒關(guān)系的,慢慢來,難不成你能躲我一輩子?”
陸南渡終于出了點聲兒:“jiejie。”
江汐已經(jīng)沒再看他,推門進屋:“進來吧?!?/p>
她打開了燈,陸南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進去了。
似乎這是一座囚籠,兩人沒像在樓下時那么多話,江汐睡的床,陸南渡睡的沙發(fā)。
他們似乎都知道今晚會發(fā)生什么。
卻又不知道今晚會發(fā)生什么,迷茫,不安。
可誰都沒說,也沒提。
江汐本來睡眠便不是很好,躺在床上兩個小時后也沒睡去,黑暗里一切動靜一清二楚,連對方呼吸聲都聽得見。
她知道陸南渡也沒睡覺。
今天畢竟身體有些疲憊,江汐終是睡了過去。
但帶著心事,夢里不會睡多安穩(wěn),江汐半夜驚醒。
她意識霎時回籠,而在聽到沙發(fā)那邊傳來的聲音的時候,她的脊背瞬間發(fā)涼。
她聽見陸南渡沉重的喘息聲,他似乎在咬牙忍受著。
江汐沒動,甚至沒有睜開眼,眼睛如常闔著。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喘息聲漸漸平息。
江汐知道陸南渡走了過來,他停在她床邊。
她沒睜眼。
陸南渡牽住了她手:“jiejie?!?/p>
江汐眼睫一顫,陸南渡原來知道她沒睡。
他開口,嗓音略微嘶啞:“我沒認錯你?!?/p>
江汐鼻子忽然一酸,終于睜開了眼。
窗外微光,江汐看見他黑色的眼睛,掙扎著清醒的,乖巧的。
她的心軟得一塌糊涂,終于抬手,輕摸了摸他的臉。
她看著他,問他:“他們在叫嗎?”
陸南渡掙扎了一會兒,終于點頭。
“他們……”
江汐停頓了一下,還是問出口:“有說什么話嗎?”
陸南渡朝她靠近,卻沒再看她,搖頭:“沒有?!?/p>
江汐沒給他猶豫的機會,又問:“在哪兒?”
她問:“他們在哪兒?”
陸南渡沒看她,眉心皺起,表情有些痛苦。
江汐去捧他臉,讓他對視上自己視線:“你告訴jiejie?!?/p>
“人都在窗外對不對?”
第55章
她知道人在窗戶那邊。
陸南渡坐在床邊, 看著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的江汐。
短暫氣氛凝滯過后, 他說:“只有一個?!?/p>
陸南渡說過尖叫的是他們, 不單單只有一個人,可現(xiàn)在他說只有一個人。
沒等她問什么,他又開口。
“樓下很多人尖叫,”他停頓了一下, 嗓音平靜,卻仿佛字字從血rou中剝離,“在窗邊的只有一個。”
他話落,江汐脊背發(fā)涼。
但即使如此,她面上也毫無波動,回頭看了眼。
這種時候陸南渡觀察她神情觀察得格外細致。
見江汐表情有一瞬凝滯,他苦笑了一下:“你看不到, 對不對?”
江汐有點意外,回過頭看他。
陸南渡發(fā)病的時候原來知道別人看不見。
他看著她, 嗓音嘶?。骸澳闶遣皇歉麄円粯樱颊J為我是瘋子?”
他在不安, 在恐懼。
只要江汐一句話,他會墮入地獄,與鬼魂為淪。
陸南渡坐在地板上,江汐視線垂下看著他, 伸手,五指穿過他后腦勺短發(fā)。
她抓了抓他后腦勺短發(fā),和他對視幾秒后, 圈著他肩膀?qū)⑺麛堖M了懷里。
“沒有?!?/p>
她頓了幾秒,說:“我是看不到,但我知道他們在外面?!?/p>
陸南渡埋在她胸腹間,張了張唇,鼻子一酸。
江汐感知到他情緒,又抓抓他腦袋:“我知道有?!?/p>
這么多年來,陸南渡從沒聽人說過這句話,沒有任何一個人說過。
很多人,不管是誰。他們都只會說,他是瘋子,胡言亂語,腦子不清醒。
可他真的看到了啊。
陸南渡怔住許久,過了會兒他終于抬手抱住了江汐,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他唇微顫,嗓音壓抑著:“jiejie?!?/p>
他埋在她胸腹間,幾秒后又開口。
“江汐。”
江汐一愣,陸南渡很少這樣叫她,她感覺到他肩膀微顫。
“嗯,”她說,“這兒呢?!?/p>
陸南渡抱她抱得越發(fā)緊了。
腰后隔著一層薄襯衫衣料,似乎有什么溫熱粘稠的東西黏上她肌膚。
江汐瞬間了然陸南渡方才在沙發(fā)那邊做什么。
要認出她,要保持清醒不傷害她,便只能攻擊自己,使自己恢復(fù)清醒。
殘暴而獸性。
江汐沒有很驚詫,但也沒說什么,只是靜靜抱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她回頭看了眼窗戶。
她知道那里不會有人,事實也如此,那里根本不可能會有人。
她久久看著窗戶,其實從下午猜出陸南渡的恐懼來源是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