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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名單,尚書左丞賀蘭思,工部侍郎竇注,鴻臚少卿左崇,禮部員外郎李向知……在悶熱初顯的夏日里,也該出件事來讓他們醒醒神。身側(cè)站立著的千牛衛(wèi)士姿勢嚴(yán)整,儀刀上精美的紋路暗示他們乃是天子衛(wèi)率,他們目視前方,一絲不茍地守護(hù)著皇帝的宮殿。李泱拾級而上,任風(fēng)撫過他的袖擺衣袂,飄逸而起的衣衫竟有出塵之感。他微微往下的目光平和,并未如往日那般含著淺笑,像是一心一意地在看著臺階又像是滿腹心事。信王府長史趙景招供,信王暗通原楚州刺史尹嗣年,以權(quán)謀私挪用義倉,此案更是牽扯出去歲征糧時楚州義倉失火之事,皇帝病中大為震驚,著刑部戶部一道徹查此事。楚州義倉失火時并未引起太大的震動,但如今信王一事敗露后,那驟然發(fā)生的火災(zāi)便耐人尋味起來,尹嗣年雖還未歸案,可不出兩日,已有不少人覺得此事與信王一系脫不了干系,恐怕正是為了掩蓋義倉空虛,他們才惡意縱火燒毀糧倉,以混淆視聽。李泱到時,皇后正立于殿外,她自然也聽說了信王的事,可她亦不便多言,只道:“我過來看看宅家,可信王還在里頭,怕是要再等等了?!?/br>“既然如此,那臣明日再來問安?!崩钽蟛贿^只是日常請安,見不見皇帝都不要緊,況且此時皇帝該是在氣頭上,也不一定肯見人。“等信王出來,你同我一起進(jìn)去罷?!被屎鬁厝岬匦α诵?,她眼角已有遮不住的細(xì)紋,那雙與游夙肖像的眼睛中盛著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寬厚之意。李泱含笑搖了搖頭,道:“我本無事,豈能平白擾了宅家與皇后?!?/br>正巧此時楊海從里頭出來,他先是嘆了口氣,才對皇后道:“皇后不如先行回去吧。”他往殿內(nèi)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信王殿下可是出大事了,一時半會兒的,宅家約莫是不見人了,天又熱,皇后莫要空等,等信王殿下出來,老奴自會稟報宅家說皇后來過了,若宅家要見,老奴再來傳達(dá)?!?/br>既然如此,皇后便也不勉強(qiáng),可她又記掛皇帝的身體,眼下動了氣,怕是又要難受,便囑咐道:“那你看顧好宅家,讓醫(yī)官隨時候著,我晚些時候再來?!?/br>皇后來時未乘步輦,李泱左右也無事,便跟著送了一程,清晨時分的日頭并不烈,又帶著一些風(fēng),倒還算適宜,皇后黃裙逶迤,反綰髻上并未有太多裝飾,只一對碧綠通透的翡翠翹簪意蘊(yùn)悠長,她出身于世家,少女時嫁給皇子,為人婦后又母儀天下,順?biāo)烊缫獾囊簧钏龑︳⑩O環(huán)佩反而并無太大的追求。阿荃扶著皇后,一手輕輕地為她打扇,雖然此時不熱,可太液池畔多的是些小飛蟲?;屎筠D(zhuǎn)頭對李泱道:“辛苦你了,你原是向皇帝來請安的,可現(xiàn)在倒要你送我回去?!彼Φ煤吞@,又問及薛王妃。李泱道:“謝皇后記掛,崔妃一切都好?!?/br>阿荃用扇掩了笑,道:“不知崔娘子何時能為陛下皇后添位小皇孫?”李泱不知如何作答,只抿唇笑了笑,皇后怕李泱羞赧,便輕拍在阿荃的手上,溫言斥道:“薛王豈是你能調(diào)笑的?”阿荃低下頭,笑著賠禮道:“奴婢知錯了。”“再有幾日便是六月十九,今年皇后可還要出宮?若皇后信得過我,那便由我來安排吧?!绷率攀腔屎笊傅募扇眨悄昊屎笕デ帻埶卤闶怯衫钽蟀才诺?。皇后略有些驚訝,沒想到薛王竟還記得這日,她笑道:“難為你還記得,今年宅家身子也不好,我便也不出宮了,已讓慈恩寺做了法事?!彼龆肫饋砹擞钨恚p嘆了一聲,道:“這日也是阿夙的生辰,只是因為些原由,他從來不過罷了,如今遠(yuǎn)在靈州,也不知他好不好?!?/br>李泱又怎會不知這日是游夙的生辰,他的語調(diào)不曾起伏,聽不出任何異常,只道:“聽聞三郎每每上奏問安,都提及皇后,想他遠(yuǎn)在靈武,必定也思念您的?!?/br>皇后沒有說話,反而停了腳步,李泱同樣頓住,不知皇后是何意,只垂手而立,靜待下文。“阿夙自小受我寵愛,便被慣的有些驕縱?!被屎罂嘈χ鴵u了搖頭,又道:“不該說只是有些,他行事確實(shí)是太過張揚(yáng),這是我的錯,若我從前能對他嚴(yán)加管束,也許他不會是這個性子。要是將來他對殿下有不周之處,還請看在我的情面上,寬宥他幾分?!?/br>一旦信王因此事失勢,不管是論長幼,還是論才干,李泱都是諸位皇子中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的人選,皇后此話的拳拳之意,李泱不會聽不懂。李泱心中有些五味雜陳,皇后為了游夙殫精竭慮,可游夙卻甚少思及收斂二字,他那樣的手段性情,誰能容得下他,若游夙真懂進(jìn)退,那自己也不必如此煩惱,更不會連最淺顯的幾個字都講不出來。“三郎文才武略兼具,若能一心為朝,自當(dāng)是有功之臣?!?/br>湖邊有兩只野鴨領(lǐng)著幾只雛鳥漫步而過,左右晃悠,憨態(tài)可掬,皇后目光悠遠(yuǎn),忽而一嘆,道:“我不要他做甚功臣,只求他平安一生?!?/br>顧及皇帝龍體,殿內(nèi)并未供冰,厚重的香料氣勒的人喘不過氣,李灃跪在地上,靜默不語,縱然心亂如麻,可此時他反而已無先前的惶恐。皇帝也并未說話,他冷冷地審視著這個兒子,李灃自小大到,學(xué)業(yè)武藝都不差,甚至還好過廢太子,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那般的不服氣??裳巯禄实坌闹袇s沒有太大的失望之情,這一切仿佛都在情理之中。“你還有甚要說的?”李灃不過才二十五歲,仍算是個年輕人,爭強(qiáng)好斗在他臉上有跡可循,他心里憋著一口氣,被壓的難受,叩首道:“長史趙景借臣的名義,勾結(jié)地方,胡作非為私吞國糧,臣有管束不力之罪?!?/br>“小小的王府長史能使喚的動一州刺史?朕倒不知你信王府竟勢大如此。前年數(shù)道遭蝗災(zāi),去歲京畿各地粟米短缺,你竟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可真真是朕的好兒子?!?/br>“他們定是受人指使,誣陷于臣?!?/br>一旦尹嗣年歸案,此事便能水落石出,可此時皇帝心中早已信了