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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全是壓抑著的哭腔,他不敢哭,那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守在小倉庫門口,只要他哭出聲那兩個人就會對他揮拳相向。秦歌彥走到小倉庫門口就停下了腳步,防盜門打開了一半,里面彌漫著封閉室內(nèi)特有的潮濕又陰暗的氣息,夾雜著惡心的血腥味,那些難聞的氣味順著氣流鉆到秦歌彥鼻子里,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陰沉的目光鎖定在那個朦朧的身影上。“讓他出來。”秦歌彥淡道。站在門口的兩個大漢立即大步流星走進(jìn)去,分別拽住明樂兩只手臂,像提雞崽一樣把他提了出來,扔在地上。被囚禁了快兩個月,明樂早已沒有當(dāng)初光鮮亮麗的模樣,這兩個月來他一直沒有洗過澡甚至是換衣服,臉上全是淤青的印記,左邊的臉頰腫得跟饅頭一樣大,他衣服上到處都是已經(jīng)凝固的血液,看起來慘不忍睹,就連小文都忍不住偏過頭不去看他。然而秦歌彥心中并沒有報復(fù)的快意,他面無表情俯視著明樂,殺意卻在胸腔里翻騰。如果不是明樂還有一點用處,他會讓這個人無聲無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天知道秦歌彥有多么痛恨明樂——當(dāng)初明樂是順?biāo)浦酃室獗辉魄搴驮剖鉄熥プ〉?,他已?jīng)被嫉妒遮住了眼睛,一心一意只想除掉云清,他有意向云清傳達(dá)信息,還天真的以為秦宇會替他解決掉云清。即使明樂沒有抬頭去看秦歌彥的臉,也能清楚感受到他定格在自己身上那道充滿戾氣的視線,明樂嚇得抖成了篩子,跪在地上抽噎著哀求:“小秦總,我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你了,我求你放了我吧,你把我關(guān)在這里也無濟(jì)于事啊……不如等我出去了幫你一起找云清……”秦歌彥抬腳踩在明樂放在地上的手背上,明樂吃痛的哀嚎了一聲,臉上全是痛苦的神色,卻隱忍著不敢掙扎。“秦海那處房產(chǎn)在哪兒?”秦歌彥的音色平靜得猶如一條直線,可在明樂耳中是死神的召喚。明樂見識過這個男人的殘忍,他才被帶來秦家的時候還是一只嘴硬的鴨子,那個時候小文費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有從他嘴里套出一個字,僵持了許久,沒想到本來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當(dāng)?shù)袼艿那馗鑿┩蝗黄鹕碜吡诉^來,二話不說抬腳踹在明樂的肚子上,秦歌彥發(fā)力太狠了,一頓踹下來,他就被踹斷了一根肋骨。“我可以帶你們?nèi)ァ!泵鳂范哙碌馈?/br>秦歌彥眉心微蹙,似是不耐:“我問你地址在哪里。”明樂自知他想趁機(jī)逃跑的小算盤被秦歌彥識破,忙不迭報出一串地址。那套房子是秦海出錢給他買的,就在城南一個普通的中檔小區(qū)里,那個小區(qū)第一期建了很多高聳入云的公寓樓,第二期則沿河建了一排三層小洋樓,每棟樓只有六戶人家,一樓的住戶還能擁有露天小花園和地下室,之所以這套房子沒有被秦歌彥查到,只因為這套房產(chǎn)的戶主是明樂的發(fā)小。明樂心里很清楚他和秦海走不了太遠(yuǎn),既然得不到這張長期飯票,那就要盡全力在秦海身上撈些好處,因此連秦海都不知道那套房子的戶主并不是明樂,這也是明樂一直藏掖著的最大原因,他害怕最后一個小金桶被秦歌彥發(fā)現(xiàn)。從秦家到那個小區(qū)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小文開車,秦歌彥沉默不語坐在后座。車內(nèi)的氣氛是一如既往的壓抑,無形之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得小文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己或許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說些什么,可是后視鏡中秦歌彥那張如幽潭一番陰氣沉沉的臉卻讓她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欲言又止了許久,小文只有把已經(jīng)到了喉嚨里的話又咽了回去。盡管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失望而歸,可這次秦歌彥依然懷著希望,然而現(xiàn)實還是給了他沉重一擊……這套房子似乎有太久沒有人住了,推門而入時就能嗅到一股寂寥的氣息,這里沒有人氣,灰塵在陽光肆意飛舞。走在秦歌彥后面的小文被灰塵嗆得直咳嗽,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風(fēng),下意識想說這里應(yīng)該很長時間都沒有住人了,不過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睜睜看著秦歌彥那么熱切尋找的樣子,小文不忍心去打破他的期盼。“看看有沒有地下室之類的地方,或者暗閣?!鼻馗鑿┓愿?。云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過去的,最后的意識中,疼痛占據(jù)了他的全部神經(jīng)。當(dāng)云清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身上還穿著他昏迷前的那套衣服,秦海把扒下來的外套裹在了他身上。四周安靜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云清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扶著床頭一剎那間險些喘不過氣,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痛楚感在這一秒齊刷刷涌了上來,他爬下床跌跌撞撞朝那扇鐵門走去。“秦海!”云清用力敲著鐵門,腹部傳來熟悉的陣痛,他那慘白的臉上溢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水,他大口大口呼著氣,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秦海!秦海你在哪兒?我真的要生了……秦海!”隨著時間的推移,云清肚子上的痛感越來越強(qiáng)烈,自從懷孕以來,他從未這么痛過。更關(guān)鍵的是,云清的直覺告訴他——肚里的小家伙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出來了。可是這里一個人都沒有,連那該死的秦海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已然虛脫的云清背靠在冰涼的鐵門上,顫顫巍巍的雙腿支撐不了身體的沉重重量,順著門面緩緩下滑,他癱坐在地板上,內(nèi)心蔓延的絕望猶如被打了激素的藤蔓,眨眼間就把云清整顆心纏繞得密不透風(fēng)。他可能要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了,他又不是女人,如果沒有醫(yī)生幫他剖腹取出孩子的話,云清簡直不敢想象接下來事態(tài)會朝什么方向發(fā)展,他更沒有膽子去想象他死亡時的畫面。還有這個孩子……云清甚至不知道它是男孩還是女孩,它還沒有睜開眼睛看一下這個世界,它好不容易在他肚子里成長了快九個月,卻要死在即將出生的前一刻。濃烈的不甘和怨恨猶如一團(tuán)化不開的黑墨,一點點在云清胸口積壓,他繼續(xù)拍打著鐵門呼喚秦海的名字,這個小小的地下室早就被秦海清理得“干凈”,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lián)系的工具,平時都是秦海定時來看望云清,他從來沒有主動找秦海的時候。鐵門上安裝了一個貓眼,是從里面看向外面的。被關(guān)在地下室的這些日子里,云清在貓眼前往外面望了無數(shù)次,只看到一扇被厚重灰色窗簾遮擋了的落地窗,以及旁邊半人高的盆栽,盆里的植物已經(jīng)枯萎了,可秦海并沒有要把這個盆栽換了的意思,偶爾會看到落地窗前的窗簾是拉開的,只有那時候房子里才會稍微明亮一些。拍打鐵門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