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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我無法控制自己不掉眼淚,而且我也無法克制住那些嫉妒、怨恨之類的負面情緒。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一邊為自己難過,一邊又討厭自己會產生那么丑陋的想法。但是無論我哭得有多傷心,一個聲音還是穿過了所有禁制,從心底最陰暗的角落里翻涌了上來——如果言葉崇在一開始就死掉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惠子小姐全部的關心了?阿黑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蹭進了我的懷里,低低地叫著,像是在安慰我一般。我有些感動了揉了它一把,可這就像是激活它的某個關竅一般,它的尾巴突然直立了起來,然后從左邊甩到右邊,又由右邊甩到左邊,而且速度愈發(fā)地快了起來。我淚眼朦朧地看著它的尾巴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快速擺動著,漸漸地,我似乎看到了殘影……不然哪只貓會有兩條尾巴啊……大概是太久沒哭了,一時間哭起來,大腦都有點缺氧了,看東西都模糊了起來。這么自我安慰著,我漸漸昏睡了過去。——黑貓見少年徹底沒了意識,才停下了尾巴上的動作,然后在少年身上抓撓了一會,揪出了一小團黑氣。“這個時空的人類真是超級容易產生執(zhí)念喵~”黑貓將黑氣壓了在rou墊下面,看著它掙扎地想要逃走卻不得其法。“你是一定要被我吃掉的喵~因為我答應過主人要好好照顧言葉崇的喵~所以他是絕對不可以有執(zhí)念哦喵~因為有執(zhí)念的人類最后都會爛掉的喵~就像我的主人一樣喵~”說罷它低下了腦袋,像舔冰淇淋一樣,把這團黑氣一點一點地舔掉了。“好了,這個解決完之后,就該處理言葉君的心結惹喵~”黑貓?zhí)蛄颂蜃约旱淖ψ?,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做足準備工作后,它才慢慢爬到了少年的臉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br>“做個好夢哦喵~”這么說著,它順便用rou墊踩了踩對方的臉。——我剛才不是在房間里嗎?我有些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屋子里的走廊上,走廊的兩側掛滿了黑白老照片,照片里無一例外都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長得特別可愛的小男孩。我看著照片覺得莫名有些熟悉,許久后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些照片中的男孩,似乎是就是我,或者說,是“言葉崇”。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被嚇到了,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啪嗒——!”走廊左邊一側突然傳來了拉開紙門的聲音,隨后一個我無比熟悉的面容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惠子小姐?!”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她看上去已經瘦得有些脫了形,以往總是被牢牢固定好的發(fā)髻也成了披散著的銀絲。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手里舉著一根白色的,快要燃盡的蠟燭。她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也像是沒有看見我一般,筆直地從我身邊經過了。我想拉住她,卻發(fā)現我的手從她的身體里穿過了。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是……透明的?!我下意識地低下頭,才發(fā)現不僅是我的手,我的整個身體現在都是透明的狀態(tài)。剛才在房間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拼命地回想,卻發(fā)現記憶的最后是我在給阿黑順毛,然后就斷片了。難道我現在是在做夢?我不抱希望地狠掐了自己一下,結果發(fā)現……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我真的是在做夢?那邊惠子小姐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眼看她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不敢再耽誤,趕緊跟了上去。在跟隨她的過程中,我突然意識到,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其他地方,正是言葉宅!雖然很多地方都做了改動,,但是大體的布局依然是言葉式的一貫風格。惠子小姐最后停在了茶室,待她將房間點亮后,她擺出來一整套的茶具,開始行云流水地泡制起來。我注意到惠子小姐用的那副茶具,正是她最喜歡的那副。但并不是用什么特別高檔的材料制作出來的,只是因為造型特別的古樸大氣,又兼之她已經收藏它們有一百年了,所以惠子小姐對它們特別偏愛,只在特別開心地時候才會使用它們。上一次我看見她用,還是為了慶祝我順利考上了高中。惠子小姐面無表情地泡好了茶,然后擺好了四個杯子,一個又一個地倒上,倒到最后一個杯子的時候,惠子小姐有了一刻的怔忡,隨后她的臉上微微有了些色彩。她似是怕這個杯子的主人喝不夠似的,又特別給其換了一個大點的杯子。然后倒?jié)M了杯身的四分之三。我走進了茶室,然后盤腿坐到了惠子小姐身邊。她正小口小口地抿著茶,神色一時柔和了許多。看著這樣的她,我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悶意。我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她,為什么看上去這么憔悴,為什么滑瓢不見了云云。可我知道即使我問了她也是聽不到的。我最后撐著腦袋,看她獨自一人喝完了整壺茶。隨后她收拾好茶具就拿著那截快要燃盡的蠟燭離開了茶室。“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的話,惠子將會是這個樣子哦?!币粋€聲音突然從我的身后傳了過來,阻止了我繼續(xù)跟隨惠子小姐的步伐。與此同時,整個房間連同惠子小姐一起,都突然像碎了的玻璃一樣,發(fā)出了清脆的“咔嚓”聲,然后一點一點地化成了粉末。待粉末散盡,我才發(fā)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四面皆白的空間里。而一個五六歲的,穿著背帶褲和白襯衫的小男孩,正站在我面前。“你好,住在我身體里的大哥哥?!?/br>——我一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在五歲時病死的言葉崇。真正的言葉崇。“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有些慌了,看著本該早登極樂的人,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實在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同時我的內心深處也產生了強烈的不安。“你現在出現是打算向我要回你身體的居住權嗎?”言葉崇聞言趕緊搖了搖頭,鼻尖輕微地皺了一下:“我已經死了,是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體里的,大哥哥你不用擔心噠?!?/br>他的解釋讓我羞紅了臉,和一個小孩子爭風吃醋,實在是太丟臉了,而且更丟臉的是,我在這方面還沒有一個小孩子看得開。見我還在糾結,言葉崇揪住了我的衣角,認真地打斷我道:“大哥哥,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這次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br>我見他仰著頭,趕緊蹲了下來:“好好好,你是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